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恒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堪称豪华的房间里,身下是无比柔软的床铺,呼吸间还隐约有熏香的味道。曹子恒眨了眨眼,他从床上坐了起来,视线一路由暗红色的骚包床单移动到左手腕和左脚踝上的镣铐上。镣铐的另一端是延伸开来的锁链,曹子恒下了床,在房间里大致走了走,果然,他的活动范围被限制在了这一个房间中。
曹子恒颓唐地坐回了床上,他的心里没有任何试图破坏这条锁链的想法,既然敌方御主用它将自己捆起来,那肯定也不是用的什么普通铁索,虽说他也算不上什么安分守己之人,可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软禁吗……曹子恒甩了一下这条粗长的锁链,锁链很重,随着曹子恒手臂的动作仅仅只是细微地发生了移动。他叹了口气,果不出所料,berserker在发现自己抓到的人不是郭嘉后,很快就将他敲晕放了出来。这真的很奇怪,放着这样一个毫无防备的御主不杀,难道还想把他供起来吗?还是说,对方的御主都是那种特别善良的类型?
曹子恒想到了冷漠的瓦尔基莉亚和诡异的椿姬,对“善良”两个字打了个寒颤。
满脑子都是椿姬笑声的曹子恒被推门的声音拯救了,他转过头去,看到瓦尔基莉亚和雅典娜走了进来。雅典娜此时换了一套灵衣,她卸下了一身铠甲,穿着简单轻便的日常短裙。一字肩和腰间的束带十分凸显她的身材,长长的金色卷发被扎成了干练的马尾,如果不说,曹子恒一定会以为这只是一位从欧洲过来的普通游客。瓦尔基莉亚的着装相对就正式了许多,她穿了一件非常修身又十分具有宫廷感的连体裤,泡泡袖和胸口的蕾丝增添了一些少女气息。瓦尔基莉亚的眼眸是青绿色的,很不寻常,让人想到了猫。
“你还挺放松的嘛。”雅典娜露出不悦的神情,“御主,我还是不懂,为什么不能干脆杀了这小子呢?或者逼他把令咒和caster交出来,直接少个竞争对手诶!再说了,我们也没必要去维持这个虚伪的联盟吧。”
“杀了他的话会和……为敌,很麻烦。”瓦尔基莉亚遮掩住嘴唇,轻声说,“而且你身上还有那家伙的标记,你忘了吗?”
“该死的。”雅典娜咬牙切齿。
berserker施加在她身上的标记是神性的,同样身为女神的雅典娜对此无可奈何。霍德尔那家伙别的不行,玩这种东西倒是厉害的很,这标记雅典娜试着祛除了好久,差点闹到反噬的地步。这么厉害的标记,自然也很难打上去,遗憾的是当时的雅典娜和望月出云守居然都他妈的是心甘情愿被打上的。
“真后悔。”雅典娜一拳头打在了墙上,“真想杀了那家伙。”
这不简直就像被霍德尔控制住了吗……!雅典娜不甘心,这世界上不可能有完全无解的魔力标记,只要给她时间……
“怎么,被berserker控制住了?”曹子恒突然问道。
瓦尔基莉亚和雅典娜都是一惊,她们彼此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迷惑和震惊。
“你怎么知道的?”雅典娜皱起眉头。
“我猜的。”曹子恒突然笑了出来,“没想到猜对了。”
当然了,纯猜肯定是不可能的,曹子恒自有他的分析在那里。他没有目睹郭嘉和迪卢木多与对方的战斗,但也亲眼看见了那个豁开的黑洞,以及霍德尔伸出来的手。如果那个黑洞能准确定位到所有人的话,那berserker几乎就是无敌的,几乎没有英灵能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逃开对方的抓捕。但世界上怎么会有无敌的存在呢,上一个说自己无敌的已经……咳咳。总之,berserker的宝具一定有其局限性,要么就完全无法精准定位,要么,就需要依赖一定的标记。而综合雅典娜的愤怒,后者的可能性就变得极大。
雅典娜听了这话,短暂地陷入了沉思——眼前那个看起来不堪一击的男人,似乎并没有一开始想象地这么弱小。虽然她很讨厌那个东洋女人,可还是不得不承认那家伙最起码是很有实力的,而曹子恒这样一个魔术的“初学者”,能够缠住椿姬这么久,简直可以称得上奇迹。雅典娜不相信什么奇迹,所有奇迹都是人为创造的,都必须具有与之匹配的实力。雅典娜盯着曹子恒,她实在猜不出来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开了外挂吗?
