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愁飞心底陡然生出一股甜,侧身让她进来,压抑住上扬的嘴角,道:“劳你费心了。”

    “客气什么。”阿月让他坐在桌前,伸出手搁在桌面上,她两指轻轻一搭脉象,心里已然有了答案:“寒邪由表及里,损伤了些阳气,幸而你素日身体强健,暂时没什么大碍。待会儿我开个方子,让王小石去药铺给你抓药,煎上两副吃过就没事了。”

    白愁飞垂眸,只顾看着她细白的手指搭在自己腕上,几乎没注意她讲了什么,直到她收回手,才随意点了两下头,叹道:“上次说好了邀你吃饭以表谢意,没想到忽然出了事,饭没吃成,还累得你到处奔波,真是过意不去。”

    阿月不在意地摆手,随口宽慰:“没关系,我们是朋友嘛,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

    “朋友……”白愁飞默默咀嚼这两个字,心情十分复杂。

    阿月见他有些低落,便道:“你既然在意,那不如就先欠着好了,等下次有机会,再请我吃一顿不就好了嘛。”

    “说得是。”白愁飞说着顿了顿,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道:“饭先欠着,不过我有个东西要送你。”

    “什么?”

    白愁飞从怀里摸出那支芙蓉簪,脸上不由浮现出陷入回忆的神情:“还记得当年你救我的时候,我弄脏了你衣角上绣的芙蓉花,这么些年我一直惦记着,想做点什么补偿,这支簪子就算做赔礼,好不好?”

    时间久远,阿月早已忘记其中细节,没想到白愁飞连弄脏衣角这样的小事都还记得,由不得人不惊讶。

    “你……你记得可真清楚。”

    对上阿月充满讶然的眼眸,白愁飞的目光变得柔和又专注:“那日之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日之事就等同于那日之人,他记了十年……

    看着他投过来的真挚缠绵的眼神,阿月只觉得脑海中一瞬间电光火石,蓦然冒出个肯定的想法——

    他对她有情!

    不只是恩情,是男女之情!

    不然怎么会记了那么久,以赔礼的名义送她簪子?他那么通透的一个人,难道不懂送姑娘家钗环首饰的含义吗?不过是借着赔礼的名义罢了。

    白愁飞喜欢她,这个认知让她突然有些羞怯,不由低首垂眸,只觉得脸上都烧了起来:“其实不用赔礼……”

    白愁飞心思细腻,看阿月的神色就知道她大概意识到了什么,这样也好,他本来也不打算一直暗恋下去,喜欢就要占为己有,他理所当然这么认为。

    白愁飞道:“那怎么成,我惦记了这么些年,一定要送给你的,你不肯收,莫不是嫌弃它不够贵重?”

    “当然没有,只是……”阿月说到这里顿住,她总不能说自古簪环多用于男女之间定情的信物,姑娘家不该随意收下男子送的簪子吧。

    她的反应白愁飞尽收入眼中,见她低垂眼眸,长睫蝶翼般微微颤动,虽然害羞窘迫却并没有恼怒的模样,便越发胆大,索性抓起她的手,将那支簪子放进她手心握紧,道:“送你就收下,不要想那么多。”

    嫩白的小手被他干燥温暖的掌心拢住,阿月吓了一跳,猛然抬头,目光正和他撞个正着。烛光下笼罩下,他的眼底幽深一片,满满都是赤诚热烈,烫得人心都颤了。

    怔了一瞬,阿月连忙抽回手,一边一身往外走一边道:“我去让王小石给你抓药,你病了就先休息吧……”

    她的背影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白愁飞看着重新合上的门板良久,轻轻笑了。

    他看得出来,阿月对他近乎表白的事搞得很慌,但并没有觉得反感,或许在她内心深处,对他也是有好感的,他要做的就是牢牢抓住这一丝好感,把它无限放大,最终占据她的整颗心。

    温月,一定要属于他白愁飞,哪怕万劫不复,纵死不悔。

    白愁飞缓缓合拢掌心,试图留住刚刚那点绵软的触感。

    阿月穿越了很多回,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原著人物搞得慌乱起来,她平复着过快的心跳,尽量表现得自然一些去找王小石。

    说实话,她不讨厌白愁飞,甚至还有点莫名的好感,他的确孤傲清高,功利心重,但他孤身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靠得就是那份坚韧的心性。

    况且世道艰辛难测,人心薄凉多变,能被一个人心心念念了十年,那种感觉,真的还挺奇异的。

    她低头看了看手心里的簪子,刚刚一时着急就拿了出来,眼下倒是不好再还回去。

    也罢,暂且先收着。

    阿月抿了抿唇,将它揣进怀里。

    ——

    接下来的两天,白愁飞和王小石体会到了被黑恶势力针对的感觉,但凡招工的地方,都被六分半堂打了招呼,只要他俩去一概不许接收。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把这两个不识抬举的年轻人赶出京城,而金风细雨楼又碍于刑部,不能在明面上帮忙,连温柔都被苏梦枕禁足在楼里,不许她擅自外出,幸好还有阿月这个变数,才不至于让他们流落街头。

    白愁飞和王小石在城里奔波了一天,结果一份工也没找到,没办法,只能无奈地回到温宅。如今的二人早已不复刚进京城时的意气风发,丧气都写在脸上,阿月有心相帮,又觉得年轻人挫挫锐气也好,一开始就是太过锋芒毕露,才会惹得六分半堂买通刑部出手,因而吃尽了苦头。

    如此这般又过了两天,正当阿月觉得差不多到火候,要跟温家铺子打招呼把他们招进去时,两人晚上回来却一改颓唐之色,直言找到了工作。

    阿月忙询问详情,原来是他们之前在街上帮助过一个瞎眼婆婆,这次又相遇,婆婆非拽他们回家吃饭,二人推辞不过,只能前去。期间婆婆的丈夫听说他们到处找工,索性将颇通药理的王小石介绍到了相熟的药铺做伙计;得知白愁飞会画画,又将自己闲置的笔墨纸砚送给他,让他干脆去街上支个画摊。

    这么巧合的事阿月是不大相信的,很可能是金风细雨楼的安排,但是看透不说透,她还是笑着道了恭喜,又吩咐老仆晚上多备两个酒菜,为二人庆祝一番。

    连日来的郁气一扫而空,白愁飞和王小石都露出了久违的笑脸,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推杯换盏间就有些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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