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卿轮翘着二郎腿,书就搭在腿上,再加上他说的话,俨然一副正宫质问的模样,照理说面对这样的质问回答的人第一反应大多都是心里一紧,或解释或坦白之类的,可若月看到随卿轮摆出那副模样时一直不安的心算是放下了,随后“噗嗤”地笑了出声。
坐在沙发上一脸蔑视的看着自己的随卿轮虽然清醒过来了,却依旧没有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刚昏迷的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只有几个月大的婴儿,那么现在在若月的小屋中清醒过来的随卿轮变成了几岁的小孩模样。
在若月看来随卿轮这质问的模样根本没有威胁,甚至有一点想笑,她强忍着笑意说道:“没有啊,我和连阳今天才认识,这有什么相处得好不好之说。再说了,我也是为了能顺利地调查,没有别的意思。”
若月说的话确实是那么回事,只是能将自己因为憋笑失败而疯狂抖动的肩膀控制住就更完美了。
原本还在小心眼地计较着的随卿轮看到若月憋笑的模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笑吧,我不会生气的。”
得到允许的若月再也不憋着了,她大声地笑了好一阵,眼泪都笑了出来,她揩去眼角的泪水,几步走上前将随卿轮抱在了怀里,“太好了,你没事。你突然晕倒真的吓死我了,而且还变得那么小,我以为是有人暗算你呢。”
此时被若月抱着的随卿轮觉得有些尴尬,他甚至忍不住想要将若月推开,以往他抱住若月时非常享受那种能把她的身形完全包裹住的感觉,这会让随卿轮产生一种保护弱者的满足感。
可是现在两人的身份在随卿轮的眼里被迫调转了,他变成了那个需要若月保护的弱者,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随卿轮非常的不开心,所以他急切地想要摆脱若月的怀抱。
“暗算我的人这世上还不一定有呢。”随卿轮冷哼了一声,“不过这一次确实是我大意了,不该轻易进入别人的结界的,你也听那个人说的了,这个结界是用来保护他们的,我这个血统不纯的确实不该乱闯。”
被随卿轮这么一提醒,若月这才想起来,随卿轮的身上还有一半的魔族血液,这也难怪,明明两个人同时进入结界,中招的却只有随卿轮一人。
“如此说来,这个布下结界的人确实挺厉害的,果然他和诱骗村民去斗兽场的那个绝对不是一人。”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若月还是遵从自己的内心的判断下了定论。
“为什么这么笃定?”若月自信的小表情引起了随卿轮的好奇,他饶有兴趣地问道。
既然说到这个了,若月就兴致勃勃地将自己进入这个村子后的事情和随卿轮一一道来,最后她一拍大腿,“如果是同一个人,那么他做的事情实在是吃力不讨好,何必呢?所以我觉得这绝对是两个人做的,前一个布下结界的人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了这里,然后第二个人,也就是那个‘宣大人’借此趁虚而入,将人家的功劳抢了过来,纳为己用。”
“呵呵,那老头管你叫孙媳是吗?”随卿轮冷笑道。
原本还在激动地指手画脚猜测中的若月双手在空中瞬间静止了,她保持了原来的姿势一两秒后,将自己的双手慢慢地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哎哟,这不是顺势而为吗?正好我抱着你的时候被连伯发现了,连阳不想气自己的爷爷,我又想调查这个村子,正要找借口进去,这么两全其美的方法,我肯定同意啊,反正我们两个离开了这个村子之后大家也不会再见面了,也就是一时的假身份。”
若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微抬头观察着随卿轮的表情。
“妈的,要这么麻烦吗?还要假身份潜入,我立马给你查清楚!”随卿轮的不爽瞬间到达了顶峰,竟然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让自己的道侣去假扮别人的妻子?而且他的身份竟然还是那个狗男人的儿子?如此荒唐的事情随卿轮怎么忍得下去,他将自己的神识穿过若月的小屋发散了出去,潜什么入?不如这样更快。
若月看到怒气冲冲的随卿轮闭上了眼睛,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就知道他一定是把神识发散出去探索了,此时的随卿轮带着婴儿肥的脸显着怒气而变得更加的圆嘟嘟,连带着生气的表情也弱化了许多,虽然有些不合时宜,若月还是很想在这时说一句,真的好可爱,原来这就是随卿轮小的时候吗?
