一个男人坐在由铁皮制成的铁盒里面,周围什么都没有,看起来空荡荡的。
他的眼睛没有被蒙上,嘴巴也没有被堵上。
这是最糟糕的事情,作为异能犯罪科的一等军官,他明确的知道不蒙眼就说明他必死无疑,嘴巴没有被堵上就说明他的呼救不会被任何人听到。
“你别害怕,我只是过来带你进入极乐净土的。”
果戈里穿着小丑服,他戴着高高的帽子,却在这种时候笑的极其的可爱。
打开了铁门走了进来。
小丑是滑稽和怪诞的代名词,他说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不像是真的。
他如同变魔术一样,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一枚种子。
“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果戈里问道,他的声音也带了马戏团一般的节奏感,听起来就像是在讲一个笑话:“这是自杀草,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提问!这个东西会发生什么样的反应!”
男人紧张到声带不受控制,他张嘴,几度想要说出话来,但是都失败了。
“回答!这是南美的产物,剧痛植物!提问!这个东西会放在哪里?!”
一个问题紧接着就是一个回答,小丑经典的自问自答,果戈里完美的演绎了自己。
男人被这样阴森恐怖的人吓到瑟瑟发抖,连带着被他坐着的凳子都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作为一个军警,他曾很有骨气的指挥别人作战。
他什么时候招惹到了这样的人?男人想不出来,但是他想活下去。
求生的信念一瞬间涌上了心头,男人终于感觉自己的喉咙能发出声音了,他猛地开始大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放我出去!”
“吵死了!”果戈里开口,声音落地有声,打断了男人的叫声,他从没想到一个男人能比一个女人的叫声还要尖锐:“如果你不提问只会尖叫的话,我就把你的嘴堵起来。”
军官的语调就像是被人抓住了嘴巴,如同光修浴室里面的小黄鸭一样,短暂的发出了‘嘎’的声音。
“要提问吗?”果戈里问道。
军官思考了很久,哆哆嗦嗦的说道:“我的警备队被掉包了,只有政府内部的人才知道我的行程轨迹,你们什么时候打入政府内部的?”
“啊,真是一个很好的问题啊!”果戈里明显被这个问题弄得愉悦了起来:“让我想想要不要回答你这个问题呢?”
[啊啊啊啊啊啊果子!]
[话说谁还记得被乱步在共噬事件中困在书里的中也?]
[果子好疯一男人,我好爱。]
[好变态,我好喜欢!]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都可以抢答了,是我们的小光修!]
哒哒哒。
是小皮鞋的声音。
精致的小皮鞋缓缓的踩在了台阶上。
“啊嘞?不应该有人知道这里的才对啊。”果戈里歪了歪脑袋,装出了一副诧异的表情。
小丑是擅长表演的,果戈里也不例外。
门被推开了,来人穿着白色的羽织,手上拿着银色的手杖剑。
是银色而不是金色的手杖剑,是福地亲自给他锻造的,而光修从来都没有拿出来过,却从开始行动开始一直带在了身边。
“副局!你是异能特务科的副局!”男人就像是看到了神明一样,兴奋的瞳孔扩张,脸都通红了起来:“我是……”
“部队7862总指挥官。”
7862部队,曾经作为暗杀川端康成的部队,后因为上层不堪的秘密怕被揭穿而被要求灭口,后被光修救下,成为了川端的私有部队,用来执行一些高层贪污案件。
光修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差别,跟刚进来的时候一样,甚至在说出这个名号的时候眼中带笑。
“呃……”
“但是这是我们的私人恩怨,所以这位先生,可以将他放开吗?”
光修举起了手腕,他的异能力已经随时准备好了。
果戈里看着他,缓缓的露出了一个笑,在他嘴边的颜料本就是笑,但是现在变得弧度更大,看起来更加有一种恐怖童谣的感觉。
“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我记得我的隐蔽性已经很好了。”
“分析出来的。”
光修这么说着,他完全就是在配合果戈里演戏。
他是很能融入一个团体的人,在他进来之前果戈里的提问弹幕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所以他也不介意陪着果戈里演下去。
果不其然果戈里的眼睛里面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好吧,那这个人我就送给你好了。”
他说的很随意,仿佛完全不在乎自己任务是不是失败了,这种反复无常的样子倒是更符合他之前的演戏。
“副局!快!快给我松绑!我一定会回去大肆宣扬您的丰功伟绩的。”
军官兴奋极了,本来必死无疑的路上忽然出现了拦路石,让他撒住了车。
賀部光修的异能力是将人的感官变成开关,随意的拨动开关,这已经足够强大不说,他还有第二异能,超分析,能够预知未来。
在生死面前,很少有人能保持理智,他们就像是鱼一样,拼命的咬住了鱼钩,以为那是他们的救赎,但是却在他们的嘴巴里面割的乱七八糟之后,结果发现接下来面对他们的还有砧板。
光修走到了军官的面前,看着双手举起做投向模样的果戈里,勾起了嘴唇,手指放在了那个绳索上。
冰冷的手指放在自己被绑的已经没有多少知觉的手腕上,军官却感觉到了火热无比,那是生的希望。
“松绑?你为什么认为我一定会救你呢?在你之前想让我死的时候。”
光修的手指抽离,随后将绳子弄得更紧了一些。
“副局!你!”
