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竹面部涨红,手上青筋也根根暴起,在他不懈的努力下,大鼎的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终于,鼎足稍稍与地面出现了一点空隙。
叶文竹最终支持不住,双臂一轻,大鼎再次落下,扬起的尘土覆盖了叶文竹的全身,让他实实在在地变成了一个“土人”。
“太沉了,太沉了。”叶文竹瘫坐在地,无力地摇摇头。
“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要知道村里可从没人在你这么小的时候就撼动第九个大鼎。”柳青轻轻地拉起叶文竹,“未来的天下第一,快去洗个澡吧。”
与此同时,狩猎队的几个人吃了地从村外拖进来几只三头翼虎。之前用来给孩子们洗髓的真血就是从这几头猛兽上取下来的。
林莫接过旁边递过来的一把屠刀去割下肉分给村里的人们,同时还打趣叶云,“云哥,你家小子行啊,居然能搬动九个大鼎,说不定日后咱们村里还会出一个镇压四方的强者呢。”
“哪里的话,还镇压四方,不跑出去给我四处惹祸就谢天谢地了。”叶云面带笑意,眼神中却带着冷冽的寒芒以及一丝不为人知的惆怅。
“云哥,在想什么呢?”林莫见叶云突然走神不由好奇地问道。
“哦,没什么。”叶云收回思绪,假装漫不经心地提起,“话说老林,你知道咱们村里的那九个雷纹三足鼎是从哪弄来的?”
“哪弄来的?”林莫好奇地问道。
叶云:……
是我在问你啊?!兄弟!
大概意识到叶云脸色不对,林莫才明白自己误解了他的意思。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这……我也不太清楚,这几个鼎好像就是那年云哥你来我们村后没几天吧,村长说村里缺几个煮肉的鼎,就整来这么几个破玩意儿,不过云哥你怎么知道这九个大鼎叫雷纹三足鼎的?我们当时研究了半天都不太清楚这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煮出来的肉忒难吃,还麻嘴,连村长都中招了。欸,云哥,你在外面闯荡过,给我们讲讲这鼎的来历呗。”
剩下几个手头没活的也都好奇地围了过来。
那雷纹三足鼎煮肉……叶云面皮跳动着,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他苦笑道,“这……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这九个鼎原本是一个强者的兵器,后来那强者陨落后,这九个大鼎就不知去向了,当然,也有可能这九个大鼎并不是雷纹三足鼎,我看错了也说不准。”
“这样啊……”那几个人遗憾地摇了摇头。
“强者,到底有多强?”其中一人发问道。
讲道理,我要不要告诉他们这原主是个连神都敢弑的狠茬子呢?
算了算了,吓人不太好。
“应该,”叶云想了想,“大概率抬手就可以拍碎咱们这整片山脉吧。”
“这么强?!”那几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我说云哥,你没受伤之前是不是也在这些强者的队列中啊?”
“哪有,”叶云摇了摇头,“我要有这么强,也不至于被人追杀成这惨样。”
“那云哥你也挺厉害的,能一个人穿过整片山脉,换做是我,早被那些畜牲吃得连渣都不剩了,放心,”林莫说道,“现在云哥你也是村子里的一份子,咱村子可不是好惹的。”
“就是,那帮孙子要是敢上门,先问问我们的斧头答不答应吧。”其他几人也附和道。
“那先谢谢各位兄弟了。”叶云抱拳笑笑。
“哪里的话,要没云哥,咱这狩猎队里的人现在不知还能站着几个了。”一个粗犷的汉子拍了拍叶云的肩膀,爽朗地笑着,“外面的世界?要不是被这大山拦着,老子早就提着刀闯他个几百遍了。”
“嘿嘿,那也得看你媳妇儿答不答应了。”旁边顿时传来一阵哄笑声。这大块头看似凶狠,背地里可是个实实在在的媳妇控。
“那我还需要听她的?”汉子不肯服输。
“是吗?”一个卷着袖子的女人站在了汉子的旁边。汉子一看顿时点头哈腰,“对不起媳妇儿,听你的,都听你的。”
“哈哈哈!”狩猎队顿时爆发出一阵大笑。
……
叶文竹从热气腾腾的澡房走出,换好衣服,发现父母已都坐在桌旁等他了。“快来,今天这肉可不比寻常。”柳青神神秘秘地招呼道。
“真的?”叶文竹两眼放光,盯上了那碗烤得金黄酥脆,香气四溢的肉块,不由地咽了咽口水。他赶紧夹了一块放在嘴里,那肉块似乎都要在口腔里融化一般,不断挑逗着味蕾。咽下去后肉香似乎依旧萦绕在唇齿之间。
“怎么样?好吃吗?”柳青叶云两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叶文竹较为夸张的面部表情。
“当然,娘的手艺最好吃了。”叶文竹猛地睁开眼睛。
叶云的脸顿时黑了,“臭小子,这是你爹我做的。”
叶文竹顿时心里大呼不妙,连忙赔上笑脸,“我说呢,这碗菜为何如此好吃,就像仙家珍肴,原来是爹你做的啊,那怪不得这肉如此……”
“去去去,一碗肉还让你吃出名堂来了是吧?”
