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这些人都谁啊。

    九凰无比确定,她不认识,但他能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那大概率是原主的风流债了。

    但她没接收原主的记忆,  不清楚情况啊。

    见她不语,  晏疏月瞳眸微敛,语调带着些许讽意,  “陛下这是没话说了吗?”

    九凰:“我……”

    突然暗讽变明讽,  代表着他的醋火可能也到达顶峰了,所以她要怎么接话才能不伤到他那颗敏感的小心脏啊,  头秃。

    见她无力反驳的模样,  晏疏月的目光落到了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语调恢复了平静,  “陛下既无话可说,  以后便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疏月不愿做您无聊之时的消遣之物,反正有那么多人等着您垂幸,也不缺我一个。”

    说着,他便松开了手。

    他要不说这段话,  九凰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深的误解,连忙抓住了他的衣袖,  却见他手中银光一闪。

    她立马松开了手,转而抱住了他的腰,双手紧锁,力道极大。

    看他这个手势是想跟她来个割袍断义啊,她才不给他机会呢,她转移阵地还不行嘛,  有本事他把自己一分两半。

    感受着腰间的力道,晏疏月的手往旁边移了几寸,没有碰到她的身体。

    冰冷的珠钗顶在他的下颌处,他的音调也带了几分冷意,“陛下,你这是做什么?”

    九凰可不敢松手,只能这么抱着他回话,“你听我说,那些都只是曾经罢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下,而当下只有你,没有别人。”

    她也不能否认原主的风流债,要是否认了,其一是不好解释,其二就是他可能觉得她在狡辩。

    那就只能含泪把锅扣到自己头上了。

    听着她的话,晏疏月冷笑了一声,“当下最重要的是我,那以后最重要的就是别人,届时,我也只是那个不重要的曾经,对吗?”

    九凰真的觉得自己要头秃了。

    他一直找她话里的漏洞,她到底该怎么解释他才信啊。

    见她又开始沉默,晏疏月闭了闭眸,手背到身后,想要将她的手掰下来。

    试了一下,毫无作用,用力,还是没有作用。

    他轻吐了一口气,再次道:“松手。”

    九凰不松,力道还重了几分,“你死心吧,打死我也不会松手的。”

    既然怎么解释都不听,那她就耍无赖到底了,看谁熬得过谁。

    晏疏月看不清她的神情,但从语气就能听出她有多坚决。

    一些伤人的话在喉咙口绕了一圈,他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沉着眉眼,他又说了一遍,“松手。”

    九凰的脸埋在他的胸膛处,还是那个答案,“我不……”

    后面的话还未出口,紧抱着的人忽然低下了身子,电光火石之间,她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松手。

    她才不要被他扛在肩上呢,太丢脸了,要是被宫人们看见,她还要不要见人。

    却不想下一瞬,他动作一变,便打横抱起了她,感受着腰身处和腿弯的力道,九凰呆愣了一瞬,然后就开始推他,“你放我下来。”

    卧了个槽,只防着他扛自己,没想到他是虚晃一枪。

    大意了啊。

    晏疏月抱着她往长廊深处而去,光线越来越暗,直至彻底陷入黑暗,但对他毫无影响,他的脚步从始至终都很平稳。

    闻言,他只道:“我不放。”

    九凰只能隐约看到他的面部轮廓,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他这话明显就是在耍无赖,立马去堵他的嘴,“你不许学我。”

    嘴被捂着,晏疏月的话有些模糊不清,“只许你用这种招数,别人便不能用吗?陛下,世上可没有这样的道理。”

    九凰丝毫不以为耻,“没听说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现在我就是州官,你是百姓,你就是不能学我。”

    说着,她也没忘记自己的目的,继续道:“快放我下来。”

    晏疏月没再理她,任由她在耳边喋喋不休地说着。

    不知何时刮起了大风,院门口的两盏灯笼被吹得东摇西晃,其中一盏的灯火闪烁了几下,便灭了。

    还在跟他掰扯的九凰感觉光线一暗,立马抬头看去,眯着眼辨认了一下牌匾上的字,便发现这不是她的院子。

    她嘴里的话立马就变了,“你这是带我来了哪里?”

    晏疏月似乎笑了一下,“我的陛下,你说呢?”

    九凰当然知道这是哪里,方才问他就是想确认一下他是走错了还是故意的,现在确定了,他就是故意的。

    这不是他的院子嘛,他带她来做什么?还绕一大圈远路?

    为了不遇上其他人吗?

    毕竟方才一路都未看到其他人的影子。

    就在她琢磨这个问题的时候,门开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看着他走的方向,九凰顿时也顾不上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连忙揪住他的衣领,“晏疏月,我警告你,你别乱来啊。”

    尼玛抱着她往床榻走,他疯了吧!