“7862部队死了三个人,而来狙击他们的部队也死伤惨重,国家本就动荡,而你们的一己私欲让这个国家失去了多少有志之士?”
光修下达了最后的判决:“你该死。”
[冷酷无情小光修。]
[啊这,7862部队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来着?]
[我都快不记得了……]
[川端先生那次!那个暗杀部队!记起来了吗?]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果戈里走上前来,那颗种子在他的手心中,灰暗的如同往生界的东西。
给予生的希望再给予死的宣判,而这些都是同一个人做的时候,极大的恨意会席卷在这个人的身上。
“也就是说,这个恐怖组织的内部接应人员是你!”男人的眼睛里面全都是红色的血丝,甚至眼球都因此外翻。
“现在才反应过来是不是太晚了?”光修笑了起来,他笑的邪魅:“蠢货。”
这让军官想起了当初在夏目退休仪式的时候,那个大会堂上的孩子,冲着夏目鞠了一躬,他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纯粹和温柔。
这两个人就像是镜子的对立面。
这是什么样的伪装魄力,但是军官却感觉当初在会堂见到的那个人才更像是面前这个孩子的本身。
“行刑吧。”
“你不观看这美妙的场景吗?”果戈里说道。
“不了,倒胃口。”光修走到了门口,他说:“在此之前……”
光修动了动手腕,随后猛地转身,狠狠的一拳砸到了那个军官的脸上,巨大的力度让他连同座椅一起倒在了地上。
作为正义的一方需要听从内务省高层的要求,他无法动手,甚至能从电视和报纸里看到当初的罪魁祸首在电视里面,宣扬着爱国主义。
但是现在作为未来的社会公敌,光修从未有这样一刻觉得解气。
打完这一拳,光修从裤子里面掏出手帕,细细的擦去他的手上因为隔着皮肤碰到了男人的牙齿而造成的血污。
[优雅且从容。]
[打完人还知道擦手,真是个爱干净的好孩子。]
[三观跟着五官走是吧你们!]
[看到最后你就知道了,小光修才是三观最正的人!]
[这些人的确该死!]
费奥多尔和福地先生从未真正的给賀部光修灌输这个社会的阴暗面,却让他用双眼亲眼见证了这些人的可恨之处,现在一丝一毫的可怜都不会有。
“我还有孩子!我还有妻子!”军官倒在了地上,绝望的发出了呐喊。
他明白,现在唯一能够救他的,就是他不闻不问的妻女。
“在7862部队中,有一个男人还有在家等待的未婚妻,在他死亡之后,那个女人选择了殉情。”
光修语气平稳,他叙述着那些人的惨剧。
“这样就结束了吗?”果戈里说:“这太仁慈了吧賀部光修?”
天人五衰有五个部分组成:【衣裳垢腻】【头上花萎】【身体臭秽】【腋下出汗】【不乐本座】
他的挚友费奥多尔在入狱之前,特意给他交代了,在天人五衰的【腋下出汗】的关键过程中,让光修来对其进行审判。
“已经足够了。”光修说:“他会在痛苦中反省他自己的罪孽。”
光修准备离开了,但是倒在地上的男人已经知道自己毫无拯救的余地。
异能特务科的分析师,政府的宝藏,已经加入了其他的阵营。
“夏目先生知道吗?他会为你所做的事情而痛恨自己眼瞎!反省的不应该是我!夏目先生才是最应该反省的那一个!”
光修的脚步一顿。
[雷点蹦迪是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
[哇,你可真敢说,福地都不在光修面前提夏目老师。]
[你这不找死吗?]
[真有人找死啊!]
