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池夏凭借自己上演过无数次的熟练演技又躲过一节体育课。

    本来打算回教室继续吹着空调玩的,但他们的教室在三楼,一会下课前还要集合点名的,回去还要下来也太麻烦了。

    她索性在实验楼的旁边找了个清净地儿,面前是颗挺拔的香樟树,它的高度不算太高,但树干粗壮,交错着伸向四面八方。

    选好目标后,女生身手利索,三两下爬上树,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正翘着腿手里捏着手机打着游戏。

    也不知过了多久,树上的女生还沉迷于游戏的世界中,并没有发现树下的人。

    谢衡背靠在相邻的一棵树下,他抬首望向树上的女生。

    ——“doublekill”

    随着机械的游戏声音响起,女生嘴角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莫名有些晃眼。

    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谢衡走至旁边的树下,出声提醒,“池夏,要下课了,老师让我来找你。”

    “哦。”

    上面的人似乎是游戏胜利了,倒也很配合的把手机收进了兜了。

    池夏调整了一下姿势坐在树干上,两条细长双腿垂在空中,一晃一晃的。

    她朝下面望了一眼,动作突然僵住。

    靠,有这么高?

    她之前从树下往上看的时候也没这么高啊。

    关键是谢衡还在下面等着她。

    完了,上得来下不去了,丢人丢大了。

    池夏纠结了一下,望着下面的人,言辞有些闪烁,但声音依旧傲娇,“那啥,我下不来了,我给你两块钱,你站底下别动,接我一下。”

    视线相撞,对上少女黝黑清亮的眸子,谢衡怔了一瞬,旋即低笑出了声,好半晌才勉强止住。

    他歪了点脑袋,盯着树上的人,眼底是未消的笑意,“我给你五块,你再给我表演一下你怎么上去的,然后下不来的。”

    池夏:“”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求人不如求己。

    她扶着旁边的树干逐渐站直了身子,这坐着还好,一站起来好像更不好下去了。

    看准了脚边不远处还有一根低一些的树干,她的脚步逐渐向下移动。

    就在脚尖要踩上树干时,脚底突然打滑,池夏整个人失去平衡向下倒去。

    树下的男生目光倏的一沉,几步冲上去张开了双臂,可池夏是正面朝下摔的,她直接砸在谢衡身上。

    两人倒在地上,没有预感中的疼痛,池夏慢慢仰起头睁开眼睛,入目便是一张放大版的俊脸。

    他的鼻梁高挺,漆黑的眼眸深邃有神,像是吸引人沉沦的漩涡中心,谢衡微拧了下眉,睫毛轻轻颤动,流露出来的光彩让人一时看出了神。

    他们现在的距离很近,近到谢衡能感受到身上的女孩一呼一吸间喷洒在他脸上的热气。

    他的耳尖微微发红,气息也跟着混乱。

    “起来”

    池夏从刚才的失神中清醒过来,慌忙的从他身上爬起来。

    谢衡手掌撑着粗糙的水泥地面起来,双腿随意的岔开还坐在地上,手臂上赫然是几条往外冒着血的伤口。

    他扭头看了一眼,此时此刻他的胸廓还在上下的起伏,错乱的呼吸还未调整回来。

    “我不是故意的啊”池夏站在旁边有些心虚地小声说。

    谢衡一时未做回应,垂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过了好一会才慢慢仰起脑袋,恢复了以往的神情,“杵那儿干嘛,还不过来扶我?”

    “哦哦哦。”

    女生反应过来忙不迭的将地上的人扶了起来,又把他送去了医务室。

    老校医是个五十多岁的伯伯,戴个老花眼镜,从他半秃的头顶可以看出他的从业经验丰富。

    他拿着蘸了酒精的棉球慢慢的擦去伤口表面的灰尘和血渍,然后抹上药,用纱布包了一圈。

    “医生,他这个没事吧?”池夏问。

    老伯伯缠完最后一圈纱布正在打结,顺口答:“没多大点事。”

    安静的医务室里,谢衡突然轻咳了一声,吸引了校医的注意。

    这位明事理的伯伯活了半辈子,什么事没见过,谢衡朝他使了个眼色,他顿时就明白了。

    校医伯伯原本还轻松悠闲的脸色忽然急转直下,变得严肃起来,“不过还是有点严重的。”

    池夏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

    老校医神情肃穆又庄重地交代:“要是处理不好,伤口感染溃烂还是很严重的,这几天都要换药,而且伤口不能碰水,要不然发炎化脓什么的就不好说咯。”

    说到这里,他余光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谢衡,继续道:“说不定啊,得截肢呢。”

    捕捉到‘截肢’的关键词,池夏脱口而出:“啊?这还叫有点严重?”

    但惊讶之余她也有点疑惑,不就是个擦伤么,她平时没少练散打也没少磕碰到,也没严重到截肢的地步,这老头儿该不会故意诓她的吧?

    这要是因为她,谢衡再出点什么事,她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校医伯伯的慈祥的笑了一下,“你挺在乎这小伙子的,这是你男朋友?”

