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夏江回来了。”梅沫苏进来坐下说道。
“我知道了。”梅长苏答应道。
“过几日,我会去看看谢玉,你,去吗?”梅长苏停顿了一下,还是问道。
“去。”梅沫苏答的毫不犹豫,虽然已经知道了真相,但她想听谢玉说出来,原本想偷偷摸摸跟去的,兄长既然让自己去,肯定得答应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梅长苏点点头,继续说道,“好,我让飞流传信去了,夏冬一定会去,靖王也在,你,沫沫,兄长希望你能平静的面对。”
“我明白,不会让他们看出来什么的,我早就都知道不是吗?”梅沫苏应道。
于是,梅沫苏真就和靖王,夏冬一起听墙角,听到了真相,从当年谋划之人嘴里亲口说出来的真相。
夏冬早已泪流满面,靖王也是握紧了拳头,唯有梅沫苏在有了一瞬间杀人的念头后强逼自己冷静下来了,真相呢,自己不是知道嘛,只是自己到现在都没有想通,为了权势,算计到如此地步,那么多条人命,他们真就一点不后悔吗?还有那位,真的是配得上一个狠字。
谢玉说出了所有,梅长苏从来的地方离开。
夏冬听到了这个真相甚至连走路都困难,梅沫苏竟然还能上去扶了一把。
“对不起。”夏冬对靖王说道。
“小殊不会怪你的。”靖王安慰。
梅沫苏抬头看了靖王一眼,没有说话。
夏冬离开。
“苏姑娘听了这事一点感想都没有吗?”靖王问,自始至终,梅沫苏太平静了,靖王认知里的梅沫苏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江湖人,是和梅长苏不同的人,这样大的案件她听完毫无感想,靖王不信,亦或者说靖王从心底里希望梅沫苏真的是第二个林浅。
“一场旧案,只是觉得有点难以相信罢了,但是这旧案与我何干,靖王殿下此话何意?”梅沫苏反问,自己没有任何异常才对,靖王看出来了什么?
“只是如此吗?”靖王追问。
“不然我该有什么想法?”梅沫苏直视靖王。
靖王看了梅沫苏一会儿,回道,“我以为苏姑娘这样一个嫉恶如仇的人会有些什么反应,只是觉得你今日太过冷静了才有此一问,现在想想原来苏姑娘只是对与苏先生有关的事才会上心,告辞。”
靖王说完就走了,是的,迁怒,在靖王的世界里这个案子很大,任何人知道真相都应该觉得愤恨,都应该有翻案的冲动。
梅沫苏看着靖王的背影松了口气,原来是自己表现的太平静了,这个直筒子真的是,自己还以为他看出来啥了呢,高估他了。可是正是这个直筒子的脾气才会有这样一个人把他们记在心里,永远相信他们,才会在以后有翻案的希望,和他们一样的执念啊,多难得啊。不愿再想了,这会儿自己也乱得很,收回目光,梅沫苏走向路边的白雪。
“你先回家,我过会儿再回。”
“小姐,我陪着你吧。”白雪有些担心。
“不用,别跟着。”梅沫苏说完就离开了,随便找了个店买了点酒,拎着酒翻墙回家,是,回家,回林府。
自己表面平静,却也真的只是表面平静,实际上这会儿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得找个地方降降火,否则梅沫苏怕自己冲动之下杀了谢玉和夏江,也怕自己的心情影响了兄长。
到了林府梅沫苏进了原本父母的房间,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看这边看看那边,这个房间多么熟悉啊。
自己以前老是到房里找娘亲,甚至趁着爹爹不在的日子晚上赖着不走,和娘亲一起睡。
当然,这个房间远不止那么点用处,躲到这里来只要娘亲在自己就能逃过爹爹的罚。
爹爹一般都找不着自己,都是娘亲找到自己,温柔的跟自己讲道理,直到跟自己讲通了,然后爹爹就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训自己几句。
当然,也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还记得每次惹爹爹生气后怕挨打自己就跑过来找娘亲,往娘亲的梳妆台底下一钻,就以为爹爹找不到自己。不知道是自己躲得太好还是爹爹眼睛不太好,大多时候爹爹是找不到的。后来有一次爹爹实在是生气,就找到了自己,自己吓得满脑子就只剩下了跑的念头,一下子猛地起来弄翻了梳妆台,东西洒了一地,自己险些被砸着了,后来不知怎么的,爹爹拉着自己看了一番之后,更生气了,记得那次自己被罚跪了好几个时辰的祠堂呢,好像还要挨打来着,是兄长找来太奶奶护住了自己。后来自己就再也不躲梳妆台下面了,还为自己的绝佳躲藏地点没了伤心了好一阵子呢。