柳青捂着嘴笑而不语。
“好吃就多吃点。”柳青笑着把碗推到了叶文竹面前。
过来一会儿叶文竹发现父母都没动过这碗肉,于是他把风卷残云般将碗里的饭粒拨拉干净。筷子放下,叶文竹站了起来,“爹,娘,我吃饱了。”
“吃饱了?”柳青惊讶地问道,“这碗肉你还没吃完呢。”
“没事,你们吃吧,我撑不下了。”叶文竹说道。
“行吧,”叶云说道,“出去玩的时候注意安全。”
“知道啦。”叶文竹答道,随后他便溜下了餐桌。
“这孩子,”柳青无奈地摇摇头,“那这碗肉留着晚上再热一热吧。”
叶文竹在家里无聊地逛来逛去,其他的孩子估计现在都在吃饭,他也不好去打扰。突然,他眼前一亮,鬼鬼祟祟地左右看看,便偷偷溜进了父母的房间。
果然在那!叶文竹眼馋地盯上了父亲挂在墙上的那把长剑。以前他也溜进来过,不过都没能把剑从剑鞘中拔出。今天,他感觉……他又可以了。
叶文竹心虚地回头看看,确定一时半会儿没有人会进来后,小心翼翼地握住剑柄慢慢地将其抽出,却没有遇到意料之中的阻力。
剑出鞘,寒光溢室。
哪怕是个门外汉,叶文竹也知道这是把好剑。
翻来覆去地仔细端详澄明如镜的剑身,叶文竹不由地爱不释手,鬼使神差之下,他轻轻地用手指抚摸了一下剑刃。
“啊!”叶文竹惊叫了一声,指尖传来的痛楚将他从意乱情迷的状态中拉了出来。剑刃太过锋利,即便是轻轻一碰,叶文竹的指肚上也被划开了一道口子,细密的血珠从剑刃上滑落,但顷刻间,那血珠有违反常理地从半空中飞回到剑刃并隐没其中。
“这小兔崽子,跟他说了多少次不要随随便便就进入我们房间,还是不长记性,这次又皮了。”叶云听到惊叫声传来的方向便猜出了大致事末。他放下碗筷,向卧室走去。
刚把虚掩的门推开,叶云便愣住了,只见那把剑悬浮在叶文竹的身前,无数如献血般的红丝蛛网般裹住他的全身。
听到动静不对后,柳青也走了过来,见叶文竹被网在其中她顿时急了,刚想冲过去便被叶云死命拦下,“别,现在不能打扰文竹。”
“为什么?没看到文竹被困在里面了吗?!”柳青不满地怒道。
“放心,没事,”叶云解释道,“不是和你说过了嘛,那剑是我们家祖传的,文竹估计一不小心向剑身滴血了,现在在过问心劫,剑确认过身份后还要考核文竹才愿让他为主。”
“问心劫?”柳青虽然出生在封闭的山村,旦同叶云做了这么多年夫妻后也稍微懂了一些,“是你以前跟我说过的类似于击破心魔一类的?”
“不错,”叶云微微颔首,“问心劫,就是要破除自己的心魔。”
“可文竹才多大,能有什么心魔?”柳青疑惑地问道。
叶云仔细地思考了一下,深思熟虑地摸着下巴说道,“可能……是早上他想赖床,但总被他老娘强行拉起的心魔吧。”
柳青:……
这心魔敢在扯淡一点吗?!
不过事实上……
叶云还真猜对了!
