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九凰差点儿被嘴里的糖果呛到。
惊鸿仙尊将她扶起来, 在她的背上轻拍着，“急什么, 慢慢吃。”
九凰只是差点儿呛到, 也没真的呛到，不一会儿就缓过来了，“已经劳师动众地办过一次了，不用再来一次了吧？”
万一阿蛟又来捣乱, 岂不是还有第三次, 第四次, 那她整天什么都不用干了, 时间都浪费在了道侣大会上。
但这话被阿蛟听到，指不定跟她闹什么脾气呢, 所以九凰也就是在心里想了想。
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般，惊鸿仙尊淡淡一笑, “你放心, 现在他正纠结困扰呢，听不到我们说什么, 短时间内也不会再出来。”
九凰惊诧抬眼, “啊, 他在纠结困扰什么？”
惊鸿仙尊：“一些并无作用的事情吧，具体是什么, 待他想通后，你可以问他。”
见他还打起了哑谜, 九凰无奈一笑, “行，我到时候再问他。”
惊鸿仙尊握住了她的手指，“那可以办道侣大会吗？”
虽然确定了不会出现意外, 但九凰的内心还是拒绝的，“不了吧，又要请那么多人，太麻烦了。”
不止她嫌麻烦，指不定那些客人也嫌麻烦呢。
听着她一再拒绝，惊鸿仙尊轻晃了下她的手指，“阿九~”
他的音调很轻，尾音却上扬了一瞬，无端便带了点儿撒娇的意味，如傍晚时分将落未落的雨露，冷而柔。
九凰被这种反差萌到了，终究选择了妥协，但又没完全妥协，“我们便依凡世之礼办场婚礼吧，不请任何人，就我们两个，可好？”
惊鸿仙尊的神情有些踌躇，“这样会不会委屈你？”
哪个女孩子成婚不想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呢，但道侣大会被毁了……
九凰坐直了身子，“什么叫委屈，婚礼最重要的不就是我们两个吗？只要我们两个在就好，其他人都不重要。”
惊鸿仙尊被说服了，唇角微扬，“好。”
这次九凰倒没再当甩手掌柜，全程都和惊鸿仙尊一起准备。
婚礼总不能在客栈里办，所以她直接大手笔买下了一座庭院，再在庭院的各个地方系上红绸，雅致婉约的庭院在红绸映衬下喜气洋洋的。
池中的锦鲤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喜气，胖嘟嘟的身子在水面边缘游动着。
池子上头的凉亭中，摆放了桌案喜烛，微风吹过，凉亭四周的红纱轻轻飘动着，不时便飘到了亭中新人的脚下。
虽然吹着风，但有术法护持的喜烛徐徐燃烧着，火苗没有歪动一分。
二人不需要拜天地，也不需要拜高堂，直接来到了夫妻对拜。
一身红色喜袍的惊鸿仙尊面上冷冽全消，一直挂着淡淡的笑，直至礼成。
昏黄的阳光透过红纱撒进凉亭内，尚是初春，却暖意融融，惊鸿仙尊牵起九凰的手，来到了桌案后。
桌案后放着一个小几，几上置着描摹金色并蒂莲的红玉酒壶及用红线连接起来的两个酒瓢。
九凰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讶然地道：“你好像不能饮酒吧，这合卺酒就……”
惊鸿仙尊拉着她坐到软席上，淡笑道：“已经废去许多礼节了，合卺酒不可废，饮下它，我们才是真正的夫妻，合二为一、永不分离。”
九凰知道他是有些仪式感在身上的，听此便是一笑，再未说什么。
二人拿起酒瓢，饮下了带着些许苦涩的酒水，惊鸿仙尊的脸瞬间便红了，但周围都是红纱，也不甚明显。
九凰观察了他一会儿，觉得酒对他的影响应当没有上次大后才笑着问道：“接下来是不是要结发？”
惊鸿仙尊微顿了一下才点头，然后主动往她跟前坐了坐，再将她的一缕青丝挑出来，手指一划，青丝便断了，他再以同样的方法割下自己的长发，用红绳将二人的头发绑了起来。
他全程的动作都很稳当，手腕丝毫未抖，九凰正要拿过来摸一下时，他已经将头发放到了一方锦囊中，语调格外严肃正经地道：“我来保存。”
九凰没忍住笑了，“你是觉得我会将它弄丢吗？看都不让我看。”
惊鸿仙尊：“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
九凰：“……，行行行，你想保存就你保存吧。”
这人可真是，还不相信起她来了，她看起来有那么不靠谱吗？就一束头发罢了，还能将它弄丢不成？
见她未跟自己争，惊鸿仙尊轻舒了一口气。
将锦囊放到无比安全且隐秘的地方后，他才侧眸看向九凰，“我们该进行下一个流程了。”
碧绿的荷叶在凉亭边缘摇曳着优美的身姿，九凰正在思索什么时候可以挖莲藕做菜吃，便听到了这话，抬眼看他，“你是说行周公之礼？”
红通通的凉亭内，惊鸿仙尊的眸子似乎也染上了几分红意，他面色端正地点头，“嗯。”
九凰简直哭笑不得，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的脸颊，“大婚之日，此等场景，你怎么还是如此正经呢？嗯？”