小时候自己顽皮程度不亚于兄长,但确实没怎么挨过打,为此还曾经和兄长炫耀过,把一切归功于自己犯完事很会藏,而至于小时候为什么犯错事害怕爹爹,大都是因为兄长犯错挨打自己没少见过,太惨太惨。
想到这儿梅沫苏竟然笑了,从前的记忆啊,哪怕是挨骂挨打也是美好的。
后来呢,后来自己躲哪儿了?不记得了。好像也不是不记得了,好像是那次之后爹爹再也没对自己生过那么大的气,自己给自己重新找的躲藏地点一直没派上用场。
对了,自己那次是为什么惹爹爹生那么大气来着,哦,对了,自己好像在一家人吃饭的时候说兄长最厉害,以后一定是最好的将军,比爹爹还要厉害很多的将军,祁王哥哥最厉害,以后一定是最厉害的皇帝来着,饭都没吃成那次,就因为自己一句话爹当场就生气了,明明说前半句的时候爹爹还笑的开心。小时候的自己想不明白,长大后全都明白了,可是长大啊,真正长大后真的不想长大了。
哎呀,自己怎么又想到和那个人相关的了呀,梅沫苏甩甩头。
喝了口酒,梅沫苏还是忍不住想到这些事,又喃喃说道,“爹爹,你再骂我一次好不好啊,我说那么一句您都那么生气,我现在都想杀了他了,您骂我好不好,您骂我我就听您的,好不好?”
没有回应。
梅沫苏一个人坐着喝酒,自己一口,也给地上倒一点,就这么喝着,想着。
爹爹从前那么小心翼翼,忠心耿耿,不管在哪里,没有半分逾越,到后来甚至更是做了很多只为他宽心,为什么他就是不信他呢?爹爹从无反心,乐瑶姑姑甚至都进宫了,可为什么他还是疑,甚至最后更是相信了林燮助祁王谋反这样的鬼话,所有人的情谊在他眼里一文不值,真的是可笑至极。
就算他不相信所有人,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亲儿子,还有我的娘亲,是他的亲妹妹啊,为什么骨肉亲情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呢?
是啊,自己儿子都不信,亲妹妹算什么,更别提兄弟之情了。
想着想着梅沫苏越想越气,这个狗皇帝哪哪儿都不行,唯一行的也就是疑心重,别的什么也没有了,真的是德不配位。
喝完最后一口,梅沫苏早已泪流满面,皇帝哪哪儿都不好,可是自己的爹爹娘亲哪哪儿都好啊,兄长也是,可为什么偏偏所有人的生死都由那一个人来说了算呢?
越想越气,梅沫苏甩甩头,自己是来降火的,这样可不行,这样想下去还得了,自己再想下去怕是会冲动下闯皇宫刺杀那位。于是梅沫苏逼着自己往好处想。
不过以后就不是了,景琰哥哥会是一个好皇帝的,一定会的。爹爹的忠心不是错,只是没遇到明君而已,嗯,是这样的,运气不好而已。梅沫苏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
至于那些个做尽坏事的人为什么活的好好的?兄长说过,坏人未必有天收,所以才要有人行侠仗义,这不谢玉不会有好下场的,夏江也不会有。
这么安慰着安慰着,梅沫苏心情慢慢平复,又在这儿待了一会儿,梅沫苏跪下磕了三个头,轻声说,“爹爹娘亲,放心吧,我会好好的,即使你们不来骂我,兄长也会管着我的,但求爹爹娘亲在天有灵能够保佑兄长。”
梅沫苏收拾了自己来过的痕迹,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回家,回苏宅,不喝酒了,够了,但等昭雪那天自己一定要大醉一场,而不是喝这么一点,这会儿喝是越喝越憋屈,自己才不要呢,蔺晨哥哥说过喝酒就要痛快的喝,越喝越痛快,不是喝个憋屈。
回到苏宅,梅沫苏就看见院子里黎刚和甄平在屋外站着,他俩看见自己跟看见钱似的,那眼神真的……
梅沫苏赶紧走过去,只有兄长出事他们才会这样跟失了魂似的,但今天估计应该只是兄长状态不好。
浅倾言:今天是母亲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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