他垂下了眼眸:“夏目老师知道了又如何?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光修又缓缓抬起脚来,坚定不移的往前走。
“賀部光修先生,在最后我回收武器的时候,那个人用尽全身的力气跟您的好友说了些话。”
“他说绝对不要接下来我们给他们发布的任务。”
“他不会成功的。福泽师兄的正义和责任感,不会放任的。”
武装侦探社接到了最新任务,名为死亡结社。
这次死亡的人现有四人,分别是年轻的议员,沿岸警备队的副司令,国防省对外治安局的局长秘书,异能犯罪对策科的一等军官。
议员在死的时候被人拔去了身上的皮肤后被反套回自己的身上,鲜血当日汇聚成了小溪。
副司令的头颅被泡在腐蚀性的溶液中,而死因却是剧痛引起了神经刺激。
秘书死亡是有人往他嘴里灌入了高压气体,五官出血暴毙而亡。
最后的军官现场最为凄惨,他的腋下被人放入了名为自杀草的植物,并且放开了他的手和脚,他浑身上下的伤口全是自己造成的,最后自己撞墙而亡。
这次的任务极其的严峻,上面交给了拿到了驱魔梓弓章的武装侦探社,委托他们找到凶手并且严加处理。
“我拒绝接这次的任务。”
会议室内,江户川乱步坐在末尾,他的面前放着一杯热可可,但是他一点都没有动。
这很反常,乱步在遇到案件的时候总是冲到最前面的。
“反正!我不接!那个人最后的遗言是这么告诉我的!”江户川乱步任性的站了起来:“难道您认为我们拿到了那个驱魔梓弓章,就比如接下这样的任务吗?要不是光修在忙……要不是……”
“不,那只是一块木头而已,我们是武装侦探社,我们要为这个城市负责。”福泽双手环胸,他的表情严肃。
的确,这个荣誉是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但在他看来,不过是能够让武装侦探社有更大权威为横滨这个城市做出贡献。
“随你们吧!”乱步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国木田企图揽住乱步,却被社长制止:“不用追他。”
乱步是有自己考虑的人,虽然平常任性,但是在大事上绝不含糊。
他会去追寻自己应该追寻的真相。
在出去的时候,乱步就给光修打了个电话,是占线,占线的时间高达三十分钟。
“嘟嘟——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
挂断第二十一个电话,乱步看向了异能特务科的地方。
“现在再问您一次,您是否知道太宰治此人犯有这些罪行?天人五衰的事件是否跟您有关系!”
军警审讯室。
熟悉的地方,但是光修却换成了被审问的那一方,他并没有被束缚住。
小栗虫太郎在被控制住之后,接触了自己所有的异能,太宰治被洗白的档案猛然见到天日。
因为跟武装侦探社关系极为密切,藤木也被叫去问话,只要是跟太宰治有关的人都被带去问话。
原港口fia的干部,涉嫌参与的案件的数量简直恐怖到了一定的境界。
不仅如此,死去的官员大多都跟光修之间有不可分扯的关系,7862的总指挥,司法机构跟光修闹了矛盾的人,在涩泽案件中确认指挥的人,跟其他人通风报信的秘书。
“不知道,不清楚,与我无关。”
光修只是坐在那里,天生就有着绝对的压迫感,他双手交叠放在自己的下巴位置,手腕上的青紫还没有消失。
他的身体并没有移动,却带着绝对的侵略性。
“这是明显的陷害,你们现在在这里审问我,完全是没有任何结果的,毕竟我也并不愚蠢,会傻到对这些跟我明显有仇的官员下手。”
不管是话语还是光修的行为都非常让人有信任度。他是天生的王者,他的聪明才智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光修看着面前的审问官,两个男人,应该是司法机构那边的,看起来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但是却被光修的眼睛钉在了那里。
“政治斗争真是无聊又可怕啊……”
光修收回了自己的手,放在了对面能看见的位置,但是后背却靠在了椅背上。
他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放松,却看起来对于他们两个人的问话丝毫不畏惧。
“那太宰治呢?”
“认识,但不熟,有过合作,却不知道他是怎么加入武装侦探社的。”
光修在撒谎,但是他的谎言正常人是无法揭穿的,因为他在说这样的话的时候,做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简直就是在说他怎么会跟太宰治这样的人牵扯上关系。
“请您将手放在测谎仪上。”对面说。
“好吧。”
光修将手放在了面前的屏幕上,旁边电脑上就浮现出了光修的心跳,出汗频率等。
“我最后再问一次,太宰治的事情您是否知情?天人五衰的事情是否跟您有关?”
