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梵父的忌日,梵玖早早就起来, 任由刑薄舟将他装扮。
窗幔无法遮挡住艳阳的情况下,褪去乳 白色睡衣的少年肌肤瓷白的反光。 瞳眸暗下几分, 邢薄舟像在打开用蝴蝶结包装的精致礼物一样, 慢慢将少年身上素色的短裤也褪了下来, 直到只剩下贴身衣物。梵玖大方的任他观赏,因为他知道, 哪怕心里再怎么渴望,爱到极致的男人, 为了照顾他的感受,有多隐忍。
食物即将成熟,还差一点一那张特意让对方发现的,文森特的画像, 以及睡梦中,“无意识”喊出的名字, 都是梵玖故意的。嫉妒中的男人,是最容易被激起七宗罪的。而他,则在等待, 那个完全让邢薄舟黑化的契机。 全身镜里的少年有着一双宝石般的晶粉色双眸,柔软的奶白色卷发垂下, 额前几缕发丝落在光洁白皙的额前, 唇色如沾有晨露的淡色蔷薇,犹如造物主创造的奇迹。黑色的小西装衬出少年完美的身段, 胸口别着一朵白色葬花, 配上少年没有任何表情的厌世系面容, 犹如一位忧郁小王子。
“我的小玫,你的头发长了好多。”刑薄舟抬手将梵玖鬓边的头发拢起,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灵巧地穿过柔软的发间, 然后在他的脑后稍稍一束:“需要我为你剪吗哪怕少年并未回答, 刑薄舟也知道对方的回答:“好,那就不剪了。 ”
他稍稍向前倾身, 几乎将身材纤细的少年完全拥入由胳膊和胸膛构筑的狭小空间,他维持着这个 丘乎拥抱的姿势,用手腕上戴着的白色发带灵活地将梵玖的头发扎起, 甚至还别出心裁地在他的脑后打了个蝴蝶结。
“我的小玖-男人视线一寸寸地刮过眼前的少年, 久久没有言语。 此刻明明少年离他如此的近, 却有种触摸不到的距离感,在这一刻, 刑薄舟生出一种无法留住对方的恐慌感。
他猛地将梵玖拥入怀里, 用细密的吻来宣示着对其的绝对占有, 想要在小少爷身上,刻下永远的, 独属于他的印记。
梵父的葬礼并未有多少人参加, 毕竟梵父并无其他亲人,主要是梵母那边, 如今梵母杀了人, 梵母那边的亲戚自然不敢过来。
也因此,这场葬礼可谓是低调到了极致。倾盆大雨洗刷天地,刑薄舟撑着黑色的伞, 将他的小殿下护在伞下,由于车无法驶进墓园, 他们只能徒步行走十分钟来到墓园。等他们到时,墓园那处已经站了一抹人影。模样俊美的男人撑着伞,他穿着黑色大衣, 脸色很苍白,看起来就像是贵族的绅士一般, 双手戴着崭新的白色手套,正拄着一根细长的手杖。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男人微微抬起头, 薄唇勾起,露出一个迷人却邪恶的微笑。
“好久不见。”磁性的嗓音即便在暴雨里, 也无法淹没其中的惊艳。
“你怎么来了” 刑薄舟语气满怀敌意地将梵玖护在身后, 嫌恶道:“你有什么资格文森特先生。” 摩挲着手杖,慢条斯理道:电闪雷鸣声轰隆响起, 忽明忽暗的光亮在邢薄舟的面庞上闪烁, 那双银灰色眼眸幽暗深邃, 此时冷冰冰地盯着文森特。
像是黑暗里的野兽,洞穴里阴冷的毒蛇。
“我想,梵玖少爷并不希望你来。”这个男人身 上疑点重重, 更重要的是他对梵玖不同寻常的关注, 让刑薄舟无法放松警惕。只是,他低估了文森特的厚脸皮, 文森特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甚至还装模作样将手中的白色菊花放在了梵父墓前。
梵玖没有心思理会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 他站在墓前,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梵父,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小玖的。” 雨点淅淅沥沥打落在伞上, 刑薄舟的声音发自内心的诚挚。
一言不发的梵玖看着墓碑上梵父与他相似的面容, 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雷鸣郁暴雨。
“父亲,强制的爱注定不会美好, 母亲她并不爱你,”
也不知道是说给梵父听,还是其他人。
雷声更大了,梵玖并未停留多久, 将手里父亲生前最喜欢的蔷薇至置于墓前之后, 他对身旁的刑薄舟说道:“走吧。”
自始至终他没有吝啬给文森特一点目光, 站在原地的文森特抬起脸, 看到身材高大的男人, 将少年娇小的身躯拥在怀里,犹如野兽牢牢护着自己的珍宝。捏住雨伞的手收紧, 文森特唇边噙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妈妈在哪个监狱”这些天, 梵玖一直逃避这个问题,没有特意去询问, 而今天,他已经接受了父亲已经死亡的现实。
