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稚年:“?!!!”
兴、兴奋?
黑芝麻汤圆我他喵你/口-_:&a;口口!!!
艹, 好他喵变态。
夏稚年听着耳朵里那点笑,艰难吞咽一下, 眼睛圆滚滚的, 老老实实松开牙不敢咬了,扁扁嘴,意图凶恶瞪人。
但他夜间视力没晏辞好,看东西模模糊糊的, 倒是晏辞, 瞧着少年凶巴巴的杏眼, 唇角弧度越发明显, 胸腔震动带出来一点笑。
“咔哒,咔哒。”
“咔哒, 咔哒……”
两道脚步从后头传来, 隔着堆叠的桌椅板凳,从大大小小的缝隙里能看见走廊里两个不明朗的黑影。
高个黑影悄声道:“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点不对劲?”
“嘶……我感觉,有人在看我?”
“艹, 大哥, 大爷!你不要吓唬我, 你感觉到的是鬼是人啊?”
“啊啊啊, 兄弟咱俩谁吓唬谁啊?!”
矮个子的黑影左右扭头乱看,声音轻的发飘, “这里不会, 有潜伏着的鬼队吧?“
夏稚年:“……”
夏稚年从晏辞肩膀上探出目光看去, 无声咂摸咂摸嘴。
鬼队没有, 但有藏起来的人队。
要是他和晏辞出去, 那他们两队估计就要有一队变成鬼了。
晏辞没再说话, 懒散轻靠在少年身上,下巴压上去,温热呼吸落到少年肩颈,引得他一颤一颤的。
少年歪歪脑袋避开
黑影怂怂哭泣,“呜呜,鬼队还是鬼啊,我有点怕。”
“滋啦。”
一声隐约的动静,毫无征兆在寂静走廊响起。
少年细微动作,带着手里的辣条包装袋发出轻响。
夏稚年:“!!”
“啊啊啊啊啊有鬼!”
“艹!鬼什么鬼!有人!没闻到一股辣条味吗?!”
夏稚年:“……”
卧槽?辣条味?
晏辞闷闷笑起来,捏捏他腰,声音压的很轻,“乖崽,你的零食好像把我们俩暴露了呢。”
夏稚年:“……”
辣条味道大怎么了,味道大,但它香啊!
“上!灭了他俩!”
两黑影摸黑靠近。
夏稚年被晏辞拢在怀里,两人只能看见个对着墙的背影,悄声逼近。
“嗖!”
“哇啊啊啊啊!”
突然间,不知哪里传来一声清澈怪叫,那背对着的人肩膀上毫无预兆,居然又长出个脑袋?!
两个脑袋一前一后,一正一反,反面那个正在怪笑!
“啊啊啊啊啊啊有鬼!”
“僵尸,妖怪!我给你烧元宝啊啊啊啊啊!!”
夏稚年把辣条往晏辞手里一塞,从他腰侧伸出两只手,一左一右,踮着脚,“啪”的拍到两人肩膀上。
“好了。”
少年眼睛弯了一下,“现在你们俩是鬼了,躲起来吓唬人去吧。”
黑影一:“……??”
黑影二:“……?!”
“我去,夏稚年?晏神?你们这里两个人啊,吓死我了啊呜呜。”
“艹,我只看见了一个。”
黑影刚刚嗷呜惨叫,自认有点丢脸,强行挽尊,“我就说肯定没有鬼,哪有鬼吃辣条的。”
“……”
鬼凭什么不能吃辣条?
看不起鬼还是看不起辣条啊。
夏稚年捏着辣条吃,没忍住笑,嘿嘿一声,眼睛弯成月牙,被晏辞带着走了。
晏辞手里拿着个黑色的塑料小袋,夏稚年把吃剩下的包装袋递过去,晏辞轻笑笑,装到袋子里拿好。
下面几层往楼上去的楼梯道多,但三楼到四楼据说只有一个楼梯,到时候估计会很刺激。
一楼没什么人了,他俩在二楼走了一圈,也没碰上人,继续上到三楼。
三楼到四楼的楼梯需要专门去找。
夏稚年往嘴里含了颗奶糖,去掉刚刚那包辣条的味道,然后重新打开一包新的。
“还吃?”
晏辞声音温润,笑一下,放轻声音,“不怕再被闻到?”
