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牛首领看来,如今被老虎扑杀而死的同族或许比它们要幸运,至少,它艰辛的路程到此结束了。
其它的动物们对突然出现的老虎母子自然是害怕的,兔子之类的小动物更是急急忙忙的躲到其它动物身下,试图将自己的身形藏起来。
但慌乱归慌乱,害怕是害怕,却没有一只动物奔逃离开。
大概它们心中知晓,老虎母子已经得到了猎物,是不会再进行捕杀的,至少,在老虎再次饥饿之前,它们都是安全的。
而老虎母子若是不离去,下一次饥饿的时候会捕杀谁,那就不是它们能考虑的了。
不论是不介种类族群的集体迁徒,还是对掠食者存在选择默认,都是它们求生的唯一抉择罢了。
不论是冻毙于风雪中,还是毙命于兽爪下,它们最后的下场大都会在掠食者口中成为食物,只是早晚的区别。
世界巨变之下,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没有生灵可以例外。
虎妈撕咬着牛肉,畅快的进食,它并不在意眼前迁徒的兽群,久未进食的它早已饥饿难耐。
但看到眼中的一抹鲜红时,虎妈愣住了,它看着如往常一般的猎物,又看着那炙热又陌生的血液,懵住了。
为何,血液的颜色变了……是,猎物的变化吗?
看着野牛厚实的毛发,虎妈想将这种变化归结于猎物自身的异变,但它如今灵活的思维告诉它,不是的。
虎妈看着鲜红的牛血染红雪面,它仔细嗅了嗅鲜血的味道,于往日里没有差别,只是多了一点淡淡的香味罢了,这味道和之前好吃的肉一样。
虽然不解,但虎妈知道,这种变化应该是来自于它自身,只是它仔细感知了一番自己的身体状况,并没有发现异常。
不思其解的虎妈没有继续思考,它如今需要做的是进食补充体力。既然猎物没有出问题,那就可以继续吃了。
勇气没有发现任何变化,小老虎埋头干饭,吃的小耳朵扑闪个不停。
此时,森林里的某条大河中。
雌虎咬着一块莹白的如玉般的石头浮出水面。
如今的雌虎已经成功进化成灵兽,且外在也产生了一些变化。
它一身斑斓的橘黄色毛发成了雪白,原本深棕色的瞳孔染上淡淡的蓝色,活脱脱一只异兽模样。
在温泉中醒来后,雌虎对自己的变化没什么感觉,因为在它的视觉中,本就只有黑白灰的冷色罢了,所以它并未察觉自身外形上的变化。
但身体的其它变化它却是十分清楚的,特别是自己身躯里凝聚的庞大力量,这让它很是欣喜。
成为灵兽后,雌虎的智力开化不少,思维也灵动了起来。
它很快就确定出,自己变强的原因是那被自己泡干的温泉水,还有温泉里的小鱼。
看着只剩下浅浅一虎掌高的水量,雌虎毫不犹豫的将可怜巴巴在水中游荡不开的三只灵鱼捞起来一并吃掉。
离开前,雌虎还将温泉底部泛光的莹白石头给挖了出来。
这玩意灵气浓郁,雌虎自然不会忽略,要不是实在咬不动,早咔咔几口吃完了就,哪里还用费劲的叼着。
虽然不能吃,但雌虎不舍得丢下这奇特的石头,想着带回去给崽子们玩,这石头稀奇的很,崽子们应该会很喜欢。
力量大涨的雌虎就这样叼着石头再度潜入水中,这次它并不被暗流席卷的毫无反抗之力,它用自身的经验,在河下选了最有利的暗流口,顺利的从地下河中出来回到了森林。
回到岸上的雌虎快速甩了甩毛发,它一身雪白的毛发柔软坚韧,在阳光下反射出细小的微光,无数微光在它身周聚集成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雌虎看着自己身上的光有些惊异,但这光失去阳光的照耀就不见了,雌虎好奇的追着阳光试了几次,便失去了兴趣。
突然,河岸边的一处积雪引起了雌虎的注意。神异的白虎走到积雪旁,伸出毛绒绒的爪子刨了刨。
原本只露出一小片毛发的梅花鹿被雌虎刨了出来,看着被冻的硬梆梆的梅花鹿,雌虎眼里露出明显的好奇。
它,看到了于以往不同的颜色!
其实方才看到阳光的时候,雌虎就该有所察觉了,只是被风雪侵扰的阳光很淡,不似夏日般璀璨,雌虎当时的注意力都在自身的光晕上,自然忽略了阳光带来的淡淡金色。
而梅花鹿的毛发是十分鲜明的,雌虎一向枯寂冷暗的世界里突然闯入了一丝鲜活。
这如何不让它注意,好奇。
将梅花鹿完全刨出来,雌虎趴在雪地上抱着硬梆梆的鹿又嗅又看,最终确定,这就是它往常经常捕杀的鹿!
