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博拉蹑手蹑脚回到旅馆房间的时候, 已经是后半夜了,阿德里安睡得很熟,并没有发现她偷偷溜出去。于是她尽量不发出声音, 进了盥洗室重新洗了个澡, 洗漱了一下, 再爬到床上,滚进被子里。
在艾力欧的帮助下, 她很轻易就找到了那两个刺客,当然在没引起他人注意的情况下把他们弄晕扔进没人的死胡同里也没花多少力气, 毕竟学了那么多技能就是要用的。
起先两人坚决否认是刺客,直到黛博拉准确报出他们的名字, 他们才承认是珍珠之国的宰相雇佣他们去刺杀被流放的第三王子阿德里安·德·奎因, 至于宰相为什么这么做他们也不知道。
在黛博拉使用了技能【威慑】的逼问下,或者说是她带着的魔狼也过于可怕, 他们俩把知道的事全都抖了出来。
第三王子阿德里安血缘上是珍珠之国佩顿公爵的外甥, 据说流放只是为了保护他,所以宰相一直在找公爵的麻烦, 现在公爵抱病在府,不参与任何活动, 也不见客, 只有医生固定去看诊。
在阿德里安不在的情况下,宰相扶持了母亲是平民的第五王子利昂内尔作为王位继承人,他们猜派他们来可能就是为了绝后患,因为珍珠之国原本有五位王子, 现在只剩下这两位了。那两人说宰相派出来的刺客并不止他们两个, 因为不知道阿德里安具体去了哪里, 在做什么, 所以宰相应该派出了几十人,除此之外可能还雇佣了一些不上台面的组织或者人。
两人都没见过阿德里安,只是见过他的画像,今天在餐厅看到也是因为觉得有点像,但是不是很确定所以多看了几眼,打算回去汇报一下再做决断。两人指天发誓不会把今晚的经历告诉任何人,也不会把阿德里安的行踪说出去,希望黛博拉放过他们。
“你们应该知道,只有死人不会说话吧?”黛博拉为此说出了自己一直很想说的这句台词,把两人吓得不轻。
不过黛博拉这辈子没杀过人,当然上辈子更没杀过了,基本上辈子她连一只鸡都没有杀过,所以其实她是下不了这个手的,而且两个刺客突然在消失在菲茨斯克,也很可疑吧?但是要这么放两个人走太危险了,该怎么办呢。略微思考了一会之后黛博拉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我们来签合同吧?”
技能【合同】是黛博拉从乔治那学会的,可以单方面签署承诺书,也可以用来双方立下誓约,如果违反承诺内容的话会受到很可怕的惩罚。
黛博拉的手上出现两张卷轴,她轻轻一抖,把卷轴抖开:“两位承诺不会把今晚发生的事说出去,并且不会告诉任何人阿德里安的行踪,如若违反的话会受断舌之罪,在保持意识的情况下身体逐渐腐烂不能动弹直到死去,与两位有直系血缘关系的亲人也会受到和你们一样的惩罚。然后,两位在这上面签名的话承诺就算成立,一旦成立就不可违反。当然不签的话也可以,两位会成为我家可爱狗狗的夜宵……那么两位的选择是?”
为了配合黛博拉,艾力欧在她身后呲了呲牙,发出了低沉的吼声。
那两人吓得立刻在卷轴上签下了名字,承诺确立。
黛博拉露出了天真可爱的笑容:“谢谢两位的配合,那么我就不打扰了,祝你们有愉快的一夜,晚安,希望我们再见时两位身体健康,而不是浑身腐烂。对了,算是提醒,承诺的效用是绝对的,只要我还活着,就有效,在两位想对别人说出这件事的时候,只要说出一个字舌头就会断掉哦?所以还请一定小心。”
这么说完她冲两人挥了挥手,骑上艾力欧回了旅馆。
黛博拉在床上翻了个身,看向另一边睡着的阿德里安:在离开珍珠之国之前他经历过什么呢?作为十五岁的少年,应该还是初中生的年龄,成熟稳重会照顾人,他有的时候给她的感觉
好像两人并不存在年龄差。虽然从和康拉德和费德里科王太子之间的相处她已经有些习惯异世界孩子们的早熟,但是……总感觉还是不太一样。
阿德里安是更加……特殊的。不过黛博拉也说不上来到底是特殊在哪里。
她又翻了个声,盯着天花板,脑子似乎在思考,又似乎放空了。然后她索性闭上了眼睛,很快入睡了。
————
黛博拉站在镜面上。
她低头看到自己,和天空上的城市。
她抬起头,看到自己,和地下的城市。
她的脚下是镜子。
她的上方也是镜子。
空间感有点错乱,她有点疑惑,今天的梦有些奇怪。
虽然醒来一定会忘记,但是这个梦还是有点奇怪。
她开始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看到阻碍她前进的又是镜子。
往镜子里看,她看到的是自己和身后的城市。
可是当她回头的时候,身后什么都没有。
————
黛博拉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她懒洋洋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阿德里安早就已经起床了,但是没有叫醒黛博拉,他把早饭留在了桌子上,还留了纸条,告诉她他先出门去冒险者协会了,她可以赖在旅馆继续睡,等他回来,或者去冒险者协会找他。
昨天睡得太晚,疲劳还没完全从身体里抽走,黛博拉感叹熬夜害人,简单洗漱下换了套衣服啃完早饭就出门去冒险者协会找阿德里安了。
从旅馆步行到冒险者协会大概十五分钟左右,冒险者协会的建筑,颇有些西部片酒馆的风格,门口的门是半扇的折页门,在门外就能大概看到里面的人,当然前提是人长得够高,不然只能看到门。
黛博拉刚推门走进协会就听到一声怒吼:“我绝对不承认!为什么安德烈对那种来历不明的人这么……为什么要邀请他加入你们队伍啊!而且他还拒绝了安德烈两次!”
然后她就看到了,阿德里安,安德烈和一个不认识的青年呈三足鼎立的构图,或者说是,青年明显在针对阿德里安,而阿德里安显得不太在乎,甚至很冷淡有些不耐烦,这表情对黛博拉来说倒是稀奇,打从认识以来她没见过他冷脸,生气的时候也没有;而安德烈则站在两人当中拼命劝说:“路,你太激动了,冷静点冷静点。”
其他人零零散散站着,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黛博拉甚至听到了小声的议论:“今天克劳迪亚不在,你说这事能好好收场吗?”
“克劳迪亚在也只能收拾安德烈一个,剩下那俩小鬼可没人管。”
“那可不一样,安德烈被收拾了,这不是就少个拱火的了,哈哈哈哈,谁不知道路最崇拜安德烈,他越帮着另外一个,路那火气越大。”
“咱们今天能看到路拔剑吗?”
“还是别了吧?他拔剑了只有安德烈能阻止,这协会就也保不住了。”
看来路就是那个青年的名字了。黛博拉抱着手臂歪了头:她是在这看会戏呢?还是现在上去和阿德里安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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