夏稚年:“……”
“有什么好怕啊。”
少年扁嘴,杏眼圆亮哼哼两声,“一群胆小菜鸡罢辽。”
晏辞唇角微弯,摸摸他脑袋。
他们往前走。
拐角,元朗正挂在邹子千身上,左右张望,惊恐的悄声摸黑过来,气声询问,“这应该没有人,也没有鬼——”
越过拐角,一抬眼,猝不及防看见一身白衣的身影。
元朗瞳孔骤缩,声音在嗓子里生硬拐了个弯,嗖的一下嗷嗷尖叫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鬼!啊啊啊啊啊啊!救命!!”
夏稚年:“?!!”
夏稚年走的好好的,迎头突然出现两个人,没等回神,那人上来就叫,眼睛睁大,头顶呆毛蹭的竖起来,手上一抖。
刚打开的辣条吧唧全掉到了地上。
夏稚年:“……!!”
少年猝然一声哀泣,“啊,我辣条!”
“啊啊啊啊啊鬼说话了?!!”
“呜呜我的辣条!”
“啊啊啊啊啊啊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放过我嗷呜呜呜!”
“辣条!”
“嗷啊啊啊啊啊!”
一时间,小小的拐角哀嚎与惨叫此起彼伏。
嗡嗡回音顺着幽静走廊传出去老远。
远处有人听见这毛骨悚然的动静,面露惊恐。
“噫!好激烈的人鬼大战。”
“快跑快跑。”
晏辞:“……”
邹子千:“……”
晏辞轻嘶一声,从口袋里摸出颗糖,“吧唧”填进少年嘴巴里。
“乖崽,注意嗓子。”
“唔……”
少年咬着糖瞬间噤声,就剩元朗还在那叫,喊的太久大脑缺氧,有气无力的嚎。
夏稚年:“……”
夏稚年皱巴着脸,瞧瞧地上沾到灰尘的辣条,扁嘴,凶恶极了,“元朗!你死定了,我今晚做鬼也要盯死你!”
“啊呜呜,别啊别啊。”
元朗看清面前人,柔弱的捂着心脏往邹子千身上倒,呜呜抽泣,“我赔你,赔你十包行不行?”
“我是我今晚带来的最后一包辣条。”
“呜呜呜一口价十五包!上课我就给你送去!”
夏稚年瘪瘪嘴,不高不兴的,哼哼一声,垫着纸巾闷头捡起地上的辣条,装进晏辞袋子里。
奶乖脸上看着憋屈极了,哼哼唧唧的。
“乖,没事。”
晏辞不厚道的轻笑一声,将少年往怀里拢拢,安抚摸摸他脑袋,“明天再给你买。”
少年鼓着脸往他怀里一扎,咬着嘴里奶糖。
今天的是今天的,明天的是明天的。
中元节在农历七月十五,中秋八月十五,他就剩三十天了。
吃一包少一包。
元朗缓慢恢复冷静,有气无力,“哎,都是受惊,别人有安慰,我赔出去十五包辣条还要孤苦伶仃的站着这里。”
他视线一转,娇羞扭捏的试图往邹子千怀里扑。
“噫。”
邹子千一脸嫌弃,“给爷滚。”
“不要啊,嘤嘤嘤~”
晏辞无情的把元朗和邹子千变成鬼,带着年糕团子上到四楼。
楼上居然人不少。
他们在三楼人鬼大战,激得其他人飞快往上逃窜。
其中以赵矜矜和她同桌为首的人队,靠着鬼故事,人挡鲨人,鬼挡鲨鬼,夺得先锋率先登顶四楼。
人队获得最终胜利。
“输掉的鬼队,所有人,合伙请吃饭!”
旁边人兴奋附和,“吃饭吃饭!”
“行,请请请。”
“败了,怎会如此。”
“请就请!明年清明再来,到时候必定赢回来!”
“哈哈哈好!”
夏稚年不参与他们明年的话题,没了辣条,从小书包里摸出来一块果糖送进嘴里。
浓郁清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甜滋滋的。
他咂咂嘴,想到仅剩的三十天,再看看手包里的吃的喝的,稍稍抿唇,不声不响拽住点晏辞袖子,又摸出来两块一并塞进嘴里。
……多吃一口赚一口。
四楼,夏稚年往地上垫了两个单人清凉冰垫,坐下拍拍另一个,“坐。”
“怎么还带着这个?”