“你就和你的英灵一样烦人。”雅典娜嗤笑了一声,“没能杀死他真是个遗憾。”
虽然曹子恒能透过还没完全消失的令咒猜到郭嘉此时此刻应该还算安全,但听到敌人这么说,还是让他松了口气。
“如果真的二对二的话,输赢还真不好说。”雅典娜看了眼自己的御主,“要不要拉这个家伙入伍?”
曹子恒一愣,这话题是怎么从要杀死他变到要拉拢他的呢?
“可行啊!”雅典娜握拳敲了下自己的掌心,“这样我们这边不就有四个人了吗!”
“我是不会背叛肯尼斯阁下的。”曹子恒叹了口气,“而且根本不可能形成四个人的阵营。”
雅典娜一噘嘴,似乎有些不太满意。
“你想的太简单了,你以为拉拢了我,椿姬那边还能和你继续为友吗?”
“她要是足够聪明的话,就会。”雅典娜拍了拍瓦尔基莉亚,“对吧御主。”
“她会和其他人一帮,比如……archer。”瓦尔基莉亚淡淡地开口了,“但我们仍旧有三个人,如果lancer要解开assassin的诅咒的话,还不得不折断自己的黄色长枪。”
“真的吗,berserker确定不会加入他们那边吗?”曹子恒反问。
瓦尔基莉亚一愣,她确实没想过这一点。说实话,她也弄不懂为什么berserker的御主又要保护曹子恒,又要和他为敌,这不是互相矛盾的地方吗?
“变成四打二的话,我们干脆直接投降算了。”曹子恒摊开手掌,做了个投降的动作,“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是不可能背叛肯尼斯阁下的。”
瓦尔基莉亚在内心冷笑了一声,她觉得面前的曹子恒无比的可笑而幼稚。说到底,他和肯尼斯不过是暂时的战友罢了,最终还是要打个你死我活,人和人之间本来就只有利益的维系,一旦这个利益被触碰到了,再要好的关系都会彻底崩塌。
“最好记住你现在说的话。”瓦尔基莉亚半转过身子,“我等着看你亲手打自己脸的那一天。”
曹子恒目送走雅典娜和瓦尔基莉亚,他一直等到听不见脚步声,也感受不到附近有英灵的存在,才悄悄地溜到窗户附近,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锁着的窗户——幸好瓦尔基莉亚对那两根锁链很有信心,没有将窗户彻底封死。曹子恒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任何异常发生,便手从窗户里探了出去。
指尖接触到了风和阳光,接触到了自由,曹子恒耐心地依靠着窗户等待,祈祷希望的降临。过了一会儿,曹子恒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抬起头,只见一根黑色的羽毛缓缓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掌心。那羽毛很轻,却没被周围的风吹跑,好像黏在了曹子恒的皮肤上,和他体内的魔力互相纠缠。曹子恒抓着这根羽毛,觉得自己抓着了希望。
夜晚降临,一个穿着黑白色女仆装的女士打开了门,给曹子恒送了晚饭。香软的白面包,烤得恰到好处的小牛排,一份鸡汁土豆泥,一份煮豆子和一小碗沙拉,瓦尔基莉亚身为贵族,家中的晚餐即便是“俘虏”的那份都经过了精心烹饪。曹子恒感慨了一下,他平时自己一个人吃都不见得吃的比这里好,不愧是贵族,财大气粗。
心很大的曹子恒没有半点压力地吃完了晚餐,他用配备的餐布擦了嘴,收拾好餐具,然后放到了房间门口。这个房间虽然并不算很大,但设备完好,还有洗手间和浴室,对方看起来完全没打算苛待他,如果不是不能自由外出,那真的和居住在五星级酒店没什么区别。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某种奇怪的欧洲礼仪,这里甚至连个监视镜头都没有,还真是一点都不担心曹子恒会利用某种非一般的技巧逃脱。
不过也是,一个初入门的魔术师罢了,布置很多陷阱反而显得没有必要,反正曹子恒也无法靠自己的力量挣脱这两根锁链。
但即便是曹子恒,都知道整栋宅邸周围布置了强大的结界,乌鸦没办法靠近估计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曹子恒刚才伸出去的手,也是在帮助郭嘉具体定位他的位置,方便对方设计救人。虽然才相处没多久时间,可曹子恒总觉得自己似乎认识郭嘉很久了,那种熟悉感和信任感是不会说谎的。这让他丝毫不怀疑郭嘉会想方设法救他出去,同时也相信这一次的失误会让郭嘉吸取教训,变得更加深思熟虑。
不急于一时,曹子恒心里想着,一定要制备出更加完好的计划再行动,他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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