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温自知是一个冷心冷清之人, 不然也不会选择加入k组织, 成为双手沾满鲜血的杀手。他很少会对一件事物感兴趣,如果产生了兴趣, 他会不计代价将之抢夺过来。 直至失去兴趣,彻底丢弃为止。玖,恰好满足了他的兴趣和好奇。他想知道,少年身上,究竟藏着什么, 能让邢薄舟看上。 并且,就连裴诺和文森特这对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也都无法例外。 然而,他并不知道,一旦他开始好奇, 这就意味着,他将会在不知不觉中, 深陷其中,最终永远也无法脱身。这几天,梵玖睡觉一直睡得并不安稳。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到那一日的车祸, 他梦到了已经死去的刑薄舟, 狠狠掐着他的脖子,质问他, 为什么不和他一起殉情。为什么不和他一起死。雷声轰鸣,整个画面被渲染成了暗色调, 恐怖梦魇让梵玖拼命地想要挣扎摆脱, 他试图呼救,却无人救他。雨水钻进他的耳鼻,溺水般的窒息感, 让梵玖无法喘息, 就在他在一片黑暗中陷入绝望时。他听到了有人在呼唤他。
”梵玖少爷一只苍白的手向车里的梵玖伸来。他别无选择地握住了那只,疑似来拯救他的手。然而,他触及到了满手的粘稠。血腥味占据了全部的感官,梦中的梵玖, 僵硬地看向握住自己的手掌。 那只手掌沾满了血,粘稠的血红, 他以为迎来的是光明,却没想到,迎接他的, 将是充满着血腥的黑暗。
“做个梦都能被吓哭吗真可怜呐。”梵玖从噩梦中惊醒, 他冷汗淋漓地抬起颤抖的手,那只手掌, 似乎还残留着被人握住的触感。梦中的那道声音太过真实, 像是从耳朵传递到大脑皮层一般, 以至于梵玖几乎要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第二天,梵玖假装入睡。门锁转动,有谁悄无声息地进来了。
他强忍着立即睁开眼的冲动, 能感觉到床垫压陷, 一只冰冷彻骨的手指抚摸上了他的脸颊。梵玖强忍着颤栗,那只手描绘着他的眉眼, 划过他的鼻梁,再是唇瓣, 被触碰的皮肤激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梵玖闻到了一股,雪茄和酒精的味道。回想起前两天,那人对他的不冷不淡, 梵玖怎么也无法想通, 对方为什么会深夜闯进他的房间。梵玖没敢睁眼,他能察觉到男人的视线一直没有从他的身上移开,起初, 梵玖精神极度紧张, 直到确认男人并没有什么别的举动之后,只是似乎吃饱了撑的, 专门看他睡觉之后,他渐渐放松下来, 疲惫的意识瞬间将他拖入了梦境。第二天白天,梵玖再次见到了勒温。是在二楼视野最为宽阔的观察室看到的。一楼的大厅里,长桌两边沾满了人。而主位上的勒温,头发理得非常精致, 他的身上穿着一套奢华的深蓝色西装,成熟、 冷冽、又俊美无俦的男人气场强大,迷人得让人合不拢腿。他尽情吸了一口雪茄, 无名指上硕大的红宝石戒指在他的抬手间, 流转着夺目色泽,他微眯起双眸, 冷淡看着对面的赌客:确定要和我赌”经连续几天获得全胜, 他有自信自己不会输掉。
“是的,我赢的话,今晚,我们共度春宵, 如果你赢的话,我将任由你处置。” 赌客语气张狂,他容貌英俊,放浪形象骸, 显然已经看上了对面那位看起来身份并不低的男人,他想要征服。
“是吗你输了任由我处置”革 办温自动忽略掉了他前面的话, 他漫不经心地吸着雪茄, 微眯的双眸透出冷锐的光。赌客越发势在必得:
“当然。”男人用细长的指尖点了点桌面, 示意荷官可以发牌了。 于是,赌客的势在必得, 在接二连三的失败中,被击得粉碎。 勒温指尖夹着一张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相对于对面那人的满头大汗, 他看起来云淡风轻, 似乎并未将这场赌局放在眼里。赌徒哆哆嗦嗦地将牌放下, 而对面的勒温轻笑了一声, 他将手里的牌亮出,平静地宣判道:对面的赌徒没想到自己会输的这么难看, 他寄希望于对面那足以宣判他生死的人, 能放他一马。他甚至幻想着,男人给他的处罚是, 让他伺候对方一晚。 然而,那只是幻想。现实,是完全相反的。
