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这个时间点,  弟子们都还在膳堂,所以宿舍就静悄悄的。

    走在廊下只听得见疾雪和桂云扶两个人的脚步声。

    低阶弟子基本都住双人间,但桂云扶和疾雪情况特殊,  所以得到了走廊尽头的唯一一间单人间。

    桂云扶打开门让她进去。

    疾雪一进去就嗅到淡淡清香味,  又有点像是丹炉焚烧后的味道。

    “你还在这里炼丹?”她看见桌上放着一尊随身丹炉。

    桂云扶嗯了声:“梅班的人基本都是仙家出门,很容易就能讹出钱来。”

    懂了,他到了这里也没忘记商人的本行。

    桂云扶的房间跟他这个人差不多。简洁,简洁得有点太过头,  导致没什么生活气息。

    点上灯,室内才亮堂一些,疾雪发现房间中央居然摆着一面颇大的镜子。

    “我屋里怎么就没有。”

    “你喜欢这种东西?”桂云扶瞥了眼,  他倒觉得这面镜子摆着很占地方。

    “你不觉得大大的东西都很酷吗。”

    “有吗?”他不懂疾雪的审美,  走到镜子前,  发现上面落了点灰尘,  摸出手帕随便擦了擦,  将其擦干净。

    他擦拭的期间,  疾雪就在屋里转来转去。

    本以为可以窥到一点桂云扶的隐私。比如这样那样的书之类的。他怎么说也是健全期的男人。

    但根本没有。

    除了一些装药渣的瓶瓶罐罐,还有他商会的制服,  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她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这房间看着太没人味儿了,你要是有什么喜欢的,  我可以改天买一点来装饰在你屋里。”

    桂云扶不禁失笑:“你这么关心我的屋子干什么?”他想了想,  声音小下去一点:“我挺喜欢花的。”

    “花?行,我记住了。”

    疾雪已经想好等宗门哪天放假下山去给桂云扶买花了。

    “那你呢?”桂云扶眨着眼问她:“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你。”

    他无言:“我不是在问你这个。”

    “那你是在说什么?什么东西都比不上你。这是实话。”

    像这类形似情话的话,  以前的桂云扶笑笑就当听过了,  现在却没法再保持同样的心绪,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只能沉默。

    对话在此刻中断,室内陷入寂静。

    他靠在桌子边,  盯着地面没动。是疾雪凑过去按住他的手,他唇际才深了深。

    “看着我。”她道。

    他停顿了下,缓缓侧过脸,橙黄的光线照在他半边脸上,勾勒出一种朦胧的美感。她揽住他的腰,凑上去亲了他。但只是蜻蜓点水,很快就从唇挪到削痩光洁的下颌,又吻他雪白细瘦的颈项。

    桂云扶仰着脑袋,抓着她衣服的手捏得很紧。

    “你在紧张吗?”

    “才……没有。”他含糊不清道:“倒是你,你真的会吗?”

    “当然了。”

    “……”她答得这么自然,他不禁问:“你以前还和其他人干过这种事?”

    疾雪:“怎么会。”

    “真的?”

    头顶传来被压低的嗓音,她抬头就看见桂云扶垂着眼皮,湿漉漉的眼睛正不安地注视着自己。

    “真的。”她搂着人的腰往自己怀里抱了抱:“我只喜欢你啊。我说我会,是因为我以前在书上学过。”

    “……你都在书上学什么啊。”

    他的注意力就这么被疾雪这话转移了一瞬,腰间的玉带已经被她轻易解开。

    没了束缚,衣袍变得松松垮垮,疾雪的手顺着他腰线往上摸进去,比体温要稍微低一点的温度惹得桂云扶不禁颤了下。

    “你,别……”

    “现在说不要我也不会放手。”疾雪的手一边摸一边亲他的下颌:“痛吗?”

    她是故意这么问。

    明明就知道不可能会痛。

    “不痛。”他喘着气回答。

    “但不痛的话你怎么喘得这么厉害啊?”

    “你……”

    他咬了唇,把脑袋埋进她肩膀里,不是很想理她。

    “你明明吻技那么烂,为什么……”

    “为什么?”她手没停,故意问:“说完整啊。”

    桂云扶是说不出话了,两手抓着她衣服,一个劲地细细喘息。

    温热的吐息隔着面料喷洒在她肩膀上,那带着点气音的声音撩得她心里一团火。

    已经有点分不清是她的手比较烫还是桂云扶的身体比较烫了。

    她看见了那面从进门时就吸引了她注意的大镜子。

    “芙芙,换个地方吧。”

    “……嗯?”

    趁桂云扶没反应过来,她把人拉到了那面镜子前。

    镜面很干净,因为刚才被他亲手擦拭过,所以几乎没有灰尘,把二人的身姿照得格外清楚。

    疾雪衣衫齐整,神色如常。桂云扶却相反,衣服早就被她弄乱,衣角翻起来皱巴巴的,雪白的耳尖到脖颈那一截都染着绯色,靠在她肩上轻轻扇睫毛的样子像只脆弱的小猫。

    她哄着人跪坐下来,一边拥着他一边帮他把衣服脱了。桂云扶半推半就的,到底没拒绝。尽管他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本来就不大的空间里,气温不断攀升,有晶莹的汗珠从他额角滑下来,染湿了黑长的眼睫,衬得他秾丽的容颜更加勾人。

    疾雪低头亲亲他的眼睛,桂云扶不怎么高兴地推了她一下,但没用力,所以不妨碍疾雪接着亲。他闭着一只眼睛有点勉强地笑道:“你不会……想在这里吧?”