此刻叶文竹正赖在床上死活不肯起来,而“柳青”婆口婆心地给叶文竹讲道理劝他起来,但叶文竹不听不听就是不听。
“唉,真拿你小子没办法,那你就多睡会儿吧。”“柳青”的脸上露出了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不对!叶文竹突然警惕起来,按平常来讲,柳青的基操是一把扯掉他的被子如果还不起来,那扛着棍子的孩子他爹就会和蔼可亲地出现在房间里了。
而且今天他被子已经被掀过了……
虽然不是很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面前是个假货这个事实没跑了。叶文竹简直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不过为了保险,他还得在确认一下。
叶文竹坐了起来,两眼放光地看着柳青,“真的?我真的可以再睡会儿?”
“当然,儿子今天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柳青”非常体贴地答道。
叶文竹掀开被子下来,“柳青”连忙阻止,“没事的儿子,你可以再睡会儿……”
话还未说完,“柳青”迎面遭受了一记重击,身体顿时旋转起来。
“儿子,你怎么了?”“柳青”两眼直冒金星。
还在占小爷便宜呢?!叶文竹面色不善。
见叶文竹又提起木凳后,“柳青”毫不犹豫,立马夺路而逃,而叶文竹在后面死追不舍。
“儿子,你什么都没穿啊。”“柳青”一面跑,一面吼。
“呵呵,还想占小爷我便宜呢,你才是儿子,你全家都是儿子!再说,我光身子我又不亏。”叶文竹呵呵冷笑道。
“我是你娘!”“柳青”见叶文竹越追越近顿时急了。
“我还是你爹呢!”叶文竹回敬道,抡圆了木凳,一家伙直接砸在了“柳青”的后脑勺上。
虚空中,一个白须飘飘的老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目睹了叶文竹把喊着“救命”的“柳青”拖回去一顿暴打,老头好半天才憋出一个字:
艹!
这绝对是老夫见过最t智的心魔,没有之一!
“赶紧让这小屁孩通过吧,老夫实在看不下去了。”老头挥了挥衣袖,身形趋于虚幻,他感觉自己再看下去八成得吐血。
叶文竹这儿砸得正欢实呢,突然那“柳青”消失不见,周围的场景也节节崩碎。待叶文竹醒过神来后,发现自己处在红线的包围之中,而红线逐渐聚缩成一道鲜红的符文,滚烫地刻印在了叶文竹的额头。
“嘶~”叶文竹倒吸一口冷气,连忙用手去抚摸头皮,但那只有温热的皮肤。那灼痛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叶文竹隐隐感觉自己血液中多了些什么东西。
而把柄剑也不再悬浮,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叶文竹赶紧把它捡起来插进剑鞘。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叶文竹用他那野兽般的直觉察觉到了一个事实。
他又闯祸了!
诶,不对,我为什么要说又?算了,叶文竹转过身,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却不料叶云和柳青都堵在了门口。
“那个……”叶文竹心虚地开口道,“你剑掉了,我帮你把它捡起来了。”
“哦。”
“爹,你相信我?”叶文竹顿时有点感动。
“相信个屁啊!”叶云身形一动,瞬间出现在了叶文竹身边,将手轻轻地放在他的头顶,有那么一刻,叶云是真想把这小子吊起来打一顿。
算了,他是我儿子……
啧,我怎么突然更想扁这小子了。
在叶云的手放上后,叶文竹只感到一阵锋锐无比的物质自头顶流遍了全身。等叶云将手拿开后,那种物质又消失不见了。
叶云向柳青点点头,“身体无碍。”
柳青长长地舒了口气,悬在心头的大石块也总算落了地。
“爹……”叶文竹可怜兮兮地说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把剑会突然这样。”
叶云从剑鞘里抽出剑,发现整柄剑都黯淡无光。若非他事先就知道这柄剑来头极大,他都要认为这是柄没人要的破剑了。
“拿拿看。”叶云将剑递给了叶文竹。叶文竹害怕地抬头看了看父亲的脸,见叶云再次点头后才小心翼翼地接剑,却惊讶地发现这柄剑不像之前那么沉重了。
“你不是眼馋这柄剑很久了吗?”叶云似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那这柄剑从今天开始就属于你了。”
“真的?”叶文竹难以置信,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点。
“嗯,”叶云点点头,“并且从今天开始你要做好勤奋刻苦的准备,别否认,”他瞪了叶文竹一眼,后者则咧嘴嘿嘿一笑,“我知道你小子一直在偷师,我今后要教给你的是真正的剑式,不许给我外传!”
“知道了,爹你就放心吧。”叶文竹立刻挺起胸膛。
他有点迫不及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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