晏辞唇角翘一下。
夏稚年摸摸鼻子,眉眼弯起来一下,“通宵站一晚太累了,我能直接坐地上,你估计不愿意。”
黑芝麻汤圆洁癖那么严重。
晏辞温润笑笑,坐到他边上,伸手摸摸少年脑袋。
他们在四楼熬了个通宵,赵矜矜讲鬼故事讲的快乐飞起,元朗和人抱团瑟瑟。
到快天亮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打瞌睡,只有夏稚年硬撑着睁大眼,吃完包里零食。
一抬眼。
窗户外面红彤彤的霞光铺了满地。
“又一天开始了。”
身后低沉声音响起,带着点沙哑。
“……嗯。”
夏稚年慢慢应一声,声音很轻。
腰被扣住,他身子被转回去一点。
晏辞抽出张纸巾,慢条斯理将少年嘴角薯片残渣擦去,摸摸他脑袋。
周末,夏稚年回去夏家,昏天黑地的睡了大半天,晚上吃完饭,再下楼找水喝的时候,忽然意外听见夏家几人闲谈。
知道他们昨晚跑去废弃实验室玩,夏鸿遇稍有感叹。
“年纪小就是胆子大,也能熬夜啊。”
“不过晏家那个小孩儿会陪年年去,我是真没想到。”夏鸿遇轻叹口气。
夏稚年:“???”
这话什么意思?
夏问寒问出他内心想法,夏鸿遇和江鸢对视一眼。
“小寒,你那时候还小,之后晏卫两家又对此事讳莫如深,不让人提,渐渐就好像被人忘了。”
“其实哪里会忘呢。”
夏稚年:“???”
夏鸿遇并不清楚角落情况,接着道:“当年晏家那小孩,他母亲卫茵的死,算意外,也不算意外。”
“卫家势大,晏时威借与卫家联姻也渐渐往上爬,后来卫家落败,但他们家女儿又成了新权贵晏家的夫人。”
“没等再沾沾光呢。”
“晏家,突然发生了一场恶性绑架。”
……绑架?
夏稚年心里一沉。
同人文里没提过这个。
“绑匪劫持了卫茵和孩子,也就是晏辞,让卫家拿他们最后一块带着大生意的地皮来换。”
“卫家衰败,但瘦死骆驼比马大,那块地也是他们最后底牌,他们靠着那块地撑到现在,终于等来如今的翻身。”
“也就是说,用来赎人的条件,他们没给出去。”
夏稚年拧眉,心脏忽的一沉。
江鸢叹气,“绑匪为了示威,当场残害了小辞母亲。”
“可怜小辞那孩子那么小,和年年同一年出生,才五岁。”
“警察找过去的时候,绑匪逃了,他就一个人坐在血泊里,怀里抱着他母亲的身体,不言不语。”
“再后来……就听说那孩子有严重洁癖,谁也不愿意碰,脏乱地方也从不去。”
“咔嚓。”
角落猝然传来一点动静。
夏家三人匆匆回头去看,就见小儿子在墙边不知道站了多久,脸色有些说不出的难看。
“年年。”
江鸢有点担心他,“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小辞和你关系好,性格也温和,应该是走出来了,你别太忧心。”
夏稚年抿紧唇没说话。
……没有。
没有走出来。
晏辞的洁癖至今很严重。
对晏卫两家的反感也溢于言表。
要不然也不会在得皮肤饥渴症的那么多年里,宁可吃药忍受折磨,也不愿意找人触碰。
“……我、我。”
夏稚年有点不知道说什么,脑袋运转一圈,喉咙干干的,声音发涩,“是不是不太对?绑匪想要卫家的地,想震慑卫家,那也应该是先动外孙,毕竟孙辈没有亲生女儿亲。”
“是。”
夏鸿遇点头,“但卫家重男轻女,对女儿并不太在意。在生意衰败的情况下,他们可能更在乎那个有新权贵晏家血脉的外孙。”
夏稚年眉头皱紧,“莽夫绑匪不会懂这些高层内情吧。”
“是啊。”
夏鸿遇轻叹,“所以当年的绑架案疑问很多,但绑匪跑了,真相到现在也无从探究。”
夏稚年脑袋有点乱,匆匆上楼。
晏辞的洁癖……原来是这么来的。
夏稚年在房间坐了会儿,看着手机,找到晏辞聊天框,点开打字页面,犹犹豫豫想打点什么。
也不是想揭人伤疤。
就是想和他说说话。
