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宁海虽然心中不满,但还是麻利地跟着滚了进去。

    秦连风撩开衣摆在屋内坐下,汪宁海便识相地站在他旁边。

    秦连风:“说。”

    汪宁海躬下腰,凑近秦连风把自己的猜测讲述了出来。

    秦连风听后沉思了一会儿,道:“你的意思是,你找了那么久没找到人,是和那山河林有关系?”

    “正是。”

    “若真像你所说的那山河林如此恶劣,汪大人,你身附一个汀州太守官职,竟连个占地山匪都压不下来?”

    “这……”汪宁海没预料到话题偏了走向,有一些慌张,“秦大人,您来汀州不久有所不知,那些匪贼十分狡猾。”汪宁海如何都不能说,是因为他被抓了把柄,所以之前才会畏手畏脚,被迫收了手。

    秦连风不想听这些不必要的事情,自动忽略了他的话,他目光沉下来,开始想后续的事情。

    在城中搜索了那么久,竟连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他也反应过来何宥一定是分散了人,才会像泥鳅一样滑手。那天晚上突然冒出的黑衣人也没有消息,如果真的是什么山河林搞的鬼,他完全没必要手软。

    秦连风手敲了敲椅子的扶手:“山河林中大概有多少人?”

    汪宁海道:“据下官之前所探,大概有上千余人。”

    秦连风皱眉:“汀州的兵力哪里去了,千余人都对付不了?”

    “秦大人,您可别小看那千余人,山河林为首的领头实在是狡猾,占着山势,前几年便伤了不少士兵,奸诈无比!”这事扯上山河林,汪宁海便想借秦连风的手,替他除去这个后患,“大人,若是那些贼人真被山河林窝藏,我们需得尽快解决才好,万一那女子伤养好了,怕不是会离开汀州,到时候就麻烦了。”

    汪宁海什么想法,秦连风心里一清二楚,他不屑与他说多,只道:“行了,你先出去吧。”

    汪宁海愣住:“大人?”

    秦连风不冷不热地看他一眼:“怎么,话没说完?”

    “说完了,说完了……”汪宁海听出了秦连风的逐客令,把后续的话收了回去,给秦连风行了个礼后退了出去。

    秦连风朝门外的手下使了个眼神,手下一拱手,跟在了汪宁海后面。

    过了一会儿,手下回来禀报:“大人,人走远了。”

    秦连风甩袖道:“你带几个人去野郊的山下找地方守着,别让人发现,看见了什么人随时回来禀报。”

    “是,大人!”

    手下正准备退下,秦连风又叫住道:“离汀州最近的是哪个城?”

    “大人,是亘州。”

    秦连风眼睛眯起,眼尾一道细小的刀疤扭曲在一块,藏住的狰狞逐渐跟着扭曲显露。

    “若我没记错,亘州城有不少矿源,火力不错?”

    “是的,大人。”

    秦连风的嘴角逐渐拉长:“明日送封信到亘州太守府上,快马加鞭。”

    “是!”

    秦连风摸着腰侧的凹凸剑柄,心里起了兴味,他倒要看看山河林是个什么来头,敢来坏他的事。敢与暗卫扯上关系,胆大包天。

    走出院子的汪宁海全然不知道秦连风在打什么主意,人一出来后脸色就算不上好。

    一直在外面等着的林汉争扭头看秦连风的人已经走了,才凑近汪宁海身侧道:“大人,秦大人在里头跟您说什么了,脸色这般差?”

    汪宁海呸了一声:“他看我不顺眼的很,本官话都没说完就被赶走了!”

    “哎大人,您消消气。”林汉争在汪宁海手下办事多年,贯会看人脸色,他搓了搓手,道,“这里是汀州城,而您则是汀州的太守,怎么说也是大人您的地盘,忍过一时,待秦大人走了,后面还是您独大。”

    汪宁海被拍了一马屁,脸色好了点,圆滚的肚皮都挺了起来。

    “不出意外,秦连风要与山河林对上了,这次我叫你来是要确认一下,亘州的东西处理干净没有?”

    林汉争道:“大人放心,早前我便暗地里去了趟亘州,所有事都处理好了。”

    “这次不管如何,都要将山河林这根心头刺给拔了,我们既然要借刀杀人,那就要杀干净点,不能让姓沈的那家伙再坑我们一把。”

    “不过大人,”林汉争欲言又止道,“山河林这次真的能完全清掉吗?”毕竟山河林在清风山占了数十年,加上山体广阔复杂,要完全将他们拔除,确实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汪宁海道:“不知道秦连风追的那些人身上有什么宝贝,他愣是咬着不肯撒手,有这一层面在,只要有点消息,秦连风肯定不会放过。”

    林汉争惊讶一叹:“大人英明!”

