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开了陆鸣之和向晚晴, 疾雪成功给玉弩争取到了一天的时间。
小六十和桂云扶还打着牌,她干脆跑来看看玉弩的伤势。
魔族的身体恢复速度异于常人,骨折都是睡一觉就好的小伤,这种没了灵力干扰的皮外伤根本不能算是伤。
疾雪观察着她腹部的血痂:“体内没有灵力残留, 看来明早就能好全了。”
玉弩乖乖掀着衣服却一副自信的表情:“魔尊也太小看我们。其实半夜就能好。”
“那后半夜你就好好养精蓄锐, 我们明早就启程去魔域。”
“但是魔尊你呢?”她问:“我听说你被修士重伤得要死要活的, 已经没事了吗?”
“……”哪个王八犊子造的谣,她明明受了伤也生龙活虎得很。
疾雪的内伤的确已经痊愈,但实力有没有恢复她其实也不知道,这里看不到游戏数值。
“试试?”她朝玉弩伸出一只手。
玉弩不解, 也伸手握住她。
瞬间, 一股可怖的灵力沿着指尖直接侵入她的脉络,她本能地撒开了手。
“怎么样?”
“……嗯、嗯!”玉弩赶紧点头:“我觉得……尊上的伤已经无碍了。”
疾雪说了句“那就行”,她不知道玉弩的内心正错愕不已。
自己伤得最重的那天, 是魔尊给她渡了气。那原来真的是魔尊的灵力。几乎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将那两股最折磨她的灵力消去了大半。
否则她不可能好得这么快。
但这样雄厚的灵力, 她曾经只在尊上身上见过,也以为只会是尊上……
看来,她不得不开始反省,自己是否有些低估了如今这位魔尊的实力。
疾雪离开玉弩的屋子, 正好周八来了, 他站在桂云扶旁边看他们打牌, 兴致勃勃。
见她过来, 招呼道:“土匪, 你找我过来什么事?这是你们庶民的游戏吗?看着挺好玩, 教教我呗。”
因为周八在,当康只好充当起一只真正的猪。不过看他哼哼哧哧地看小六十的眼神,自己去找玉弩的期间, 他们这边依旧一把也没赢过。
“有机会再说吧。”她敷衍过去:“我们明天就走了。”
“明天?”周八道:“那倒有点突然,你们要去哪儿?”
“回老家探亲。”为了防止他多问,又补了句:“离这儿很远的。”
周八看看她又看看桂云扶,不知道想到什么,拉长声音“哦”了声:“你们两个一起?你们是同一个老家?”
“关你什么事。”说完看了眼桂云扶,很好,完全对这边的对话没反应,她问:“怀青呢,我也跟他说一声。”
“怀青不和你们一起吗?为什么?”
“我和他又不熟。”
“嘁,你都睡过人家了还说不熟,谁信——哎哟喂!”周八捂着手臂道:“你打我干嘛!”
疾雪咬牙:“谁睡他了?你说话给我注意点,我碰都没碰他。”蹲下来扒拉着桌子对桂云扶说:“真的,天地良心,我要是之前碰过他一根手指我不得好死。”
桂云扶终于把目光从牌上挪开瞥她:“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他扭头重新看牌,没接这话。
很快,说曹操曹操到,怀青在这时走进院门。
自打来了周府以后,他基本都是一大早就出门,半夜才回来,也不知道在外头干什么。疾雪和他说话的次数其实少之又少。这还是见他第一次大中午的出现在西院。
就是走路的步调很慌乱,摇摇晃晃有些魂不守舍的,疾雪站起来冲他招手:“过来。”
怀青肩膀一滞,好像这才回过神,快步向这边走来,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疾雪问:“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
傻子都听得出来是撒谎,不过他不愿说就算了,反正跟自己没关系:“我们明早就走了,虽然你坑过我,但还是跟你讲一声。”
“走?”他问:“去哪儿?你们不是周公子的朋友?”
“其实……她不是我朋友是个土匪……”
“是金盆洗手的土匪。”疾雪订正。
周八把自己遇到疾雪的经过简单跟他说了一遍。
“他们都不是本地人,暂住在我家而已。”
怀青皱眉:“那你们都走了,这里不就只剩我一个人了?”本以为这是什么可爱的怕寂寞发言,结果他下一句就是:“我还能继续住在这吗?”
周八果断摇头:“我本来就是瞒着姑姑藏你的,你还想在我这赖一辈子啊?差不多该走了吧。”
“……”怀青拧着眉头没讲话。如今他的本行做不了了,没钱没住处,被周八赶出去的话,恐怕只能睡大街。
“怎么都不能留我住下吗?”
周八的手忽然被抓住,怀青的手柔若无骨,故意立着指尖,在他的掌心轻轻挠了挠,周八抬头就看见青年一张清纯无害的脸缓缓贴近,然后冲自己楚楚可怜地笑:“求你了……我会好好服侍周公子的,让我留在这里好不好?”
事发突然。
周八僵住了,疾雪也看愣了。
唯独小六十和桂云扶还在旁若无人地继续出牌。
前者大概压根儿就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后者是……在他眼里这就是一块白菜地。
“等……等等等等一下!!”周八明明胖得像个球,此时此刻却格外灵活,连滚带爬往后退开几米:“我没有龙阳之好!我上次去你们那也是点的姑娘!”
“有什么关系嘛,我除了胸前没有她们那样傲然的两团东西,该有的能让你快乐的部位都有,不会影响周公子的利刃发挥……”
“呸呸呸!旁边还有人呢,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怀青无所谓地笑着,问疾雪:“你介意我在这里脱衣服吗?”
疾雪:“……我突然尿急。”
她转身要走被周八拉住:“别想跑!”
“关我屁事啊。”
“咱们不是朋友吗!”
“鬼才是你朋友。”
他抓得太死,疾雪只好站住:“你就再留他待一段时间不就好了。”
周八犹犹豫豫,怀青靠过来,上身几乎都要贴到他身上,他赶紧妥协:“好好好,三天,我再留你待三天行了吧!”
一番闹剧结束,已是黄昏之时,旁边两个人一只猪的牌也总算打完了。
疾雪问:“几胜几负?”
桂云扶:“忘了,好像没输过。”
“……刚才旁边那么闹腾,你这都没被影响的。”
“为什么要被影响?”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刚才贴的人不是周八是我,你也不会被影响吗?”疾雪弯下腰窥着他,满带私心地吐出一句。
桂云扶垂着头在理牌,手指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你问这个干嘛?”他语气不明地说。
“我就是想知道!”
“那你会轻易让那种人近你的身吗?”
“当然不会了。”见过刚才那一幕,疾雪的戒备心已经拉满。
“那不就行了?”桂云扶站起身,把牌扔还给当康:“时候不早了,既然明早要走,趁着今晚准备准备。”
说完就转身走开了。
疾雪愣了愣,然后又愣了愣,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反应过来的瞬间,四肢蓦地发热。
等等。
他刚才那句话算什么意思?
她问的时候其实压根没指望桂云扶能给出什么回答。
但,那算是回答了吧?
算是承认了吧?
算是……吧?
毕竟那句话说得,真的很像是……她和他有点什么一样。
疾雪的心脏突然有些控制不止地狂跳。
所以这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种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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