隔着时空,安慰一下那个坐在血泊里的小孩子。
但或许只要提及,就是伤害。
夏稚年沉默许久,戳了个“。”,发送过去。
“叮——”
一声。
【yc】:怎么了? _
夏稚年瞧着他哪个颜文字,想想黑芝麻汤圆性格,抿唇,轻轻叹气。
【,】:没什么,手误。
过去这么多年,他平白提起来才是真的戳人伤口。
夏稚年扁嘴,打字过去。
【,】:我睡了,晚安。
【yc】:晚安。
晏辞把最后一条消息发过去,慢条斯理走近屋里,看着晏时威和卫老爷子又在掰扯做戏,散漫低头玩手机,坐事不关己的样子。
大厅热闹,这样不说话,反而更引人注意。
过了一会儿,晏辞果不其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温和从容的抬起头。
……
第二天,夏稚年跑去找晏辞玩,他思前想后,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资格自以为是的去关怀晏辞曾经往事。
或许晏辞真的看开了,又或许深埋心底不愿意人知道呢?
他就当昨晚什么也没听见到过。
收拢一下情绪,跑出去找晏辞玩。
别墅里。
晏辞正在厨房试探着弄点吃的,照着菜谱一步一步,进步很快。
夏稚年听见厨房滋啦滋啦的油响,趴在沙发上玩手机。
论坛里依旧很热闹。
有个id非常眼熟的楼主开了新帖。
【元朝后人】:我,元朝后人,于农历七月十五日,中元夜晚,开拓校园新地图-废弃实验室成功,特此进行绿色无污染的网络打卡。
中途吓掉了敬爱的xxx同学的一包辣条,特赔偿十五包,已购入,等待明天上课交付,特在此登记。
配图:一大袋子辣条。
【千秋万代,子孙万千】:你那叫开拓成功?清醒点兄弟!
【稀释剂】:哈哈哈哈哈毁一赔十五,这个买卖我喜欢。
【洗手机膜】:话说为什么是敬爱的?校园暴力大佬?
【矛今】:我知道我知道!亲爱的有人不让喊啊啊哈哈哈哈哈,空调那天班里表白都被制止打断了。
【系少女】:艹?是眼瞎cp吗?
夏稚年:“??”
夏稚年本来看着那一大袋辣条还挺高兴,看见话题莫名又拐到了眼瞎cp上,扁扁嘴。
“年年。”
“??”
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身后高处响起,夏稚年趴在沙发上,没等回头,腰上忽然一紧。
整个人忽的被扣住腰拉起来。
夏稚年:“!!”
夏稚年匆匆忙忙爬起身,跪坐在沙发上,“你干嘛?”
晏辞唇角弯一下,摸摸他脑袋瓜,“饭好了,陪我再吃点。”
“好。”
夏稚年其实来之前吃过了,不过他在吃这方面一向好说话,哒哒哒跟着到桌边。
晏辞做饭技术几经磨练,不断提升,现在看着反正挺像样的。
他吃一口,眼睛微亮。
还挺好吃!
晏辞瞧着年糕团子吃的香喷喷,感觉投喂这种事情实在让人心情愉悦,松散笑一下。
“乖崽,吃完饭你去楼上,或者楼下玩一会儿,卧室要安装个东西。”
夏稚年:“??”
夏稚年还是第一次见晏辞往别墅添家具,有点好奇,“什么呀?”
“晚点你就知道了。”晏辞和悦笑笑。
吃完饭,没一会儿工人师傅就进来了,但晏辞弄得神神秘秘,夏稚年也没急着探究,在别墅上下晃悠一圈。
渐渐走到之前,只来过一次的地下室门前。
那层墙体似的外壳盖住门,少年眼睛圆溜溜的,左右瞧瞧,勉强找到条线,来回打量,不知道在哪里戳了一下,外壳倏地弹出来,露出里面的金属门。
“哦豁。”
挺厉害的亚子。
夏稚年眼睛圆亮。
上次刚睡醒懵的很,就感觉屋子里应该是新挪了张床下来,摆设有点乱。
这回推门进去,里面已经恢复整洁。
床还在里面。
夏稚年没乱动,只左右瞧瞧,余光一瞥,忽然在透明柜子后面扫见什么,定睛一看。
——居然是个小小的玩偶熊?