    “哼,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

    过了几日,城中并无异动,野郊处也如往常般平静。

    林之一脚尖轻点地面,如鬼魅般穿梭在树林中,他刚收到了西地传来的消息,心中有些焦急,并没有注意到周边的异样。

    回到山河林,他便直接去寻何宥。

    何宥恰好在武场陪施柳宁试炼,余光见到林之一匆匆而来,先朝他递了个眼神。

    林之一瞬间领悟,停下脚步,转而去了另一个方向。

    来到一个偏僻处,何宥看出了他的不对劲,问道:“出什么事了?”

    林之一走近一步,压低声音道:“老大,西地传来消息,季晷忍不住想要动手了。”

    何宥神色微变:“王爷来信了?”

    “没有,但是周边盯着的兄弟看出不对劲来了。”林之一顿了顿,道,“老大,我们不能在这里陪着秦连风耗着,山下的兄弟们都有些着急。”

    何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不能自乱阵脚,此事还要商量一下,让老黄找个隐蔽安全的地方,把兄弟们都集合起来,不要露出马脚。”

    “那柳宁她?”

    “她继续在这里待着,你先下山,我随后再与你们会合。”

    林之一道:“老大,柳宁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在秦连风发现我们之前,我们应该尽快离开这里才是。”

    何宥想到了季羕,他没有跟任何人说季羕的事,在走之前,必须要先将他说服了才行,不然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直接走。

    “我知道,你先下山和兄弟们等我。”

    林之一领命走了,何宥再次回到武场,发现沈稚不知何时来了,现在与施柳宁打得不可开交。

    沈稚与施柳宁势均力敌,两人谁都不呈弱势。何宥站在不远处欣赏地看她一眼,手法利落,判断力强,不错。

    两人打了半天都没分出胜负,也不能一直这么打下去,何宥便上前去拦。

    “切磋是好事,但没必要那么较真。”

    沈稚将手中的枪柄戳在地上,对施柳宁道:“行,算平了。”

    施柳宁还欲再来,被何宥止住。

    何宥在这里待了有一段时间,与经常见面的孩子熟了不少,包括沈稚。

    说来也奇怪,前几天他去看季羕的时候往往能见到她的身影,这两日他去了好几趟,却一次都没撞见她,何宥难免去想朋友间是不是闹什么矛盾了。

    于是何宥尝试着问道:“最近怎么没见到你去找云淅了?”

    沈稚仰起脑袋摸脖子,听后她深深地看了眼边上的何宥,又轻轻收回目光。

    “这几日不想和他说话。”

    何宥怔住,施柳宁也微微有些吃惊。

    沈稚用手捏了捏肩上紧绷的肌肉,用平常的语气道:“我们闹了点矛盾,现在与对方保持距离是最好的选择。”

    何宥问:“怎么闹矛盾了?”近来是能感受到季羕的心情并不畅快,但他没有明说,何宥便以为他断断续续的头还会疼,是因为身体原因情绪才更加不畅。

    “没什么,就一些小事。”沈稚伸了个懒腰,状似不经意地问他,“何大哥,你好像很喜欢云淅?”

    何宥顿了顿,随后笑了:“想来是有缘,看着他便觉得熟悉。”

    “那确实是有缘。”沈稚说得意味深长,并不戳破,她伸了个懒腰后转身离开,“他最近心情应该都不好,何大哥你记得多去瞧瞧他。”

    那天晚上云淅猝不及防地表露了自己压抑的情感,沈稚也最后也表露了自己的态度。

    喜欢归喜欢,该生的气还是不能免。虽然她也不是真生气,只是想留时间给云淅自己想清楚。

    这“鸭子”太嘴硬,死活不肯说句好听话,沈稚揉着后脖颈眯眼,她迟早要把这张嘴给撬了。

    不过这几日光顾着想他的事,她倒是忘了要去找人问震安军的事,罢了,急不了一时。

    沈稚拐进小道准备去李正的小馆,刚好大动干戈了一番,她肚子也有点饿。

    来到馆子门口,沈稚犯了困打了个哈欠,抬腿走进去。

    有一段时日没见,被张春一强行抓去学技的张柳热情地招呼她。

    “这里这里!”

    打了哈欠后沈稚眼里泛起些许泪光,朦胧地看见在到围着小桌的几人中,云淅赫然在位。

    从那晚在偏院出来,沈稚便没再见过他,短短几日,他侧脸显现的下颌处的线条更加清晰分明——又消瘦了不少。

    沈稚的手顿在嘴前,又很快放下,将目光从那人身上浅浅挪开,面无表情。

    张柳跟沈游使了个眼色,坐在季羕旁边的沈游匆匆换位。

    张柳继续喊:“别站着不动,赶紧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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