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若月的视角俯视往下看去,还是不能完整地将这个迷雾森林收入眼底,她勉强地看到最外层的树木围成了一个两层的圆圈,中间则是由两个三角形交错形成的六芒星,这是非常基础的传送阵。
“森林被挖了这么多的洞,为什么我们在比赛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呢?”若月看着大片大片的空地百思不得其解,她努力回想着自己在最终决赛时穿梭在森林时所看到的景色,确实与以往的迷雾森林无异。
“很简单,他们布下了幻境。”随卿轮回答的很简洁。
幻境?竟然是这样简单的法术吗?若月被随卿轮一点,立马就能够理解其中的原理了。
破幻境最重要的一点条件就是“怀疑”,只要你对自己身处的环境开始产生质疑,那么就能够破局。
只是当时的所有弟子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比赛时进入到一个幻境中,一心都是想着如何寻找更多的灵球然后赢得比赛,若月当然也是如此,她连自己会进入幻境这一种可能想都没有想过。
换作是进入决赛的每个弟子都是如此,谁能想到学院的比赛能有人避开众人的眼睛在如此重要的场所布下如此之大的幻境呢?
“所以现在幻境消失是因为妖兽王被拔除了,没有精神力支撑幻境,导致它慢慢地崩塌了是吗?”若月看着最远处幻境的边界像极了戳破泡泡时它破裂那刻形成的边缘,从实体慢慢变透明,最后化成一颗颗小颗粒消失在空中。
距离妖兽王被拔除已经有好几天了,它制造的幻境竟然还没有完全消散,可见这个幻境是如此的真实,这么久了也没有人怀疑过它的真伪,试图寻找过幻境的阵眼在哪里。
“是的,月儿真聪明。”随卿轮亲昵地蹭了蹭若月的脸,他拉着若月的手慢慢变成了搂着她的腰,两人在半空中直接黏在了一起,若月的翅膀索性都不再继续扇动,全靠着随卿轮的精神力支撑着两人的飞行。
“这妖兽王真就这么厉害,连你都被它的幻境给骗到了吗?”若月已经习惯了随卿轮的那股黏人的劲,已经能够免疫他的行为继续专注于自己的正事上了。
面对若月的提问随卿轮难得的没有马上的回答。
若月立刻反应了过来,她抬起头直直地看着随卿轮的眼睛,对上了随卿轮有些躲闪的眼睛,若月有些生气的双手捧着随卿轮的头强迫他回视自己,“快说,你什么时候发现森林是幻境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随卿轮老实交代道:“我从踏入你冰封的那一块森林就知道了。”
那不就是在妖兽王出现前就发现了吗?发现是幻境后竟然什么都没说,就让自己蒙在鼓里,若月有些埋怨地看着随卿轮,其实她更多的是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异常。
“你冰封住的那片森林我还没有多靠近就已经察觉到里面藏着的那头猪的气息了,只是有些好奇它为什么要废如此大的力气做了一个这么大的幻境,所以没有和你说。”也就是说,妖兽王的幻境因为若月的冰封魔法而产生了漏洞,正好被随卿轮察觉了,可是这个人想要继续看戏,所以没有和自己上报。
只是随卿轮也没有想到,妖兽王就算被自己逼到那份上了,竟然还是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就这么单方面的被自己打趴下了。
“月儿。”
“嗯?”
“你就不好奇这个传送阵到底是传到哪里的吗?”
随卿轮冲着若月挤眉弄眼,一副纯纯看戏的模样,完全没有调查事件的严肃。
若月还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呢,底下的阵法突然冒出了绿色的荧光——阵法被启动了。
那股让若月觉得似曾相识的感觉又一次从四面八方朝她袭来,法阵散发着莹莹荧光,明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却像是在静音中敲击鼓面一般,一阵一阵,沉重又充斥着无边的压力。
法阵的绿色荧光有些晃眼睛,若月不适的眨了眨眼睛,突然她看到那法阵像是在空中分成了两层,变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法阵,当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重新看过去时,看到的依旧是一个绿色的传送阵,仿佛刚刚分成两个法阵是她的错觉。
“那个法阵是不是有问题,还是说我眼花了?”若月不确定地问,向随卿轮寻求答案。
“你没错,这是个双面阵。”随卿轮已经收回了刚刚的嬉皮笑脸,有些严肃地看着底下的法阵。
他用没有抱着若月腰的另一只手在空中做了一个向上招手的手势,重叠在传送阵下方的另一个法阵在此刻终于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貌。
法阵在半空漂浮着,淡蓝色的光芒让若月想起了悦灵国灭国时的那场大火,法阵上不停地有汉字像是一阵阵炊烟般从内部漂浮至空中,最后消失。
若月盯着法阵上漂浮的汉字,想要看清楚上面写了什么。
“愿。”“不。”“朽。”“我。”
“哦~愿我的不朽能够化成魔王的永存。”在花费了一小段时间的辨别后,若月还是成功地将看到的汉字拼成了一段话。
“魔王啊。”若月看了看旁边的人,现在的魔王是谁若月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按照原来的剧情走向,未来的魔王会是谁。
在若月看来,随卿轮和上一世比起已经安分了许多,难道说其实随卿轮只是看起来变得安分了,实际上还在瞒着自己准备着魔族复兴的大业?
“你看我干什么,这可和我没关系。”随卿轮被若月用意味深长的眼神那么一扫,心里有些不快,难道他在若月的心里就是那么一个两面派的人吗?
若月被随卿轮瞪了一眼后连忙摆好神情,“没有,我可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她确实没有怀疑过随卿轮,毕竟一个打算复兴魔族的人应该不会智力低下到把藏得好好的两面阵特意亮出来,让同样在森林中调查的夫子们发现竟然有如此禁忌的法阵被人藏在学院内。
果然,在森林中调查的好几位夫子都发现了飘在半空中的法阵,几道蓝光闪过,他们捏碎了传送炼器急急忙忙地向更高一层的长老们汇报去了。
“这个法阵的‘我’是谁?谁要把自己献祭了吗?”已经有夫子回去报告了,若月也不急着走,她继续研究起了法阵上面的字。
“当然不是,别看魔族一心想着要扩大自己的势力,实际上他们要比谁都惜命,扩大领地的最终目的是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更加舒服,若是自己都没了,还谈什么扩大啊。这个‘我’当然指的是这个法阵启动时,还站在法阵内的倒霉鬼们了啊。”随卿轮解释道。
若月:懂了。
“这个法阵的价值已经用完了,可以把它销毁了。”随卿轮将法阵激活的原因也只是让旁人能够直观地看到在森林中有一个万里大的禁忌法阵藏,如今它已经起到了作用就可以退休了。
随卿轮熟练地在掏出了一瓶朱砂用神识操纵着瓶子飞到了法阵的一个写满字的角落,只见瓶子一翻,朱砂将法阵上的字盖得严严实实,蓝色的法阵就像是没了电一般,最后坚强的又闪烁了几下后,再也没有了光芒。
随卿轮这才摆摆手,将那个法阵重新放回原来的地方。
只是现在看起来,能够很明显地看到传送阵下方有一个灰突突的已经失活的法阵。
传送阵依旧闪着绿色的光芒,告诉着所有人,它的活力依旧,没有受到另一面法阵的影响。
随卿轮看向若月,“想要知道猪王原本要逃到哪里去吗?跟我来。”
他将脚下的承影剑撤下,抱着若月在空中直直地落下,最后穿过了传送阵,离开了迷雾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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