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宇没有躲避,他被我砸中额头,很快他额头上出现一块伤口,鲜血沿着伤口流出。

    我看着满脸堆笑的欧阳宇,此时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字恨,可是随着恨意逐渐的提升,我的内心深处居然有些凌乱有些空白。

    我在想如果换做是我我应该怎么做,是让心爱的女人去出卖身体,还是把自己爱情的结晶换成钱财。

    一瞬间,我仿佛感觉自己也无能为力,我抬起来的手却怎么也打不下去。

    “后来怎么样了,你接着说。”我狠狠的推开欧阳宇,抓住自己的头发坐在了他旁边,内心深处那种痛慢慢袭来。

    “我不想说了,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好一些,你是我和寥寥的儿子,我爱她所以也同样会对你好,欧阳家的产业你也有份,只不过有没有这个本事拿就看你自己了,你和浩龙都是我的儿子,我虽然不想看到你们互相残忍,但是有些事情不能避免,他找人杀你,同样你也可以找人杀他,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欧阳宇面露微笑的说着,仿佛这件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虽然我对欧阳浩龙没有什么好感,可是毕竟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想不到欧阳宇居然要我们相互残杀。

    “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一山不容二虎,我虽然心痛但是你以为心痛就可以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吗?如果你那么认为我只能说你太年轻了,权利和金钱可以控制一切,掌握权力和金钱你就可以控制所有人,当人类创造出权力和金钱的时候,没有硝烟的战争和灭绝人性的战争就已经开始了。”

    欧阳宇用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鲜血,他又点上一根雪茄笑道:“你很聪明也很有骨气,最重要的是命硬,欧阳家最终还是要交给有能力的人。”

    “我对你们家的事情不感兴趣,欧阳宇我告诉你,我们两个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

    我一开始只是感觉和欧阳宇陌生,但是此时此刻却感觉他是一个疯子。

    “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以为世界改变了,可是世界从来不会为谁改变,运行世界的规律只会掌握在权力地位和金钱之上,而人性总是围绕这一切在运行,你如果明白这个道理那么你就和我一样,我们所有人都一样,只不过看到的角度不同,所以看清楚和理解的也不一样,本质都是一样的。”

    “荒谬,你是个混蛋,我不会做出对不起我女人的事情,我和你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我甚至感觉你很恶心。”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我不可能原谅欧阳宇,如果原谅他,我自己都会看不起我自己。

    “孩子,你太年轻了,我知道你抱怨我恨我,可是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死了你就活不成了,我活着你还有机会,如果我对寥寥没有感情,如果我对你没有父爱,我会面对压力想办法保全你,你能活到今天一半的功劳都属于我。”

    “是啊,归功于你,如果不是我母亲和你上床,如果不是我母亲相信了你这个混蛋的话,我也不会成为你们爱情的结晶,可是欧阳宇我想问问你,买儿子的时候你的心里在想什么。”我转过头抓住欧阳宇的衣服,我真的无法想象,我的亲生父亲真的是把我当成了一件商品去换钱。

    “当成了钱或者说粮食,我也心痛,可是痛没有任何意义。”欧阳宇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如果读过历史应该明白1942年那段历史吧,那段历史之中,有几百万人吃不上饭,最后活活饿死,人命有的时候还不如粮食值钱。”

    我听到这里愣住了,因为那段历史的确真的存在,有人卖儿卖女,一个漂亮的大姑娘换几斤小米,一个装小伙子换几斤馒头,甚至有人报道,那个时候人吃人,想一想就可怕。

    “如果当初你是我,你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因为我爱寥寥,我只能选择牺牲你,我想问一问如果要你选择是要心爱的女人还是要孩子,你告诉我你会选择要那个。”

    我脑袋里面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我甚至可以想象的出来,如果当初我是欧阳宇,苏三是我母亲,恐怕我也会选择苏三,同样苏三也会和我发火甚至和我拼命。

    “你就是个废物,为什么你不自己努力,你不是混混,你还有脸说自己是混的。”我抓住欧阳宇的衣服,很想对他动手,可是我却怎么也打不下去,我感觉自己精神快要崩溃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纠结,我恨欧阳宇可是却理解他的难处,这种感觉很痛苦很难受。

    “阿浩,我不想和你解释太多,也不想去提起当年伤心的往事,岁月无情,繁华落尽终成梦,有些事情都回不去了。”

    “我妈他最后幸福吗?”我苦笑道:“现在我也不想问别的事情,我就问你这一句话,她最后幸福吗?”

    “她临死之前告诉我,她不后悔爱过我,也不后悔成为我的女人,但是她不会原谅我把你买了这件事去,临死她都没有原谅我,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难受吗?”欧阳宇看着我眼泪流了下来。

    或许这是心痛的眼泪,或许这是忏悔的眼泪,或许这是因为回不去才流下的眼泪。

    都说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所以当看到一个人在你面前哭泣的时候,不管他是好人坏人,你的心里都会同情他,因为痛是每个人曾经体会过的。

    “人生下来就是受罪的,所以出生的时候都是哭着来到这个世界,人生最大的悲哀是哭着离开这个世界,所以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我会尽量帮你,这次来就是敲打敲打那些想要害你的人,我要让他们知道,我心里有你这个儿子。”

    “我真的没有了退路,还是说你不想让我后退,我已经搞不清楚了,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你记住我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欧阳宇擦了擦有些发红的眼睛笑了起来:“我明白,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原谅这样的父亲,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就是为什么现在这个社会如此浮躁,如此多的人选择享受潇潇洒洒的生活,因为责任和良知带来的只会是痛苦,想要快乐必须变的没心没肺,这样才能快乐。”

    “不要在迷恋那些世俗人说的话,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可是如果没有酒呢?如果饭都吃不上呢,责任良知我欧阳宇都有,我虽然不是圣人,但是至少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

    “那我是不是应该跪下来膜拜你,崇拜你,你如此有责任心,如此的深明大义举世无双,如此的脱离了低级趣味,毫不利己专门利人,雷锋见了你估计都要跪下来膜拜你。”

    我不能接受欧阳宇说的话,至少在我心里还藏着恨,这就好像一个人撞死你的亲人,他就算不是故意的你能原谅他吗?

    人都可以理解彼此,但是想要做到原谅根本不可能,所谓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又有几个人成佛了。

    “我从来没有要求你原谅我,我只是陈述了一些事实,如何抉择是你的权利,我想咱们不要再谈这些事情了,谈下去只会伤害彼此之间的感情,因为那些事情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欧阳宇说话的时候把地面上的桌子掀了起来,他看上去身子骨不错,一只手就把厚重的玻璃桌子恢复原状。

    “你就把我当成你的朋友,我们今天晚上好好谈一谈,谈你最想谈的事情。”欧阳宇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来三瓶拉菲。”

    很快服务员拿着三瓶拉菲进来了,与此同时桌子上摆放一些可口的菜肴,欧阳宇则是做到了我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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