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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凌晨,刚刚睡醒的岳文清就被贺人龙叫了过来,旁边是站的是董朝莆。看着站的笔直的岳文清,贺人龙挺满意的,但是自己也才受过上面的叮嘱,也放轻松的跟岳文清说:
“把身子放松一些,董指挥问我要人,刚好你也上过董教头的课,我就把你给找来了。”
贺人龙一夜没睡,袁崇焕走得太快太急,剩下交接的手续都是在船上办理的。贺人龙花了一袋子科学院最近才研究出来的卷烟,这才换回来高冷的袁将军三句话:
“记住,第一是皇上安危大于天,皇上安,没功劳也是泼天的功劳。皇上危,泼天的功劳也是杀头的下场。不是杀你的头,那时候你直接死在皇上前面就好了,要杀头的可是军部的大佬们。”袁崇焕说着话把自己的短柄火枪放在了他的手上。
“其次,听皇上的安排。打仗不用我教你,更不用皇上教你。但是在这里你只用听皇上的话就行。”
贺人龙觉得袁崇焕有点变化,但是具体又说不上来。
“最后,你千万记住了,干活要亲力亲为千万别偷懒,皇上要去的地方必须要亲自踩一遍。没事的时候陛下不叫你千万别往上凑,这里不同京师,活干的好自然有皇帝陛下前面露脸的机会。”
说罢,袁崇焕还死死的盯着他。“千千万万给老子把皮绷紧了,这里要出了事,你就是死在了朝鲜,老子也要跑过来给你挫骨扬灰。”
贺人龙是个听人劝吃饱饭的性格,到了营地就挨个地走了一大圈。老袁的章程不错,他也没有改动,只是把自己带来的三个总兵,十二个亲兵给扔了下去。
他在陕甘呆了不少年,说起话下达命令都生硬的要命,也没有多余的废话。给岳文清交代完,朝着董朝莆拱拱手,这就伙伙着七八个人,骑着马飞一般朝城里跑去,他要趁着开城门赶紧熟悉一下营地到城中皇帝陛下宅子的路程。
岳文清上过董朝莆的课,也算熟悉,没用多长时间就搞清楚了自己的任务。
董朝莆给他派过来顾家的一个伙计做他的语言翻译和向导,“你的问题就是对这里的路不熟,所以我们把定点的任务交给你。具体的人你去选,但是不能超过两个人。”
“喏。”
董朝莆展开了一张手绘的汉阳地图,“咱们有人跟着后金的这一批人,你们负责码头这一段,随时注意他们有没有新人手上来或者有什么其他刀枪火器之类的。没办法,这个码头是汉阳唯一能快速离开和进入的通道之一,咱们的通道也在这边,实在是太重要了,你们务必要盯紧了。不管运来什么你都要多怀疑一下。”
董朝莆也有点不爽,这真不是军队这伙人的特长。让他们去杀个人偷个营都是好手,但是说实话这种跟踪和监视,夜不收和锦衣卫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没办法,当家少爷在这边越玩越大,人手顿时短缺起来。除了新增加的后金的事情,他手头还有两拨好手还在深山老林中盯着东瀛人。为此,他特意去问了一下岳和声,老岳表示现在这种状况也只能从官校调人最为稳妥。这些人本来在京师就是无依无靠的,一旦调来的人涉及到跟京中人士往来较多的锦衣卫,极其容易就把皇帝在朝鲜的事情给捅了出去,那时候在朝鲜的诸位压力可就大了。
“白天每两个时辰,都会有不同的车子,送水的,送货的,拉人的,会绕着你们所在的地方走一圈。你们随时把需要通报的事情放在距离你们不远,码头上一家叫做金田鱼铺的旁边的废弃的船锚下面就成。”
为了同意通知所有人,收集每一个监视点的消息,就这么一个在后世简单无比的常规动作,就消耗掉了董朝莆手头的三组人。他们白天轮流跟着马车走,晚上也不能消停。为了晚上的事情,董朝莆连送妓子出门的红轿和四海送菜的小车也准备了十几辆。
“能带什么武器?”岳文清直接问重点。在京师的时候,火枪之类的训练完就要同意保管,冷兵器可以随身带,可是在也会有巡城的不停查问。
“朝鲜放的宽,你们又不进城,基本上百无禁忌。我这里还有一点别的东西给你看。”
董朝莆拿出来的是小巧的连发弩箭。木箱子里面装着十二根弩箭,带着偏向轮的上弦器上完全弦之后,可以一口气把十二指小箭一口气射出去。就是射程要比大弩和弓箭差一点,但是作为近身武器是绰绰有余了。
“火器也能带,只要是普通百姓基本上也不知道这是个啥东西。无非要注意的是,不到最关键的时候,我建议首选弩箭。”
安顿完毕了岳文清,基本上把董朝莆摸出来的后金的几条主要的活动地点也就全部覆盖完成了。他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孤独的坐在蜘蛛网中间的大蜘蛛。
一张大网就这么张大了扣在了汉阳城上,但是估计让朱由检没想到的是,这次来的何止是库尔缠之类的小兵。就在永泰货栈后院中,赫然一站一座就是现在后金的贝勒阿敏和章京范文程。
范文程无奈,阿敏大咧咧的就坐在那里,听着自己的巴可什汇报这几个月的商铺的收入。
“从去年元月到现在,拢共的营收除了刚才给章京您汇报的实物之外,还有白银三十八万五千三百两。”
范文程不在意在这些,他只有耐着性子,总不能现在就说朝鲜朝廷的事情吧。为什么他要过来,朝鲜亲后金的光海君被推翻才是他最关心的。
三年前光海君的事情传回来的时候,范文程气的吐了血。无奈后金除了最欣赏自己,也最有雄心的黄台吉之外,剩下的这些贝勒王爷谁有知道他在朝鲜经营的多辛苦。
就像现在眼前的这位。
“章京这几年没有少在朝鲜赚钱啊。”这位爷一手抚摸着自己射箭的大扳指,一手假模假样的翻看着账簿。
“爷就说么,怎么这么多年也没有听见我那亲爱的堂兄说起来这件事呢?”这位爷啪的把账簿扔在了地上,吓得自己的掌柜跪在了地上,范文程心里不由的一阵抽搐。
人不好找啊,像这样能接待能经营的人才自己也手头四五个,现在却被吓成了这样。再这样下去,范文程保证他一定会找个机会就跑了,这太容易了不是吗?
“可能是贝勒爷太忙了,那天您闲了,奴才把这边的事项一一说给您。”范文程弓着身子,双拳赚的紧紧的,耳边响起的是黄台吉的声音。
“章京要忍辱负重,本汗也要忍辱负重,且放着看看,总有一天大家都会像本汗一样明白你的心。”
阿敏不吃这一套:
“那倒不用了,你且去城外的营地,这里你和阿哥也赚够了,从今儿起,这里就是爷的了。爷还忘了给你说,记着回去了把你媳妇也给爷送过来。”
说完了,就和自己身边的亲兵头子库尔缠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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