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xx咖啡。
翦墨拎着包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她看了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15:53。
她习惯早到,而秦越习惯迟到、临时爽约。
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也不知道秦越会不会放她鸽子,翦墨百无聊赖地打开手机锁屏,却看到了来自顾希城的消息。
“醒了吗?”
“晚上一起喝点?”
顾希城还真是了解她
在他眼里,她是个酒鬼吗?这天天喝谁受得了。
“看今天的心情吧。想喝的话,我告诉你。”翦墨大概预想了一下一会儿和秦越的谈话内容,估计今天的心情是好不了了,紧接着又回复道,“去哪喝?你有没有推荐的地方?”
等待顾希城回复的时间,秦越破天荒地准时到了。
事实上,在秦越坐到她面前的前一秒,翦墨都一直抱有秦越会突然爽约的预感。
最近一段时间,她对秦越的信任感已经被秦越的屡次临时变卦爽约几乎消磨殆尽。
约好了晚点一起打游戏,可是她等到晚上十一点,在游戏里反复上线等待,秦越压根就没有在游戏里出现,甚至连解释都不给她一个。
第二天,还是她找了理由给秦越一个台阶下。
“最近学生会的工作是不是有点多啊。”
“嗯,是挺多的,昨天临时有事。”
“没事。”
翦墨和秦越所在的学校在a市的两个不相邻的区,每次见面都要坐40分钟的公交车,所以两个人见面的频率基本保持在一个星期一两次。
上上周,他们约好了第二天见面。前一天晚上,翦墨问他想吃什么,秦越却突然反悔说专业课作业没做完,第二天要交,没有时间。
她选择理解。
直到几天后,她刷微博的时候,无意间从共同好友程欣的微博上看到了秦越突然反悔的说作业多的那天晚上,他和班里的几个女生在外面又是玩又是吃饭,一直到晚上十点。
想来,可能那个时候她已经被绿了,但是她却傻傻地相信了程欣和秦越口中“为举办社团活动找场地,顺便去吃了个饭”的鬼话。
为了表示抱歉,秦越还约了下次见面的时间。
然而到了约定的前一天,秦越又拿出一个拒绝的新理由——社团值班。
连找的借口都没有灵魂。
社团值班都是在晚上,秦越12天值一次。翦墨虽然没有见过值班表,但是从和秦越的聊天中推断出来这个信息轻而易举。
她一个外人都能推算出他哪天值班,而在社团值了快一年班的秦越却假装提前不知道值班时间,还拿这个当做理由来搪塞她。
真的想见面的话,值班都是学期初排好的,又不是不可以和别人换,再说她也没有非得让秦越晚上和她见面。
这个理由真是让人无法理解,甚至到了令人无语的地步。
于是她像一个正常女生一样地生气了。
刚生气完没两天,秦越就和她单方面提出了分手,还是聊天软件上说完就马上拉黑的那种。
“翦墨,我觉得我们还是做朋友比较好。”秦越上来就开诚布公地说出结论。
朋友?
翦墨心想,我可不需要你这种天天伤我心的朋友。
“当朋友?不可能,我做不到。”一晚上没怎么睡,上午回到寝室,翦墨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辅导员的电话催起来做表格,做完表格的她觉得自己快要猝死了,还是挣扎着在见秦越之前化了个浓妆来掩饰一下自己睡眠不足、心力交瘁的生理和心理各种意义上的破碎感。
“你就没有曾经在意过的人吗?得不到为什么不选择放下呢?时间久了,就会放下的。”秦越的眼神带着万分真诚,“真的,翦墨,虽然我们做不成情侣但是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我当初真是瞎了,翦墨暗想。
如果秦越是一个住在翦墨心里的小人,翦墨现在正在心里像容嬷嬷完成每集kpi一样拼命用针扎他。
得不到?他也配这么形容自己?
“得不到的前提是想要得到,秦越。”在翦墨眼里,秦越现在不过是一个她经手过、已经自动离手的垃圾,而且他连可回收垃圾都算不上,是跟核废水一样的有害垃圾,无论倒在哪里,都有问题。
“我没有纠缠你的想法,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她定定地看向秦越,“我今天来,只想知道,你劈腿的原因。”
“那不重要,你没必要知道。”秦越一副“女人,我已经看清了你的真实想法”的表情,“翦墨,张爱玲曾说‘人生有三恨,一恨海棠无香,二恨鲥鱼多刺,三恨红楼未完’,每个人的人生当中都会后悔,都会有遗憾。所以,有些事情,注定遗憾。我可能再也遇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你以后会遇到比我更合适的人。”
行啊小伙,引用论证都用上了,看来做了十足的应对准备。
翦墨无语到了极点,秦越真是自我感觉良好,竟然觉得分手对她而言是一种爱而不得的遗憾。
“我不会遗憾,也不会后悔。”翦墨淡然一笑,“我做每件事之前都会认真考虑,这件事这么做我会不会后悔,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么做完我一定不会后悔。”
“怎么可能?每件事情,每个选择都有两面性,你无论怎么选,都会后悔。”秦越自以为是地纠正她。
“抱歉,后不后悔,我自己知道,也不关你的事。”翦墨根本不想跟他打辩论,或许今天她来就是个错误。
真·浪费时间、浪费生命、浪费感情。
“我想知道的问题,如果你不想给答案,我也不会勉强。”翦墨从座位上拿起包,作势离开,“上次见面是你请我吃饭,我本来打算这次请回来,但是看现在的情况,好像一起吃饭对我们彼此而言都是负担,所以,我把钱转给你,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在软件上输入那串熟悉的号码,翦墨找到收款账户,当场转了几百块给秦越。
“好了,整理差不多了,那我走了。”翦墨站起身。
“你的戏可真多。”秦越嘲讽她,”这个钱我不会收,你要是实在觉得亏欠我,可以留着请程欣吃饭,顺便替我赔个不是。是我让她夹在我们两个人之间为难了,你不要怪她。”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脑回路?
秦越,真·盛世白莲。
到了最后,秦越对她一丝丝歉意都没有,却觉得最对不起的人是程欣。
人能渣到这个程度,翦墨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
“钱,给不给是我的事,收不收是你的事。至于请程欣吃饭,不好意思,我做不到,替你道歉更不可能,因为自己做错了事就要自己承担,我自认为没有做错,也没有替你道歉的资格。”翦墨说完便转身离开。
“翦墨,爱一个人,不但要喜欢他的优点,还要包容他的缺点。”秦越犹豫了一下,打断她离开的背影,“我曾经尝试过喜欢你,但是我发现,你和我曾经在意过的人实在相差太远。而且,我们见面的次数不多,网上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翦墨愣了一下,才知道这就是她今天来,想要的答案。
翦墨都要被气笑了,这么大的人,小说看多了,还玩替身文学?
如果不喜欢,那干脆就不要开始啊,当初说着多么多么喜欢她,交往过了,又说从一开始就是在勉强,又当又立第一人。
她对秦越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生气,就是因为不久前的连续爽约。她觉得秦越当时的态度根本就没有让她拥有作为女朋友应得的尊重。
自己做错了事,反而怨她不够包容?
见面次数不多,就可以成为劈腿的理由?
她每天和秦越在通信软件上聊天,对秦越表示的关心,对秦越来说都是虚情假意?
合着秦越劈腿都是她的错了呗。
她本来今天也想对着秦越指出他的错来,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
秦越,akapua渣男。
翦墨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失去了善心——就让这样的秦越和程欣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吧。
“祝你和程欣幸福。”翦墨回头望向秦越,“真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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