深棕色,穿着小衣服,舒展胳膊舒展腿,脸上带着笑。
很常见一个玩偶。
晏辞……小时候玩的?
“在看什么?”
身后清润声音猝不及防响起。
夏稚年回头,眨巴眨巴眼,杏眼弯起来,指指前面,“晏辞,你小时候喜欢玩偶熊啊。”
晏辞顺着他方向看过去,瞧着那只玩偶熊,稍顿一下。
“不是。”
他抿抿唇,回忆什么似的,“小时候,一个陌生人送的。”
……陌生人送的?
保留到现在?
夏稚年眨眨眼,没问什么,跟着晏辞回到三楼卧室。
整体没什么大的变化,但最里面那面墙边,突兀多了个天蓝色的两米高的大柜子。
晏辞松散笑一下,声音轻和,“过去看看?”
夏稚年:“??”
“我去看?”
为什么他去看啊?
少年哒哒哒跑过去,就近拉开个柜子,看清里面东西,表情猝然一怔,呆毛晃悠。
里面是满满的一柜子……
糖?
他再打开旁边的柜子,猝不及防“哇”一声,眼睛铮亮。
好家伙!
……辣条!
一柜子辣条!
他再往旁边看,糖,辣条,薯片,叫不上名的小零食满满当当,甚至还有桶装泡面?!
夏稚年:“!!!”
夏稚年简直惊喜。
这他喵……这是什么人间天堂?!
少年眉眼带笑,回头望向身形修长面容清隽的男生,咬咬唇,按耐住一点激动,嘿嘿笑一下,悄咪咪试探询问。
“……是,给我的吗?”
“乖崽。“
少年一副直接想钻进柜子里去的样子,晏辞失笑,和缓点头,声音格外悦耳。
“你的,都是你的。”
“鬼节实验室那天说好给你买的。”
夏稚年:“!!!”
嗷!
“喜欢?”
晏辞轻笑一下。
少年小鸡啄米连连点头,“喜欢!”
谁他喵会不喜欢啊。
“注意别吃多,容易胃疼。”
“好滴!”
夏稚年因为这个零食柜兴奋了半上午,中午晏辞给他倒了杯牛奶,让他喝完午睡,他也没睡着。
亢奋的不行,时不时就要往柜子那里瞥一眼。
晏辞躺在他边上,瞧着眉眼弯弯的年糕团子,轻笑一声。
少倾,脸上模样却有些……欲言又止。
夏稚年看出来了,侧过身,背对着他心心念念的零食柜,杏眼圆不溜秋的。
“……晏辞?”
他抬眼看过去,外面正是中午,烈日当空,行人都知道躲太阳,外面分外寂静。
拉着窗帘,屋子里光线有些隐隐的昏暗,墨蓝色朦胧,像深邃的大海的颜色。
卧室里静谧非常,好似能听见呼吸和心跳声,他抬眼,距离略近,瞧着男生清隽的脸。
“你是有话想说吗?”
晏辞停顿片刻,稍点点头,“嗯。”
“说呀。”
夏稚年杏眼圆润,琥珀色眸子漾着光,干净透澈。
“乖崽。”
晏辞盯住他,眸色微深,意味不明,声音轻轻的——
“我要出国一趟。”
“……???“
……出国?
夏稚年忽的一怔,眼睛张大了点,没太回神。
片刻,轻眨眨眼,抿唇道;“怎么突然要出国啊?”
“卫家和晏家那边有事,推不开。”晏辞轻缓道。
夏稚年慢慢“哦”了一声,眼睛圆滚,没再说什么,“那去多久啊?”
