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疏月还未说什么, 系统先忍不住了,[宿主你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在讽刺反派boss呢?]
九凰瞬间茫然,[啊, 有吗?我就是想表现得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啊。]说着她就想到了什么, [一定是你太心胸狭隘了,所以我普普通通的一句话都能听出讽刺的意味, 你以为我的月月跟你一样吗?他可比你大度多了。]
系统:[……, 那你看看你的月月现在什么表情。]
闻言九凰立马就看向了晏疏月,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并未正眼瞧她,走近后就低着眸行礼,“拜见陛下。”
九凰连忙放下茶壶去扶他, “又没有旁人在, 你这么多礼做什么。”说完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有人也不用行礼,又没什么用。”
晏疏月顺着她的力道站直了身子,然后才道:“礼不可废。”
系统已经开始偷偷摸摸笑了, 说话的语气里都压不住笑意,[宿主你看到了吧,反派boss一定是觉得你在讽刺他什么,又开始回到以前的状态了。]
以前的反派boss就是这般, 在宿主面前一丝错漏之处都没有,温和有礼且言语谨慎,好不容易这些时日随性了些,宿主这貌似讽刺的话语一下子让所有回到了解放前。
九凰:[但我又不是以前的我, 他也不完全是以前的他。]
以前她摸不准他的心思,所以有些话不能说,现在她很清楚他的心思,说话自然不必再遮遮掩掩。
这么想着时她就拉着他到了御案后。
意识到九凰想做什么,晏疏月按住了她的手,“陛下不可。”
九凰摁着他坐到了龙椅上,然后才道:“就一个坐的东西罢了,让你坐就坐,有什么好紧张的。”
说着她便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将茶杯递给他的同时问道:“说吧,这几天又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晏疏月避开了她的视线,道:“听闻有人在陛下的膳食中下毒,陛下可有事?”
九凰:“你看我这么生龙活虎像有事的样子吗?”说完她就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转头,“问题已经回答你了接下来不许转移话题,告诉我你到底想了什么东西?也别跟我装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她可是装傻和胡搅蛮缠的祖宗,他想要在她跟前玩这招就是关公门前耍大刀——舞到行家跟前了。
晏疏月被迫看向她的眼睛,就这样互盯了许久,他也明白了她这次不达目的不罢休,唇轻抿了一下,他终于出声了,“之前你气愤离去,方才又那样说,我以为你是想要我懂规矩一些,莫管你的闲事。”在她的眼神逼视下,他的视线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低,最后演化成了道歉,“有的时候或许是我过于放肆了,抱歉。”
系统:[呜呜,他好温柔,我哭死。]
明明是宿主的问题,反派boss却将责任揽到了他头上,还反过来跟宿主道歉,也不知道宿主积了什么德才能遇上反派boss这样一心一意待她的人,同样的也不知道反派boss造了几辈子的孽才要这样受宿主的折磨,哎,真令统生叹啊。
九凰没搭理系统,而是看着晏疏月道:“所以你是觉得我不告诉你那茶的用途就是为了敲打你,而方才一见你说的话就是实锤,对吗?”
晏疏月没说话,但意思不言而喻。
九凰现在就感觉自己冤枉死了,虽然一向知道他敏感多思,但也没想到能到这种地步,默然无言了许久,她长吐了一口气,然后拉着他的手道:“你不是想知道吗?日后我就告诉你。”
为什么不是现在说呢,因为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这日的时间她得好好想想社死之后的措施。
晏疏月哑然抬眸,“你真的不是……”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九凰明白他的意思,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后她道:“你觉得我会为了敲打你而做出这种拐弯抹角的事情吗?”
她明明只喜欢打直球,但在他眼里好像她是什么心机深沉之人似的,打拐弯球多累啊,她才不干这种事情。
她这个问题成功令晏疏月沉默了下来。
九凰可不想他用沉默混过去,追问道:“你说,我会做这种事情吗?”
晏疏月错开了她的视线,还是没说话。
他这个反应九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道:“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不但心思重,还薄情寡义是吧?”
明明就是一件小事,他都以为是在敲打他,那要是发生什么大事,他会不会以为她在暗示他去死,然后就真的去死了?
他那个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玩意儿呢,真是气死她了。
听到这里的系统插了一嘴,[也许心思重与宿主你没有关系,但你敢否认你不薄情寡义吗?]