“在盘山监狱。” 刑薄舟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心神不宁。 按理说,以文森特的性格, 不可能会如此善罢甘休才对,然而, 对方直到现在还没出手,是已经在筹备了, 还是
“可以带我去吗,我想看看她,”
“好。”虽然并不希望梵玖和那个人见面, 但刑薄舟尊重他的想法。 距离被当场审判无期徒刑已经过去七天, 姜初柔起初笃定她亲爱的文森特先生会心软, 从而将她从这个肮脏的地方拯救出去,然而,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她越发焦虑。当她被告知有人探监时,兴奋让她整个 人都癫狂地战栗起来。
女人神经质地自言自语:“我知道他会来的, 他还是来了,他一定放不下我。”
“太好了,我要好好打扮,在他面前, 我一定要漂亮。” 女人说着伸出手, 试图将凌乱的发丝梳理整齐,之后, 她抬手生生咬破了指腹,血液涂遍了嘴唇, 让苍白干燥的嘴唇变得丰润美丽。姜初柔怀着要见到心上人的,期待不 已的心情来到了探监室。 她并未看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 看到特殊材质玻璃外的梵玖之后, 她突然发起了疯,想要挣脱牵制, 却被不容拒绝地推着,踉踉跄跄来到了防盗网的前方。
梵玖看了旁边的邢薄舟一眼,他并没有说话, 但一个眼神,邢薄舟就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我先去询问情况,你们先聊, 有情况随时可以叫我。”他的目光温柔似水, 之前姜初柔并未关注,而现在, 经验丰富的她哪里看不出来,这个男人对自己儿子的觊觎。
勾搭完了文森特,又去勾搭另一个了么。果然,是个贱种呢。
“你来干什么”女人怨愤道, 她的眼神带着极度的不甘:“我的好儿子, 你可真是有手段啊, 勾引了一个又一个男人为你痴狂怎么抢了我的男人,是不是高兴死了 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对我 她越说越激动,面容扭曲而狰狞。
“要不是你,家里会变成这样吗要不是你, 所有人都会幸福。”见梵玖没有言语, 女人继续用越发难听的词汇发泄着。
“死的应该是你!” 她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话会给听者带来怎样的伤害,她歇斯底里。梵玖静静地听着对方扯着嗓子进行言语攻击, 内心毫无波澜,不过,面上却是表现出 了悲伤和迷茫。
他的脸失去了所有血色,嘴唇颤抖着:“妈妈, 不,您已经不是我熟悉的妈妈,您杀死了爸爸, 我无法原谅您,现在,在我眼里,您只是一个无比丑陋的女人。”女人闻言,扭曲的面容僵住, 她无法忍受有人说她丑陋,因此, 她失控般拍打着玻璃,狰狞而阴森的面目, 像是要把外面的梵玖撕碎一般。确定邢薄舟并没有在看监控后, 梵玖方才不咸不淡地抬眸, 唇角微微勾勒出不符合人设的笑意。
他贴近隔离玻璃,语气轻缓:“知道吗 您所爱的他,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825360164
“他只是一条在我面前只会争宠的狗,至于你, 只是他不择手段的工具而已。" 原本一直唯唯诺诺,单纯无害的少年, 此刻却是令姜初柔毛骨悚然: “他不过就是想要我家破人亡,无依无靠,最终, 只能投入他的怀抱。”
“我会如他所愿。”轻飘飘的语气,麻痹人心的笑容, 单纯如小白兔的柔弱外表之下, 藏着一颗令人意想不到的黑色心脏。这就是露出了些许本性的梵玖。
“而你,我亲爱的母亲大人,您将永远求之不得。 ”
女人狠狠盯着梵玖,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你个贱人!贱人!我就不该生下你!!贱人! ”
女人不顾形象地辱骂着,她的精神失常, 不停地抓挠着玻璃,刺耳的声响令人无法忍受。 邢薄舟还没靠近就听到了那些不 堪入耳的词汇,他神色厌恶地加快脚步。 视野里,少年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着, 他的眼眸空茫,一动不动, 哪怕是母亲如此失态地, 咒骂他也没有任何反应。或者说,是麻木了。负责压制姜初柔的警察强硬地将人拖走, 女人依旧在嘶厉地大喊:
“死的应该是你,是你,梵你!“那充满着恶意的声音逐渐远去,邢薄舟心疼不已。
他将梵玖拉起来,抱在怀里, 圈住少那截细腰的手臂收紧, 他安抚地亲吻着少年的额头:“别怕,没事了,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将迎来崭新的生活。”然而,黎明,并未到来。,早已悄然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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