晏辞垂眸,眼底眼神暗了些,“五天到一个星期。”
……五天,到一个星期。
夏稚年缓缓垂眼,在心里算时间。
中元节刚过,除去今天,他还剩28天,晏辞去五天的话,那就还剩23天,去7天,那就只剩21天。
夏稚年左手在食指关节上磨蹭两下,轻扬起个笑,“好,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
“乖崽。”
晏辞盯着他,眼底晦涩,像晕着厚重的墨,声音微沉。
“我不放心你。”
虽然这段时间年糕团子看着情绪好多了,但他并不清楚这种好转是永久,还是暂时。
亦或者是真实,还是假象。
他甚至想把人这趟一并带着出国,但夏家可比如不会同意。
“……晏辞。“
夏稚年心口微缩了一下,垂着眼玩手指,“……不会的,不用担心。”
至少剩下二十八天内。
什么都不会发生。
夏稚年弯出个笑,“好了,我知道了,你去你的就是。”
“夏稚年。”
晏辞有段时间没叫他全名了。
夏稚年嗯了一声。
晏辞单手撑着床直起身,俯身注视身下少年,捏起他下巴,墨色眸子里藏着风暴。
一字一顿,声音低缓。
“乖崽,听好了。”
“我要你保证,不会有什么令人不悦的事。”
夏稚年抬眸看着,眼睫颤了几下,乖乖应声。
“好,我保证。”
口头保证而已。
说了又能有什么意义。
夏稚年朝他轻松笑笑,“你行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他随意笑笑,没再吭声,一脸淡定在窝在床上玩手机。
晏辞瞧着他半晌,不确定年糕团子心里在琢磨什么。
他时间有点紧,差不多就是正常午睡睡醒的时间,就得去机场。
夏稚年没想到他今天就走,看他从衣帽间拎出个收拾好的行李箱,又过来递给他一张卡。
“门秘密你知道,这个是□□,忘了秘密就用这个开。”
夏稚年乖乖点头。
晏辞瞧了他半晌,最终轻摸摸他脑袋。
“走了,你困了睡会儿。”
“……嗯。”
夏稚年也没送晏辞,就坐在卧室看他出去,过了一会,跑到窗户边上,看见秦绪开车进来,帮他把行李拿上车。
晏辞回头,朝着窗户摆摆手,夏稚年也跟着摆摆。
摆完才想起来,这是单面玻璃,外面看不见他。
“……”
车门关上,漆黑的车辆速度很快,转眼消失在视野范围里。
夏稚年看着手里万能卡,抿抿唇,塞进口袋,去零食柜拿了几罐糖,叫完车也直接走了。
算起来,自打知道楚青笺是直男后,他和晏辞就几乎一直黏在一起,很少有空隙。
突然空出来五到七天……想想还有点不适应。
这种不适应在经历上课旁边空荡荡,寝室屋里冷清清后愈发明显。
夏稚年没在寝室呆,回到夏家,干什么都有点无聊。
晏辞那边有时差,聊天也不方便,他就闷头玩手机,困了就睡觉。
脑袋昏沉,梦里场景也不甚清晰。
“叩叩。”
两声突兀的敲门动静。
“吱呀。”
门被打开。
漆黑房间里,床上的少年坐起身,望向门口那条漏进光线的小缝。
“……!”
“……呼!”
夏稚年蓦地惊醒,坐起身,呼吸微急,睁开眼却发现房间里一片亮堂。
他玩着手机睡着,忘记关灯了。
梦里…
梦里……
夏稚年呼吸急促,额角有丝冷汗,抬手按了下脑袋。
他是不是出什么古怪的幻觉了,成年宴那天,他看完同人文就睡觉了啊。
这么梦怎么回事?
夏稚年脑袋有点突突的疼,揉了一下,拿起手机。
顶端显示有几条未读消息。
【yc】:睡了吗?
【yc】:猫猫探头jpg
过了大概半小时,又一条
【yc】:看来是睡了,晚安。
夏稚年看眼时间,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也就没回。
晏辞出国刚两天,这两天时不时给他发消息,但两边有时差,对话总断断续续不连贯,有一搭没一搭的。
半夜三点半。
夏稚年感觉自己睡不着了,深吸口气,玩手机不想玩,睡觉睡不着,思来想去,拿出手机点了个大份的深夜麻辣烫,悄悄溜下楼,拿进来吃掉。
加麻加辣,很香。
夏稚年干完一大碗,抱着手机无聊翻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磨蹭挨到到第三天天亮,去到教室接着上课。
晚上的时候,上次废弃实验室输掉的鬼队请客,晏辞不在,夏稚年自己去了。
老地方,邹子千家烧烤。
邹子千瞧向托着下巴乖乖等吃的少年,感觉晏神走了几天,他前同桌话都变少了,啧啧两声,递过去一盒热牛奶。
“前同桌,晏神之前问我们吃什么,我给他说烧烤。”
他把牛奶放到夏稚年边上,“晏神让我给你热盒牛奶,吃饭前喝,给。”
夏稚年:“……??”
