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轻咳一声, 眼神飘忽道:“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萧何红着耳朵,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道:“我赞同。”
樊哙红着脸点了点头,露出期待的眼神。
曦月点头道:“好, 那就依陈平所言吧。”
陈平马上拿出了一套女装,好像一早就准备好了似的。
曦月接过进去换上。
听见里面换衣服的声音, 几人越发面红耳赤, 就快坐不住了似的。
忽然间,里面传来汉王的声音:“这束腰怎么是从后面扣的,赶紧来个人帮我一下。”
此话一出, 陈平眼里亮着光,迅速走上前去:“我来!”
张良一把扯住他, 不让他过去,笑道:“我看还是我来吧!”
这两人刀光剑影,互成犄角,谁也不肯相让。
樊哙拦在了两人面前,道:“我与汉王自幼相识, 还是我去。”
陈平冷笑:“得了吧, 习武之人不知轻重, 你万一把衣服弄坏怎么办?”
就在这三人争夺的时候,萧何站了起来,道:“我看还是让侍女进去吧。”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都同意了。
片刻之后, 门帘拉开了, 一道璨若朝霞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她好像在发着光, 夺取着人的视线, 任谁也无法忽视。
美人肤如凝脂, 明眸皓齿, 纤长的身影红梅般傲立,有一种高贵不可逼视之感,仿佛世间万物都应该拜倒在她的面前。
她只穿着一身洁白的衣裙,唯有腰间点缀着红色的丝带,在清冷中增添了一丝妩媚。
所有人都沉默了,愣愣地看着她,甚至都忘了呼吸。
曦月问道:“这样可以吗?”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一个个心跳如鼓。
萧何红着脸道:“不、不行,你这样太引人注目了。”
曦月低头看了看颇为简洁的装扮,疑惑道:“引人注目?”
一下子众人都沉默了。
光是她这个人的存在,就足够引人注目了。
好想把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
众人找了一个身形和汉王相似的士兵去诈降,并说要献上金钱、珍宝和美女。
楚军果然放松警惕,曦月趁机混在美女的队伍中,逃了出去。
不久之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逃了出来,和她会合。
最先找过来的是樊哙,他一身是血,仿佛地狱修罗一般,看上去颇为可怕。
两人一路避开追兵,躲到了一间山神庙里。
休息之际,樊哙道:“汉王,你赏赐给我的礼物坏掉了,能不能再赏赐一件新的给我?”
曦月问道:“什么礼物?我看看。”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樊哙解开了衣领。
曦月心中奇怪,他解衣服干什么?
结果抬眼一看,樊哙的颈脖上赫然戴着一个项圈。
衣襟微敞,健硕的胸肌把衣服撑开,中间一条胸线蜿蜒到衣领内部。
明明是这么危险强壮的身体,脖子上却束缚着项圈,反差无比鲜明,刺激着人的双眼。
曦月惊呆了:“这个项圈怎么会在你那里啊?!!!”
樊哙疑惑道:“这不是汉王赏赐给我的吗?”
曦月瞬间石化,难怪到处都找不到那个项圈,原来……
那些下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什么东西都打包进去?
她怎么可能会送项圈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曦月轻咳一声,解释道:“这个其实是下人不小心放进去的。”
樊哙看了她一眼,哦了一声。
曦月:……
为什么要看那一眼?这是什么意思?
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这时樊哙道:“我很喜欢这个项圈,汉王可以送我一个新的吗?”
曦月沉默了。
既然他喜欢,那不如还是满足他吧。
于是她道:“等回去再给你一个新的。”
樊哙露出满意的神情,穿好了衣服。
当天晚上,两人就睡在这个庙里。
庙里结了厚厚的一层灰,樊哙把石桌上的香炉挪开,然后把自己的披风铺在上面,铺好了一张简易的床 。
曦月躺了上去,樊哙就睡在她的脚下,像是一只忠诚护主的猛犬。
第二天,张良他们陆陆续续也找来了,一行人全部在庙中会合。
众人开始商议接下来的去向,张良提议去往荥阳,正当他一条条分析利弊的时候,突然接触到一道目光。
她换去了男装,一袭裙袂翩翩,宛如神女临凡。
如墨的长发挽作云髻,一双明眸宛如秋水潋滟,此刻正注视着他,认真地听他说话。
张良的心一下子跳漏了一拍,话语断掉,脑海里一片空白。
那人露出疑惑的神情,催促了一声:“子房。”
张良克制住自己,将目光移到桌子上,继续保持理智分析。
看到他这副样子,陈平心中嗤笑,这也太没用了,就这点定力,怎么为汉王出谋划策?