    “不是不是。”

    池夏连忙摆手否认。

    “哎呀,害什么羞嘛,来,拿着,以后他每天换药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老校医一副‘我都懂’的表情,还很热情的把装着药物的塑料袋塞到她手里。

    “我、这”

    池夏满头雾水的被迫接过,大脑运行的有点慢,还处在懵逼状态中,这怎么就变成她的事了?

    被害人谢衡还坐在病床上,诚挚又无辜的眼神看着她,一本正经道:“毕竟是因为你受的伤,麻烦你了,池夏同学。”

    “呵呵,不麻烦不麻烦。”池夏假笑着说。

    “药我放教室了啊,明天再换吧。”

    谢衡低低地嗯了一声。

    从校医室出来已经快六点了,一会还上晚自习,池夏先前给顾艺打了招呼让他给自己点份饭,看着时间她现在过去也差不多。

    走出校门,一路上都飘着各种饭菜小吃的香味,瞬间就勾起了池夏的食欲,还真挺饿的,她不由的加快了步子。

    餐馆里,顾艺跟沈浪正在因最后一份排骨饭抢得不可开交。

    “我先点的。”

    “我先付的钱。”

    “那你叫它一声,它答应么?”顾艺说。

    而沈浪也不甘示弱,“那你也叫它一声,看它答不答应你。”

    池夏长腿往凳子里边一跨,自然而然的坐了下来。

    看样子这段时间,顾艺和他的新同桌关系还错嘛。

    看对面两人为了一份饭都快打起来了,她伸出手,指尖捏着白色的瓷盘顺势将最后一份排骨饭从他们面前拿了过来。

    又从筷筒里抽出一双筷子,夹起一块排骨送到嘴里。

    品尝过后,她满意的点点头,“味道不错。”

    对面两人的动作同时僵住。

    “池夏!”顾艺最先反应过来喊出她的名字。

    他的排骨,跟沈浪争了那么久最后成了池夏的盘中餐。

    池夏笑着说:“怎么了,我看你俩都这么谦让,推来推去饭都冷了,我替你们解决好了。”

    沈浪没说什么,剩下的三份都是青椒肉丝,他随便拿了一份开始吃。

    想起什么,他又问了句,“对了,老谢怎么没跟你一起?”

    池夏嚼东西的动作滞了一下,她饿了自己就先走了,还真把‘伤员’给忘了。

    “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一起的,就先走了。”

    沈浪往嘴里刨了口饭,又看向她,“老谢他没事吧?你俩上个体育课怎么就给整到医务室去了?”

    池夏心虚的眨了眨眼,“我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砸到他了。”

    听到她的回答,沈浪像是听到什么特稀罕的八卦,瞬间抬头,双眼放光,“你砸他哪儿了?”

    他莫名其妙似乎有点兴奋的反应让池夏懵了一下。

    她很老实的说:“就砸他身上了,他的手蹭破了点皮。”

    向她再次确认后,沈浪似乎更开心了,但池夏更看不懂了,怎么他兄弟受伤了,他还一副捡到钱一样的表情。

    沈浪自个儿乐了好一阵才重新开口,“没事儿,我们老谢皮糙肉厚,经得起砸,你多砸几次都行。”

    “呵呵”池夏尬笑了两声。

    还多砸几次,她又不是天天上树,况且看谢衡那表情貌似也不太高兴吧。

    顾艺也是摸不着头脑,“谢衡受伤了,你怎么还挺高兴的样子?”

    沈浪手搭在他肩上,在他耳边小声的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有时候从掉下来的不一定是坏事,听说过缘分天降没,天上掉下来了个池妹妹,他才应该偷着乐呢。”

    顾艺挠了挠脑袋,显然没听懂这货在哔哔什么。

    还记得去年教室里办黑板报,人家女生踩着板凳在上面画画,眼看凳子歪了,上面的女生重心不稳就要摔下来了。

    而我们双手插兜碰巧路过的淡定大佬,在这千钧一发,全场瞩目的情况下,非常镇定、坦然、冷静且从容地侧身躲开了,那个女生就倒霉的摔在了地上。

    手肘着地,关节错位,打了半个月的石膏。

    好在凳子不高,没出什么大问题,这事儿又恰巧被老龚看见了,还训了谢衡一顿,说他冷漠无情不懂帮助同学。

    那会谢衡也不肯低头,龚启明苦口婆心的说教了他两节课,人高傲的来回就一句话。

    ——关我什么事?

    他这种操作虽然早就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可真遇上事了,他如此冷漠的处理还是让人唏嘘不已。

    人家成绩拔尖儿,样貌好,家世好,行事低调,对同学也算和善,可能他的气场就自带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所以,从那以后,班里更是没什么人会主动去招惹谢衡。

    万一被冷处理了,也是自找尴尬。

    谢衡来的时候,池夏已经快将一盘饭吃完了,看见‘恩人’她往旁边挪了点,腾出了一块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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