明明穿了一身红色喜袍，却端直正派得让她生出一种他圣洁不可侵犯的感觉来，明明说的话跟圣洁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惊鸿仙尊缓缓眨眼，握住了她温热的手指，然后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带着凉意的唇缓缓下移，停在了她的脸颊上，他轻声询问，“可以吗？”
清淡而冷冽的酒香在鼻间萦绕，九凰直接亲向他的唇，用行动来表明自己的意思。
惊鸿仙尊的眸子似乎亮了一瞬，也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将人紧紧拥在怀里，他深深地吻了下去。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九凰本也以为会直接水到渠成下去，但等二人吻到床榻上时，惊鸿仙尊却忽然偏过了头，明明他的呼吸都是不稳的，说出的话却克制着本能，“阿九，上次之后，你应当未休息好，我们便就此打住，你好好休息。”
九凰有些迷蒙的眸子瞬间清醒，然后她的脸就黑了。
衣服都脱了，结果他说这？！
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九凰迅速抓住他的手腕，将意图逃离的他按在了身下，她也不说什么，直接就亲了下去。
但内心终究是有那么一丢丢不满，所以她没忍住在他的锁骨处狠狠咬了一口，语调模糊不清地骂道：“混蛋。”
她口下是一点儿都没留情，惊鸿仙尊轻吸了一口气，似是痛苦又似是愉悦般地唤了一声，“阿九。”
九凰现在也没精力分析他声音中的情绪，见他还敢唤她，又换个位置咬了一口。
惊鸿仙尊忽然便紧箍住了她的腰身，额头也渗出了薄汗，他原本雪白的肌肤更似是涂抹了一层胭脂般，透出点点红意。
看起来就很欺负。
九凰心里的气不知不觉便散了，又细细吻过被她咬的位置。
惊鸿仙尊的身体更红了，瞳眸也渐渐变成了暗红色。
夜还很漫长，室内的喜烛彻夜燃烧，直到滴答滴答的雨声响起，才缓缓熄灭，而天也亮了。
睡梦中的九凰感觉到了丝丝凉意，无意识地往被窝里钻了钻，将脑袋埋进身旁之人的怀里，同时手也抱住了他精瘦的腰身。
身旁人的温度无比火热，她却还是感觉有点儿凉，将人抱得又紧了些。
御蛟本来气鼓鼓又委屈地看着她，但架不住她一再的紧抱，终究还是抬手抱住了她，将自己身上的温度传给她。
九凰总算是不冷了，又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外面的雨还在下，她迷迷蒙蒙地眨了眨眼，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抱的是谁，直到抬眸看到那张妖里妖气的脸庞，她的心猛跳了一下。
御蛟的视线片刻都未从她脸上移开，将她眸中一闪而逝的慌乱尽收眼底，虽然努力想忍住，他的语调还是难掩委屈，“看到是我，你很失望吗？”
看着他紧紧抿住的嘴巴，九凰连忙摸了摸他的脸颊，“没有，就是太突然了，我被吓了一跳而已。”
御蛟忍住想蹭她手的冲动，瘪着嘴道：“你说谎，你明明就是失望。”
九凰很无奈，“我真的没有。”
御蛟转过了头，“你还在说谎，我知道，你就是更喜欢他，不喜欢我，自然一醒来想见的就是他，而不是我。”
见他又开始了自己跟自己吃醋的传统艺能，九凰轻抚额头，“你们在我心里是一样的呀，就是同一个人，我怎么会想见他，不想见你呢。”
御蛟哼哼唧唧地反驳她，“什么一样，什么同一个人，哼，根本就不一样，你拒绝与我同房，却受他引诱主动在上，你就对我不这样，还有你在他跟前都是温温柔柔的，却动不动就凶我，你甚至还为了满足他的意愿两度办婚礼，跟我一次都没有。”
九凰：“……”
突然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她该怎么反驳？
而且明明就是跟一个人谈恋爱成婚，在他的控诉下，怎么让她生出了自己脚踏两只船的感觉呢？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见她久久不出声，御蛟是真的伤心了，将身体控制权让了出去。
惊鸿仙尊出现，他也有些无奈，“他总是将我与他视为两个人，我也没办法。”
九凰暂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长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御蛟的话忽然在她脑海划过，她忍不住看向他，“阿蛟方才说的引诱是什么意思？”
仙尊什么时候引诱过她了，反而每次都是浅尝辄止，要么便是说停就停，总将她弄得不上不下……
嗯？
等等，仙尊不会是在欲拒还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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