可为何……不一样了呢?
刚刚开化的雌虎并没有办法给自己解答,它满脑子都是疑惑,想不通的事情它现在还不会去纠结,心想着等见到姐姐和配偶了,问问它们吧。
这么一想,雌虎心宽了,它抱着硬梆梆的梅花鹿啃了几口,然后十分嫌弃的丢开。
这只梅花鹿已经不大新鲜了,它是在大裂缝出现的时候不幸坠落河里的生灵之一,作为普通的鹿,落进河中的那一刻便已经死亡了。
汹涌的地下河将它席卷到此,又冲击上岸,最终被越发寒冷的风雪掩盖,这一埋便是十几日。
若不是雌虎发现了它的一搓耳毛,它恐怕将会在雪堆中继续被掩埋冻着,最终发臭腐烂。
嗯,现在的情况似乎也没甚区别,只是腐烂的时间提前了。
…………
某处小镇。
一群拖着长尾翎羽的野鸡在雪地上快速啄食着,它们对着突然出现的食物感到惊喜,全然不知危险就在其后。
八只野鸡专心致志的吃着雪面上散落的松籽,心无旁骛。
它们披着一身棕灰的羽毛,有着栗褐色横斑,脑袋圆圆,呈花斑状的尾羽十分长,原本短圆的双翼也长出了不少纤长的翎羽。
这群野鸡本是花尾榛鸡,是一种不善飞的野鸡,善长行走和掘地寻食,鼻孔和脚都有被羽,以适应严寒。
林中的空地是野鸡们冬日里喜爱的觅食地之一,虽然茂密的枯草丛和土沟的灌木更容易躲避掠食者,但大雪覆盖之下,枯草灌木早就不见踪影。
于是,往年总能在初冬时机在雪下找到种子、果实饱腹的花尾榛鸡在今年却挨饿严重。
别看它们圆嘟嘟的身躯好似很肥硕,但实际上不过是新长的羽绒厚实,堪堪抵御寒冷罢了。
它们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秋日里养的一身肥瞟都快消耗殆尽了。
然而不远处的雪坡上,那些撒了诱饵的人类却不知内情,穿着厚厚羽绒服的少年们,看着一只只身体胖乎乎的野鸡,不停的咽口水。
那圆墩墩的一只只,光是看着,就能想到这些野鸡平日里吃的伙食显然十分不错,
但少年们的耐心很足,他们一眼不错的看着花尾榛鸡们啄食着雪面上的松粒,等待着最后的收获。
不等松粒全部被啄食完,一只花尾榛鸡突然摇了头,那圆嘟嘟的身子在少年们紧张期待的目光下最终“啪唧”一声摔倒在雪地上,不知生死。
看到自己撒下的诱饵有效,少年们兴奋的差点蹦起来。
但他们忍住了,他们早已不是校园里嬉笑怒骂无忧无虑的少年郎了。
在一双双期待迫切的目光下,一只只花尾榛鸡陆续开始晃动身体,然后齐齐栽倒在地。倒下的同伴多了,花尾榛鸡们慌了,它们扑腾着翅膀就要远去,但最终却没能逃离醉倒的下场。
看到野鸡全部倒下,少年们欢呼着,不惧严寒快速奔跑而去。
将醉倒的花尾榛鸡捡起,少年们一人分到了一只。
“这多的一只给阿风吧,这些松粒是他用白酒泡的。”
年纪稍大些的少年将多出来的一只花尾榛鸡递给一个戴眼镜的少年。
少年的脸已经被冻的有些破裂,嘴唇裂开的地方有着干涸的血丝,一身羽绒服也有些破旧脏乱。
但从他的眼神中依然能看出,这是个还很稚嫩的孩子,大抵,在灾难之前,也不过是个刚上初中的学生罢了。
“谢谢…”
沙哑的声音很低,很微弱。
少年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招呼大家往回走。
山里已经不安全了,很多动物发生了异变,动物伤人的事情数不胜数。
若不是真的太想验证猜想了,他们也不敢背着家里人出来找野鸡。
大灾难虽然才发生半个月,但他们北方原本就寒冷,如今气温一天比一天低,各方面通讯断了不说,电和暖气等也再也没来过。
至于救援,他们早就知道不会有了。
他们这个镇子虽然在郊区,但去市区不是太远,因此发展的还算不错,房屋盖的都有七八层,小区也有一两个,各种店铺也都全面。
但地震一来,原先那密密麻麻的房屋就如同豆腐一般,统统碎成了渣。
房屋质量如何他们不知道,但连续多天的大地震,想来就是再坚固的房子也撑不住那地动山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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