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d门口等了一会儿,才终于等到门开。
她向前一步,还没进门就看到林非和季乐鱼正朝她这边走来。
他们俩还是穿着自己的常服,并没有换角色的婚服。
“不换了吗?”d道。
“嗯。”季乐鱼笑了笑,“就这样吧。”
“好。”d然有些遗憾,但还是很尊重他们俩的意愿。
三个人一起回了最开始的房间。
施旗见他们俩去了这么久,好奇道,“d姐姐让你们俩出去干什么?”
“换衣服。”季乐鱼回答道,“开头不是新人成亲嘛,他们准备了婚服。”
施旗双眼一亮,“那你们怎么没穿?”
“你想看谁穿?”
施旗:……啊这,这该怎么回答呢,当然是都想了!
“我?”季乐鱼问他。
“可以吗?”施旗一脸期待。
“当然不可以。”季乐鱼理直气壮。
施旗:……
“还是我哥?”季乐鱼歪了歪头。
“那我不配。”施旗连忙道。
季乐鱼明显对他这回答很满意,“算你有自知之明。”
那是,施旗心道,这么多年他早就明白了,林非在季乐鱼心里的地位那就是谁碰谁死,季乐鱼或许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但是谁敢说林非一句不好,谁就别想再和他有一丁点交集。
他还记得他们初中时发生的事,记得张越,记得季乐鱼和他绝交时的利落与毫不留情。
认真说起来,他和季乐鱼、张越小学就认识,只是那时候他们还不是朋友,只是同学,直到后来,大家进了同一个初中同一个班,这才熟悉起来。
人在陌生的环境总是下意识的寻找自己相识的人。
尤其是季乐鱼从小就长得好看,脸上也常挂着甜甜的笑容,看起来可爱又阳光。
他和张越几乎都是在进入班级的第一时间,就坐在了季乐鱼的前面,回头和他说着话,说他们竟然是一个班,说他们还挺有缘。
季乐鱼笑着点头,声音清亮好听,很快他们三个就一起玩了起来。
那时候的他和张越,本也是打算和林非一起玩的,只是林非面冷话少,又经常低着头看书,似乎并不想和他们交朋友。
张越觉得他傲,找了他几次,见他冷冰冰的,就不再和他说话了。
施旗倒是很佩服林非,觉得他很厉害,能安静的看一整天的书,他悄悄记下了林非看的书的书名,让他妈妈也给他买了一本,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懂。
他妈妈笑着说他还没到能读懂这种名著的时候。
他点了点头,又想到他看不懂,林非却能看懂,难怪他成绩那么好。
变故是发生在第一次期中考试之后,那一次,林非又考了第一,这对于施旗而言已经很习惯了。
他和林非做了六年的小学同学,年年看他考第一,他要是有一次不是第一,他反倒会惊讶。
可张越却不能接受,他从小学开始就活在林非这个别人家的孩子的阴影下,本以为上了初中可以摆脱,没想到非但没有摆脱,反而因为自己的成绩下降,和林非之间的差距更大。
他嫉妒又怨恨,再加上之前林非没有理他,他愈发觉得林非是看不起自己,一时冲动,竟然在一次体育课上和季乐鱼说,“你哥哥对你一点都不好,你是他弟弟,他都不让让你,每次都光顾着自己考第一,也不想想他每次都是第一,你爸爸他们肯定会更喜欢他,觉得他比你好,然后就不喜欢你了。”
“他都拿了那么多次第一了,就不能分你几次第一吗?你对他多好啊,他没有朋友,就你一个人和他玩,他还这么对你,一点都不为你着想,我要是你,早就不理他了。”
年少的张越其实并没有想太多,他只是想让林非吃瘪一次,最好再因为这个拿不到第一,好别那么高傲,看什么都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
他倒也没真觉得自己这些话会让季乐鱼从此不理林非,毕竟他们住在一起,只要住在一起就总会和好,就不可能一辈子不理对方。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季乐鱼听完他的话,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没有说话,转身朝不远处走去。
张越急忙追了上去。
施旗见他似是生气了,又怕他真的因为这个和林非吵架,着急的打圆场道,“可是林非那么用功,拿第一也正常啊,再说他平时也会帮季乐鱼讲题,他还是很好的。”
季乐鱼点了点头,朝他看了一眼,他说,“对,我哥哥确实很好,特别好。”
“但是……”张越开口。
他的话还没说完,季乐鱼就打断了他,“你不要再和我说话了,也别再来找我。”
“为什么?”张越不明白。
季乐鱼长得漂亮又可爱,他一直都很喜欢他,他甚至还想和季乐鱼一起上高中,上大学。
可是季乐鱼明显不这么想,他说,“因为我不喜欢你。”
他的语调很平静,就像陈述今天的天气一样,陈述着他的态度,“你觉得我哥不好,所以我觉得你不好。”
“谁不喜欢我哥,我就不喜欢谁。”
说完,他没有再搭理张越。
那天早上,施旗劝了季乐鱼许久,却怎么也劝不动季乐鱼。
屋漏偏逢连夜雨,当天下午,张越下楼梯的时候意外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好在台阶并不高,他摔得不算严重,只是脚腕受伤,需要在家休养几天。
施旗见他可怜,问季乐鱼要不要去看他。
季乐鱼摇了摇头,只道,“我和他已经不是朋友了。”
他说的很无所谓,就仿佛张越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和他没什么关系。
可是他们明明之前还一起说话,一起玩,一起聊着漫画和电视剧。
然而现在,他却连看他一眼都懒得去。
那一刻,施旗突然就明白了,对于季乐鱼而言,他们是朋友,却也只是朋友。
他可以和他们一起说话,一起玩,但他永远不会像在乎林非那样在乎他们。
——他比在乎任何人都更在乎林非。
一旦他们和林非发生冲突,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林非。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他们俩一起长大,住在同一栋屋子,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他叫林非哥哥,却只叫他们名字,他们只是朋友,自然无法和林非相提并论。
施旗自己去看了张越,和张越说了许多,但没有说季乐鱼。
后来,张越养好了伤,重新回到教室,可他和季乐鱼,却再也没有说过话。
他去找过季乐鱼,然而季乐鱼没有理他。
他们就这么结束了自己的友谊,一个干脆利落,一个后悔不舍。
干脆的是季乐鱼。
后悔的是张越。
一直到中考前,张越去找季乐鱼写同学录,季乐鱼都没有理他。
“反正我们以后也不会联系,写这个干什么?”季乐鱼直白道。
他收拾着书包,和林非一起走出教室。
就这么冷酷又毫不留恋的退出了张越的世界。
中考结束后,张越没有考上一中,也自此彻底和季乐鱼断了联系。
而他和季乐鱼,却关系越来越好。
只是关系越好,施旗也越清楚林非在季乐鱼心里的地位。
——他是季乐鱼心里的禁地与圣地,他站在那里,站在季乐鱼最心尖的地方,谁也不能靠近,更不能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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