“不知道,没有关系。”
“我需要您具体到事情上再说一次。”
“好的没有问题,太宰治的犯罪事实我并不知情,天人五衰的事情也与我无关,不是我做的。”
审问的人看了看拿着电脑的眼镜男,眼镜男推了推眼镜,冲着他点了点头。
绿色的频率。
出汗情况,体温,肌肉反应,心跳的频率,是判断一个人是否撒谎的最直接反应。
[采菊锻炼出来的。]
[这种测谎仪怎么可能测的出来剧本组有没有在说实话啊。]
[你把这玩意放到太宰和陀思跟前,他们都会发笑吧。]
[等一下太宰怎么了?]
[小栗虫太郎被抓起来了的原因吧,他接触了太宰治身上的档案洗白。]
眼镜男收了电脑,审讯的男人什么都没得到,他叹了口气。
司法机构的人每天都恨不得能够从賀部光修这里挖点什么东西,但是现在作为第一嫌疑人的他做的完美无缺。
“天人五衰的事情真的不是您做的吗?”
“当然,既然您问道这里了,那我问您,您知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怎么对待他们吗?”
“我会光明正大的击溃他们,从天坛上面将他们拉下来,这是我的职责,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
好冠冕堂皇的话,审讯男嗤笑了一声:“啧。”
“当然这个说法肯定不是我的性格能做出来的事情,我会将他们拉到深渊,□□并不是摧毁一个人最可怕的事情,而摧毁一个人的精神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光修的声音如此的柔和,却说出了极其可怕的事情。
但是他说的话没有人会不相信,因为光修这样的人的确能做到这一点。
看着审讯的男人一脸错愕的表情,光修笑了起来。
“抱歉,真情流露了。”光修含笑冲着面前的人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真情流露。]
[就我觉得光修说的很恐怖吗?]
[看给人家吓得。]
[光修要是真的是反派的话,肯定很恐怖。]
[可是光修现在本来就是反派啊……]
[不仅仅他忘了,我也忘了……]
“您……呃……”审讯男忽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愉悦犯一样。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是反派的话,可能不仅仅能造成这样的后果。
“最后一个问题,太宰治的逮捕令已经下来了,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普天同庆?”光修说:“罪大恶极的犯人落网了,如果不是我手上现在没有彩带,肯定要拿起来挥舞两下表达我现在的喜悦之情。”
“抱歉,还请您……”
“福地先生!您别擅闯啊,里面还在盘问!”
“我的养子能有什么问题!一群迂腐的人!这不是明晃晃的诬陷吗?我已经让采菊去亲自逮捕太宰治了!快点把小光修放了!”
光修听到福地的声音的时候缓缓的勾起了嘴角,虽说知道是在演戏,但是在听到福地先生的声音的时候,光修还是忍不住开心了起来。
“看来我的援兵到了,不能让你们挖掘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了呢。”光修冲着审讯的男人眨了眨眼睛,随后站起身来。
门被强制打开,发出了剧烈碰撞的声音,如此坚硬的铁皮大门居然被轻轻松松的撞开。
如果不是这里是军警最为稳固的审讯室,审讯的男人都要以为这个地方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打开了。
福地走到了光修的跟前,他一把将光修拉到了身后,他的眼神坚毅,上过战场的人气势跟常人不一样,像是一匹狼在护着自家的崽子一样。
“反正我不管,查案归你们查案,小光修不在这里受这个委屈!”
“队长说得对哦,你们要是怀疑我们猎犬的人,最好把报告给我整整齐齐的打好放在我的办公室。”
烨子站在了门口,旁边跟着认同的铁肠。
“可是賀部光修不是军警猎犬的人吧……”审讯男说道。
“我说是就是。”烨子没有笑,小小的身躯的气势让审讯男不敢再问话。
就算她跟臭猫彼此之间并不对付,但是她将光修划分到了自己的区域,纯粹就是我们吵架甚至打架都行,但是其他人欺负到头上来了,我依旧帮你出头。
猎犬的人强制将光修从审讯室里面拉了出来。
审讯的男人还想说点什么,正要靠前,铁肠举起了手上的军刀揽住了他们的去路。
从审讯室出来,烨子皱起眉来:“臭猫是傻瓜吧,就这么被人抓起来?”
“他们也是依法行事,没必要为难他们。”
“好好好,你是好人,坏人全是我好了吧。”烨子翻了个白眼。
光修弯起嘴角:“谢谢福地先生,谢谢铁肠。”
“我呢?!”
“……顺带也感谢一下好了。”
“什么叫顺带啊!”
光修看了烨子一眼,烨子站的离福地先生非常近,甚至用手拉住了福地先生的衣袖。
这是你应得的!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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