九凰:[滚滚滚。]
她现在没心情听系统废话,长吐了两口气后,她再次抓住了他的手,“行,天后我就向你证明我的心思到底有多单纯。”最后两个字她咬得极重,怒意极其明显。
看着她这副模样,晏疏月倒平和下来了,在她背上轻抚了两下,“怎么还生起气了,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生气伤身。”
九凰拍开了他的手,“哼,你知道你这话代表着什么意思吗?”
晏疏月微歪了下头,“嗯?”
九凰已经由气呼呼的状态变成了面无表情,“意思就是,虽然错是你的,但我不想生出事端,所以忍气吞声地承认是我的错。”
见她误解了,几乎她话音刚落之时晏疏月便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没有任何错。”
九凰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就扭过了头,“好了,我不想跟你说话了,你走,天后我的寝殿见。”
晏疏月想要去拉她的手,但看着她写满拒绝两个字的背影,半道又放了下来。虽然人准备走了,但有件事情还得告诉她,“我要料理宫中的一些人,你……”
九凰没听完他的话就直接道:“随便你。”
他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她才不管。
她明显不想跟他多说什么的样子,晏疏月最后还是一步回头地走了。
待殿中只剩自己一人后九凰就捏住了手边的茶杯。
系统赶紧提醒道:[宿主,你桌子上这套茶具挺贵的,你悠着点。]
九凰本来将气撒在了茶杯上,闻言赶紧松开手看了一眼,确定它没有裂痕后才放心。
她现在真的不想思考有关晏疏月的任何事情,便问道:“可观察到太师抓了白澈的什么亲属?”
闻言系统的注意力便到了正事上,回道:[没有。]
九凰眼神变换了好几下,然后道:“你不用观察了,我亲自去逼问。”
说完她就将很久没用的短剑找了出来,它的上面有夜鬼门的标志,没跟夜鬼门接触过肯定不知道上面的图案代表什么意思,但太师与夜鬼门合作过,肯定能一眼认出来。
就是要给晏疏月搞事情,现在只有给他搞事情这件事能让她舒心。
不是不信任她吗?行啊,那就再多干些加深他疑虑的事情,纠结郁闷死他。
气狠狠地想着时她已经戴好了面具,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潜进了太师府。
太师正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边走边看刚从宫内传出的信纸,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紧。
白澈下毒失败,这颗棋子就废了,虽然他认了谋杀天子的罪名,但难保后头不会改口,死人才是最保险的,不管是他还是他姐姐,一个都不能留。
想着他就叫来了管家,吩咐道:“将关在暗牢中的人处理了,再传信到宫里,做出白澈畏罪自杀的假象。”
管家低声应下,“是,大人。”
正在偷听的九凰没想到一来就有意外之喜,立马就跟在了管家后头。
暗牢的守卫看着管家进去后便感觉头一昏,几个人齐刷刷倒在了地上。
九凰如过无人之境进了暗牢,暗牢果然不负它这个名字,光线极其暗淡,隐约还能听见水声。
系统:[这里面有很多水牢,基本每个里头都关了人。]
九凰没说话,跟着管家模糊的背影到了最里头的牢房。
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正躺在杂乱的枯草上,乱糟糟的头发盖住了她的脸,唯一露出的额头也是脏兮兮的,根本看不清是何人。
系统又不以容貌辨人,立马便道:[宿主,是之前被你赶出宫的司香官。]
九凰:[白蕊?原来是她跟白澈有关系啊,怪不得都姓白。]
白蕊十五六,白澈十七八,按着古代的生育年龄来说,姐弟或者母子都有可能,但他俩都姓白,姐弟的概率大一些。
白蕊的大脑昏昏沉沉的,但在宫中多年养成的警觉还是让她在听到脚步声的一瞬间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看到管家拿着匕首走了过来。
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她的手腕动了动,但好几日没有吃饭,她真的一丝力气都没有,抬不起手来,只能哑着声道:“你,你不能杀我,我替太师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你不能杀我。”
管家没想到她这个时候还有意识,到底这么多年是他与她联络的,便忍不住多嘴了两句,“白大人,你为太师大人鞍前马后做了这么多年事情,老奴都晓得,你也知道大人现在遇到了难事,所以就为他再做最后一件事情吧,和你的弟弟一起乖乖上路,不要给大人添麻烦。”
白蕊的眸子一下子就睁大了,手指紧紧揪住了底下的杂草,“你们,你们将阿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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