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玖忽然停住了脱裤子的动作,他视线一转,落到了离自己极近的苍蝇上。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苍蝇呢。
那只苍蝇并没有发出声音,它翅膀震动的频率十分缓慢,要不是梵玖深有所感,可能都不会发现它。
梵玖试探地伸出手,想要将苍蝇赶走,苍蝇却是直接停在了他的手背上,红色眼睛直直对准他胸口的方向。
有这么不怕人的苍蝇吗?
当他在这只苍蝇身上感受到了窥视般的视线时,梵玖已经可以确定,这又是某个变态的花样呢。
放在屋子各个角落的监控器虽然拆了,但对方也能安排如此新型的监控器,以此满足自己的窥视癖。
不愧是变态呢。
想要看么?
他偏不如他所愿。
他打开了窗户,将苍蝇放了出去。
手机里的画面是少年拿起了睡衣裤,走进了浴室。
男人微微仰头,那严谨而禁欲的扣在最上层的衣扣无法遮掩性感的喉结,他抬手盖住了脖项,随着手掌滑动的动作,逐渐蔓延出性感的红色。
疯狂如藤蔓般滋生,男人一向平静无澜的眼眸里,压制许久的狰狞怪物已经探出了獠牙,它热切的,叫嚣地,想要撕碎,破坏,吞噬。
男人呼吸粗重,他猛地闭上眼睛,脑海里的雪白却是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
邢薄舟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梵玖目前所在的别墅。
此时已经到了晚上。
而他打开房间时,看到了隐藏于黑夜的文森特。
男人双腿交叠在紧挨落地窗的沙发上,战士的身躯和哲学家的气质带给他与生俱来的优势。
他一手搭在画板上,一手拿着画具,似乎在勾画着什么。
听到动静,他缓缓地抬起头来,
两道视线在半空中冰冷而激烈地相遇,撞击。
文森特唇角的弧度不多不少:“小少爷睡着了,您可以等他醒了再过来。”
“我可以在这里等小少爷醒来。”邢薄舟目光如鹰隼一般锋利,语调低沉:“倒是你,文森特先生,您不该在这里。”
“是吗?”文森特缓缓道,微笑弧度恰到好处:“那似乎,您也不该出现在这里,邢侦探。”
镜片在流转的月华里凝结着冰凉的反光,文森特抬起苍白修长的手,按了按镜片:“您在办案过程中,不应该掺杂私人情绪呢。”
“那你呢”
邢薄舟单手插兜,微微弓着后背倚靠着着墙壁,单膝曲起,令人难以忽视的充满压迫性的气势仿佛丛林中的猛兽,危险而致命。
他微微抬眸,脸上若有若无地挂着略显痞气的笑容,语气隐隐有着咄咄逼人的意味:“需要我提醒你吗?你只是一位家教老师罢了,文森特先生。”
“我只是担心我的学生。”俊雅出众的男人微微摊手,温和有礼的微笑显得本人斯文而温雅。
“希望你真的只是把梵玖小少爷当成学生。”邢薄舟直视着文森特的双眼,缓缓开口。
文森特忽然发出一声低笑,蓝色的温柔双眸中,是如同漩涡一般的幽暗深邃:“邢侦探,您也要清楚自己身份才对。”
室内重新安静了下来,静到似乎只能听到钟表的转动声。
突然,含糊的梦呓打破了寂静的空间,那是从大床方向传来的。
文森特收起了画板,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皆不约而同地迈向了大床的方向。
大床上脆弱而娇嫩的少年沉迷在梦境中,嫣红的唇微微启合,发出很细微的一声嘤咛,像跌出巢穴的雏鸟,无助又可怜:“不要……”
少年身上只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睡衣,奶白的皮肤裸露在外,冰肤玉骨,能轻而易举催生内心深处的欲望。
而那副粉妆玉砌的面孔在银色月光的铺洒下,美艳秀丽得不可方物。
“唔——不要过来。”
或许是太过恐慌和害怕,梦呓染上了哭腔,他的眼尾晕开濡湿的潮红,带着破碎的凄美。
这是做了什么梦吗?
少年的每一个表情,每一道哭腔,身上的每一个地方,似乎都是为他量身定做一般。
从灵魂最深处升腾起来的兴奋,沿着筋络游遍全身,大脑皮层都在颤抖叫嚣。
他梦到了什么
别过来,是让谁别过来,是变态吗?是他吗?
想到这个可能,汹涌蓬勃的狂热,拼命压制的痴妄,就像是被关在牢笼中的猛兽,躁动不安。
黑色已经占据了您的梦境呢,继续害怕,继续哭泣,继续绝望吧,当您在深渊里彻底崩溃时,就将会是最完美的作品。
我的缪斯,我可怜的缪斯。
“救我——”
此时的梵玖似乎陷入了什么难以自持的梦魇,因为挣扎的动作,一截优美而漂亮的腰线暴露出来,牢牢地抓人眼球。
邢薄舟视线难以抑制落在那截细腰上,整个人变得不对劲起来。
他忽地扯了扯领口,松散的领口流露色/欲的一角,简单动作由他做起来散漫而桀羁。
不过,他也没忘记旁边的文森特,于是,他坐到床边,为少年掖好被子,手掌轻轻地在被子上拍了拍:“别怕。”
“妈妈,别离开我。”
小少爷猛地抓住了邢薄舟的手,小声地呜咽起来,犹如受了委屈的猫儿,抓心挠肝。
“好,我不走,我不走。”邢薄舟先是呆愣,随后便是受宠若惊的狂喜,他动作笨拙地捋着少年的背部,力道轻柔,语气带着温柔到不可思议的安抚。
“我在这里。”
而少年在他刻意放轻的嗓音中,逐渐平复了下来,他紧紧抱着邢薄舟的手不放,指尖陷入了男人手背里,竭力地捉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邢薄舟心里的怜惜加重,他不由用另一只手轻轻拨开少年粘在脸颊上的发丝,眼底带着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宠溺和爱惜。
将这幕尽收眼底的文森特转动戒指的手顿住,某种阴郁的气息在他眼底涌动,仿佛隐藏在海面之下凶猛致命的暗流,沉默而暴烈,裹挟着摧枯拉朽般的毁灭性。
邢薄舟低头看着抱着自己手掌毫无防备睡着的少年,或许是因为刚刚哭过,少年眼角晕开了化不开的昳丽颜色,挂在眼睫的清泪滑落,洇湿了床单。
在某一瞬间, 他诡异地生出了种,让他哭得更厉害的阴暗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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