下一刻,那人问道:“陈平,你怎么看?”
她又将目光投到他的身上,倾城绝艳的容颜在阳光下摄人心魄。
陈平一瞬间感觉自己的魂魄好像都被她摄走了,原本聪明灵活的脑子变得一片混沌。
他低下头,那反应和张良一模一样。
这时萧何看向外面道:“汉王,你现在和我们说话,最好不要看着我们,否则会影响我们思考。”
曦月:???
平时也没见你们这样啊!
一行人出发去荥阳,一路有惊无险,平安到达以后,曦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道:“唉,总算是可以换回来了。”
说完,就去换衣服。
等她换好出来以后,所有人都露出了失望的目光。
曦月一无所觉,又开始和众人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办。
张良建议策反英布,让楚军从内部分裂,然后联络彭越扰楚后方,并派韩信开辟北方战场。
项羽犯的最大的错就是大肆分封诸侯,只要让他多线作战,疲于奔命,就是再强的巨人也会有倒下的那一天。
定好接下来的作战策略后,大家各自散去,这段日子实在是太累了,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众人走了没多久,陈平突然又回来了,他走进汉王之前换衣服的那间房,看见被随手扔在地上的女装,双眼一亮,捡了起来。
就在这时,张良出现了,他看到陈平的举动,愤怒地指责道:“你拿汉王的衣服干什么?难不成是想带回去做自己的收藏吗?”
陈平的动作一顿,他不慌不忙地看向张良,露出一副看穿一切的神情,问道:“你又是为什么忽然回来呢?”
张良沉默了。
陈平微微一笑,把一条腰带递给他:“好了,咱俩平分,不然谁也得不到。”
张良接过那条腰带,道:“把下裙也给我。”
两人就这样平分了那套女装,然后若无其事地走了。
另一边,项羽一直没有抓到人,便听从范增的提议,到沛县去把汉王的家眷都抓走。
牢狱之中,刘老爹和刘大娘恐惧不已,生怕自己会死在这里。
吕雉连忙安慰道:“项羽之所以要抓我们做人质,就是想用来威胁阿季,我们活着对他才是有用的。”
二老这才平静下来。
吕雉又叮嘱道:“阿季是刘家最小的儿子,可千万别说漏了嘴。”
他用力强调了儿子两个字。
二老点了点头。
第二天,项羽来了,他想起那张和虞姬颇为相似的脸,问道:“你们有没有一个女儿?”
二老心里咯噔一声。
吕雉看向他们。
二老这才镇定下来,回答道:“没有。”
项羽又追问了一番,二老的回答始终不变,他失望地离去了。
与此同时,曦月知道自己的家眷被抓,顿时心急如焚。
张良提议假装不在意家眷,这样项羽就没办法威胁,他曾经对项伯有救命之恩,可以说动对方暗地里保护家眷。
第二天,项羽准备好一口大鼎,在里面烧满沸水,把刘家的人都吊了起来,并派人传信,如果不投降就把这些人都煮了。
结果得到的回复是:愿分一杯羹。
项羽大为惊诧。
项伯在一旁劝道:“刘季是小人,您何必杀了他的家人,给自己招来骂名呢?”
项羽就把这些家眷又关了起来。
回到牢房里,惊魂未定的二老开始痛骂不孝女:“真是白养她这么大了!竟然一点也不顾爹娘的死活!”
吕雉揉了揉自己瘀血的手腕,目光丝毫没有怨恨之意,他坚定地相信着那个人。
她说过,她不会抛弃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吕雉来到二老身边,道:“爹,娘,你们的手一定被绳子勒到淤血了吧,我来给你们揉一揉。”
说完,细心周到地侍奉起了二老。
二老感动不已:“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吕雉温顺地笑道:“阿季的爹娘,就是我的爹娘,我一定会尽心侍奉二老的。”
二老都露出满意的神情,只有这样的孩子,才配进他们刘家的的大门,等以后出去了,一定要让阿季好好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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