    晏疏月将她扔到床上,整理了一下衣袖,闻言一笑,“陛下倒是说说,我会乱来什么?”

    看似在笑,但他的眸中没有丝毫笑意。

    九凰瞬间明白是她想多了,立马看向旁边,装死不回。

    看着烛光下她有些模糊的侧脸,晏疏月袖中的手动了动,最终还是移开了目光。

    什么也没再说,他转身便要离开。

    眼角余光注意到这一幕,九凰赶紧站起来去拉他。

    误会还没解释清楚呢,可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就走了,指不定自个儿又会脑补什么东西,她以后想要解释,岂不是更难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让他走。

    听到身后的动静,晏疏月转身抬手,精准地按住了她的肩头,不想她方才起得太急,他这一下直接将她推了回去。

    “咔嚓”一声响起,似是什么东西碎裂了的声音。

    床榻上的被褥很厚,也很软,被推回去的九凰身体没有任何损伤,但听着那道声响,猜到什么的她心碎了。

    碎成一瓣一瓣的,恨不得跟随她的宝贝而去。

    她几乎是颤着手看向了地面,碎成几部分的禁步正躺在那里,最外围的玉环裂成了三部分,上头缀着的玉饰只有一点点是完好的,其余的都出现了星星点点的裂缝。

    如果说之前的它是无价之宝,此刻就跟破烂差不了多少。

    看了好一会儿,她将腰间仅剩的细链取下来,手指不由自主地开始攥紧。

    意外突如其来,晏疏月下意识道:“抱歉。”

    他未曾想到她的禁步会磕到床榻边上,还一磕就碎,他不是故意的。

    九凰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他,微笑着唤了一声,“晏疏月。”

    看着她的神情,过了几息的功夫,晏疏月才“嗯”了一声。

    然后下一瞬,床榻上的人便如饿虎扑食一般扑了过来,揪住他的衣领,几乎是吼着道:“你个混蛋,你赔爷的宝贝!”

    他还未说什么,便又听见她道:“我跟你说,三天内我要是看不到它恢复如初,我跟你没完!”

    “你听到了没有?”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怒容,晏疏月轻舒了一口气,然后才道:“听到了。”

    九凰恨恨地松开手,将地上的“破烂”捡了起来,然后一股脑扔到他怀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后才道:“要是有一点儿不一样,你就完了。”

    说着,她转身就往外走,脚步声极重,明显气得不轻。

    不想刚到门外,噼里啪啦的大雨便倾盆而至,差点儿淋了一身雨的她毫不犹豫往侧房而去。

    自己的院子不回也罢,还有那几个烦心的人等着呢,她现在没心情应付他们。

    她刚进侧房,脑海中便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宿主,你这一手反客为主,牛啊。]

    九凰被扔到床榻上的时候系统便出了小黑屋,虽然不太清楚中间发生了什么,但它还没忘记那会儿反派boss正生气呢,结果这才过了多久,生气的人就换成宿主了,反派boss连多余的话都插不上。

    简直是牛它妈给牛开门,牛到家了。

    九凰还在为自己逝去的宝贝哀叹,哪有心情想这个,“反客为主个屁,我是真心实意生气好嘛。”

    系统观察她的神情,确定了她所言为真,立马转变说法,[不就是禁步嘛,你有很多呢,失去一个不打紧的。]

    九凰:“我本来就有那么多,莫名其妙失去了一个,还不准我伤心一下吗?”

    多值钱的东西啊,就这么没了,要是卖了它都不知道能换多少上好的食材,它没了,等同于那些上好的食材也没了,太亏了,亏大了。

    系统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还是顺着她的话道:[那宿主你慢慢伤心,我不打扰了。]

    它怕自己成为出气筒,此刻还是少说话为妙。

    九凰没再搭理它,梦里都在想着这事儿。

    本来就睡得不安稳,第二日一早还听到了外头的喧哗声。

    她烦躁地睁开了眼,趿着鞋子往外走,“吵什么呢?”

    本来对着主卧说话的白州牧听到旁边传来的声音,惊讶地望去,有些纳闷陛下怎么会在那个房间里,但此刻也顾不得思索这个,他赶紧跪下请罪,“陛下,臣有罪啊。”

    九凰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维持平静,然后才问道:“你有什么罪?”

    白州牧觉得她好像在讽刺自己,连忙又道:“臣不该自作主张,给陛下献些乱七八糟的人,都是臣的错,请陛下惩罚。”

    这还是女官教他的,说陛下性子宽和,只要他认真道歉,不会对他如何的。

    所以他连早膳都来不及用,便急急忙忙来请罪了,陛下应该不会怪他吧?

    他有些不确定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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