“既然你整个人都交由我处置,那
“把他扔进海里喂鱼吧。”话,就将对面的赌徒打入了地狱、
“你们怎么敢!我和这家赌场的教父有交情, 你们怎么敢!” 被保镖牵制住的赌客不顾形象地大喊,然而, 那些保镖置若罔闻。
“怎么不敢”勒温俊美不凡的脸没什么情绪, 唇角略微下压,掀起眼皮,淡淡睨了他一眼。 仅这一眼就让那人手脚冰凉。那视线仿佛是在看一个死物,一具尸体: “他太吵了,让海水堵住他的嘴巴”
”是,教父听到保镖口中的教父, 男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招惹的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然而,等他发现时,已经晚了。他即将为自己的愚蠢买单,付出生命的代价。 在赌场里的赌徒畏惧,崇拜, 而又爱慕的各种目光中,勒温抬头,往二楼, 梵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隔得有些距离,梵玖并未看清男人的表情, 只看到男人突然站了起,往这边走来。 很快,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穿着黑色大衣,面容冷淡的男人拿着黑色手杖 ,走了进来, 一点也看不出昨晚偷偷潜入房间的模样。或者说,梵玖根本就不敢相信昨晚的人, 会是眼前的冷峻男人。
“听说你已经两天不吃不喝了” 勒温摩挲着手杖, 视线精准地落在了安静坐在沙发上的梵玖身上。侍从按照吩咐,将补品端了进来, 梵玖却是看也没看一眼。
“你是在用绝食反抗我吗梵玖小少爷。” 他朝梵玖走近,伸手撑住了沙发两边, 像一只巨大而强势的猛兽, 将人完完全全囊括在自己怀抱里。从未容纳过任何人的眼眸, 此刻深刻地烙下了少年的身影。
“你要知道,如果你死了, 我并不会有任何损失, 只不过我需要提醒你一句, 如果刑薄舟还活着听到他后面的半句,梵玖原本无机制的眼睛, 猛地瞥向了他。 勒温勾起了猩红的唇,笑意却是不达眼底:在那之前,梵玖一直不吃不喝, 用绝食对抗着强权。 他的眼里失去了高光,如同没有生命的, 外在鲜艳,内力却已经逐渐枯萎的艳花。 而现在,因为男人口中的那个名字, 他似乎重新被注入了一丝生机:“你刚刚说什么 ”他紧紧抓着男人整洁的领带, 语气急切中带着渴望:“邢薄舟没死,对吗 他是不是没死。”不在意领带被弄皱,他在意的是, 梵玖对那个人的与众不同。
“这只是假设。”他捏住了少年微凉的手, 眼神不放过少年的任何一个反应: “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好好用餐, 而不是用绝食来委屈自己。”梵玖猛地抽回手, 他猛地戳着自己被触碰的地方, 仿佛被什么脏东西触碰而无法忍受一般。勒温笑容淡了下来, 翠绿的眼眸逐渐染上了晦涩难懂的色彩: “既然你不想吃,那就不吃吧,”他说着起身,猛地伸手, 将桌面上装有餐食的托盘全部扫在了地板上。 碗碟在地面,撞击出了刺耳的声响。进来的女仆忐忑不安地收拾着破碎的餐具, 其中一个女仆因为太过害怕,手指发着抖, 以至于拿不稳手中的碎片。她的面前出现了一条笔直而修长的腿,接着, 那双澄亮而干净的皮鞋, 毫不留情踩上了她的手掌。手掌被陶瓷碎片刺破,鲜血源源不断冒出, 她强忍着才没有叫出声来。 她的头顶传来男人温和的嗓音, 如果忽略他此时残忍的动作的话。
“告诉厨师,他做的菜不合小少爷的胃口, 所以我打算,好好地处罚他。” 当男人收回皮鞋之后,女仆的手已经血肉模糊了。
“该怎么惩罚好呢。”
他这话,是对着梵玖的方向说的,“不如一果然,在男人的视野里,梵玖的身形出现颤抖。他知道,少年已经听到了。楼,他知道小少爷在看着, 因此并没有刻意遮掩自己嗜血的一面。 所谓的处置,已经起到了杀鸡的作用。而少年最大的弱点就在于。心软。
“我饿了,想要刚刚那份,一样的。”瞧。他的目的达到了。小少爷。面的无辜厨师,心软了。但这同时,也将是把脆弱的脖子,伸向了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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