可能是因为现在身体是小时候的样子,随卿轮生气时会无意识的将嘴唇嘟起,看上去就像一只气鼓鼓的河豚,若月正想伸手去戳随卿轮的脸颊时,河豚睁开了双眼,“设置这个结界的人脑子是坏掉了吗?真他妈是个疯子。”
难得随卿轮也会骂别人是“疯子”惹得若月十分的好奇,“怎么了,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
随卿轮泄了气,摊倒在沙发上,“这个结界的保护屏障特别厚,所以村子里会源源不断地释放着精神力,用来压制进入这里的敌对者,这就是为什么我在这个结界里面变得越来越小,因为我被抑制了。同样的,我的神识也传不远,才离开这个房间没几步就完全被限制了,一点让我钻出去的缝隙都没给我留下。”
“保护屏障厚啊。”若月若有所思地重复着,“也就是说,这个布下结界的人将自己的大半甚至几乎全部的精神力都用来建设结界了是吗?”
“对,这个结界的厚度不是一般的厚,已经算是我见过最厚的一个了,估计那个人只留了一点点给自己吧。”随卿轮一边说着,一边摇头,他完全不能理解这样的做法,“先不说精神力耗尽会退修为,在这种野外的地方,要是不留着点精神力,遇到有人趁机袭击的话,根本就是任人宰割啊。”
“哇,如此说来这位布下结界的人确实非常的关心村民们了,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好伟大。我更觉得他和这个‘宣大人’不是同一个人了。”若月觉得有点为那个不知名的人心寒,自己保护着的村民被图谋不轨的人借着自己的名义骗走喂妖兽。
“伟大?白痴才对吧。”随卿轮翻了一个白眼,“这样救下来有什么用,谁会拿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命啊,我看他能被别人篡位完全就是因为他因为精神力不足直接力竭而死或者被袭击了。不然怎么轮得到别人占他的位。”
“那你是不是也没办法查了?毕竟你不能出去,神识也被拦下来了。”若月转了转眼珠子,一边假意地擦着头发,一边将话题重新拉了回来。
被迫面对现实的随卿轮没好气地说道:“是啊,我这回什么都帮不了你了,若真的要查,只能你自己去调查了。”
“没关系啊,这种事情我也能做,你就是太照顾我了,明明我能处理却都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抢了去,我又抢不过你,只好随了你去,现在终于有机会让我露一手了。”若月说道。
随卿轮看着若月那副模样也有些泄气了,他知道很多事情若月也能自己去完成,但是他总想着将若月护着手心里,想把所有她想要的直接奉上,尽管知道她比起别人给予更愿意自己去获取他也假装不知道。
原本随卿轮以为只是自己一直都将若月当做宝贝一样对待,现在看来,他也被若月用别的方式一直溺爱着,她知道自己的想法便一直从容自己去这么做,尽管她不是那么的喜欢。
“行吧,这一次就让你自己来了,我帮你做的事情够多了,也该休息了。”随卿轮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在沙发上躺下。
若月看着随卿轮的神情就知道他还在嘴硬,不过既然某人松了口,那么也要给点面子的,“是啊,是啊,看来是我压榨你太久了,现在该换人了。”
两人也聊得差不多了,若月的头发不知不觉地干了许多,她站起身来,“那今天就说到这了,我也该休息了,你也不要睡太晚,早点回房吧。”
随卿轮已经借着躺下的姿势重新抄起了书,翻阅着,听到若月的提醒,他随意的应了一句。
正当若月想要将自己的房门关上之前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门被一股力量挡住了,这绝对是随卿轮的神识,她直接往沙发上看去,随卿轮并没有扭头看向她,而是又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如果查不出来可以叫我,遇到危险了也可以叫我,我虽然在结界内会被压制,但是还是有一小会的时间是清醒的。遇到危险就用你那个召唤阵把我召出来就行了,就算只有一会,我也能救你。”
若月看着那个现在还是小小只的身体,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酸,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知道了,我会的,时间不早了,我真的要睡了。”
然后若月觉得门一松,她能轻松地将门关上了,“晚安,卿轮。”
“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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