好家伙,他真的不是三岁小孩。
邹子千在他边上坐下,表情贼兮兮的,嘿嘿一声,“前同桌,晏神出国几天,你整天蔫了吧唧的,是不是特别……想念我们晏神啊?”
“我看像!”
元朗凑过来一点,咂咂嘴,“后排这两天清冷的啊,都不用开空调。”
夏稚年:“……”
夏稚年无语:“二位,消失,谢谢。”
什么想不想的,他才不想。
顶多,就是有点无聊。
他这两天没去城郊别墅,也没去寝室,下了课就回夏家,总觉得有点无所事事,可又想不起来之前一般是做什么
夏稚年扁扁嘴,拆开吸管插进去喝两口,然后就不太想喝了,拿起烧烤开始恰。
“叮——”
手机响了一声。
夏稚年疑惑点开。
【yc】:乖,喝完。
夏稚年:“……???”
夏稚年表情一懵,抬头环视周围一圈,所有人低头干饭,聊天嘻哈,各有各的事干。
夏稚年:“……”
装,再装,是谁偷偷打小报告?
少年轻呵一声,打字过去。
【,】:我喝完了。你怎么没睡觉,你那边应该是半夜吧。
【yc】:乖崽骗人,你没喝完 _ ,我一会儿等你吃完回去再睡。
【,】:……你睡你的啊。谁告诉你我没喝完?是他骗你了!
【yc】没人告诉我,我心灵感应到的_。
夏稚年:“……”
去你他喵的吧,肯定有间谍。
夏稚年没再打字,那边很快又过来一条。
【yc】:乖,喝完,要不然容易胃疼。
夏稚年扁扁嘴嘁一声,有点无语,少倾,又觉得有点想笑,弯弯唇角,拿起牛奶几口喝了。
第四天。
学校怕高三生天天学天天学,人再学傻了,给安排了个社会实践活动。
夏稚年装着半口袋糖,上了学校安排好的大巴车。
这幅身体晕大巴,他坐到前排,往嘴里塞了几颗糖,一路闭眼睡到目的地。
到达后还是有点晕,不过比上次和晏辞坐在后排要好的多。
夏稚年深吸口气,再吃颗糖。
他下车,看清面前景象的时候,突然一愣。
一个老旧的铁栅栏大门,旁边挂着块白灰色的竖牌,写着——
南嘉市第六孤儿院。
林似羽从边上经过,侧眸看他一眼,夏稚年看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场景,怔了两秒。
……这是原主之前生活的那个孤儿院。
生活了十三年的,孤儿院。
明明就是南嘉市郊区,可偏偏就是灯下黑,夏家以为原主被送往外省,注意力一直都在外面。
却没想到,相隔十三年,才知道小儿子一直生活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原主是后来转学去三中的,他原先在哪,班里人不太清楚,但圈里人,像林似羽和元朗,或多或少应该知道一些。
夏稚年有些无措,抿紧唇,慢吞吞跟着大部队进去。
里面基本都是年纪小的小孩子,大的都出去上学或者干活去了,这就保证原主认识的同龄人几乎现在都不在。
夏稚年松口气。
他打量里面,矮小的楼房,墙外面画着可爱墙画,但岁月太久,斑驳的厉害,看着有点凄凉感。
但在另一边,则是热火朝天的加盖新楼,装修旧楼。
带他们参观的孤儿院工作人员笑着给他们介绍,“我们孤儿院位置偏僻,来的人少,福利待遇其实也一般。”
“你们看那边在盖楼装修。”工作人员给他们指了指,高兴不已。
“这是今年三月份的时候,有户姓夏的人家,意外发现走丢的孩子在我们这里,给孤儿院捐了一大笔钱,总算能改善一下院里情况了。”
……姓夏?
三月份?
指向性几乎已经很明确了。
原主就是三月,转到三中的。
夏稚年孤身站在几个班混合的人群里,一抬头,忽然对上一道道奇怪的,带着点隐晦同情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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