    谁知这个笨狗毫不犹豫地点头。

    他道:“但那边有床的。”

    “不要床,床太俗套了。”她毫不害臊地说:“芙芙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怎么会知道自己有多可爱?”

    这算什么道理。

    他本来想骂一句流氓,疾雪忽然扶着他的腰将他转了个方向,他不得不正对那面镜子。

    “放松。宝贝。”

    她在身后,一只手伸过来虚虚搂着他的窄腰,顺着他腰际往下,摸到了……

    桂云扶撑在地上的手瞬间攥紧成拳,眼中有氤氲的水雾浮现,身体都有点晃:“别,你、你松开。”

    背后来自她的热气笼罩着他的四肢,热得他脑子有点晕晕乎乎的,他抬头看向镜中,青年黑曜石般的眼睛半掩着,眼神在灯火中迷蒙得不像是他自己,雪白的肌肤也变成了一片粉红。

    汗珠滴在他削痩单薄的肩膀上,然后滑过紧致的胸膛,最后跌落在身前的地面上,一滴接一滴,很快就沁出一小块水渍。

    桂云扶不是不懂男女之事,一般也不会为这种事感到羞耻。

    但眼前这样的画面,对他而言还是有些过了。

    太过了……

    真的太过了。

    “不要了。”他抓住疾雪的手腕阻止她,低着脑袋,胸膛起伏:“真的,别弄了,不要……”

    疾雪姑且停住,但手没拿开:“是因为疼吗?”

    他眼睛又有点红红的:“我说疼的话你会松手吗?”

    她想了想:“那你把舌头伸出来,我考虑一下。”

    桂云扶不解其意,为了让她放手,还是照做了。

    因为酒劲上来,疾雪现在基本就是醉了,只要她想什么都敢做。

    手中一捏,在桂云扶惊得发出声音之前,她含住他的舌尖扼制了他的声音。

    桂云扶鸦羽似的浓密眼睫轻轻颤动,红润的唇被津液濡湿,喉结上下一滚,忍不住低低地轻嗯,眼尾眉梢都染上一抹触目惊心的红。

    他真的很美。像清冷的雪一样美。

    “你刚才说,你不是不信任我。”疾雪舔舐了下他舌头上的那枚舌钉,不怎么清楚地问:“那你现在信任我了吗?”

    桂云扶神色一滞,像是在思考什么,没答话。

    疾雪的神色立马可怜下去:“原来……”

    “不是……你别误会。”他抓住她的衣服,想说什么,碍于现在的状况有点说不出来:“这事我之后再跟你说。”

    “现在不能说吗?为什么?”疾雪苦着脸:“芙芙果然只拿我当工具吧,舒服完了就想丢弃。”

    “……”他都不知道这笨狗哪来的厚脸皮说这种话:“你再胡说一句试试?”

    疾雪不听:“那你给我点保证,不然我没安全感了。”

    桂云扶颦起好看的眉梢,眼风如刀似地刮了她一下,可惜因为正沉浸在欢愉中,这一眼不痛不痒,反而软绵绵的很勾人。

    疾雪坦然与他对视。

    僵持了不到五秒,桂云扶像是明白她绝不可能退步,垂眼啧了声:“那你快点……动。要是弄疼了我你就出去。”

    “不会的。放心。”

    疾雪搂着人的腰,却反手抓过他的手。

    桂云扶敏锐地察觉到她要干什么,想把手从她掌中抽回来但力气没她大,轻易就被她摁下去,握住。

    “我想看芙芙自己来。”她下一句话更胆大包天。

    “你……混蛋。”他有点撑不住了,这已经远远越过了他的羞耻心底线,他忽然想,如果是那个小倌来,大概会很配合疾雪,但自己……

    喝醉了的疾雪没察觉到他脑子里的想法,还挺喜欢听他骂人:“宝贝,再骂一句。”

    “笨狗。流氓。”

    “我确实是。”

    一旦被疾雪的力量钳制,再想挣脱就很难了,不过她现在一脸醉态还毫无防备,桂云扶其实有一万种办法可以反抗。

    他如果真的想的话。

    “……疼吗?”疾雪掌着他的手问。

    “疼。”刚说完一个字,疾雪就手中用力,他说着谎的唇瓣一颤,眼中缭绕的水气更甚,显得雾蒙蒙。

    “真的?看起来不像疼的样子。”

    “疾雪,”他侧眸瞥她,笑道,“你最好明天酒醒了还记得现在的事。”

    “我当然会记得,我记忆很好的。”

    他实在没有余裕再跟她说话了,可眼睛又不敢抬起来看镜子,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一副什么模样,一点也不想知道。

    手虽然还被她抓着动作,他的身体却已经整个靠在她身上,脸也撇过去,唯独从黑发中若隐若现的耳朵在镜子里显得格外的红。

    疾雪欣赏了一会,在他耳畔道:“宝贝,你怎么这么可爱。”

    “你,你稍微……闭下嘴。”

    “你确定吗?”

    话音刚落,桂云扶就突然感到一股烫人的什么东西顺着他的尾椎直直攀升至他头顶,身躯有点不受控制地颤抖,这感觉很奇怪,太过了。

    或许是因为有点害怕,桂云扶低头往她怀里凑,刚才用力被她抓住,现在终于被她解放的手也伸过来攥住她的袖子。

    疾雪看了眼不禁笑道:“完了,我一会儿要洗衣服了。”

    “……”桂云扶重重地喘息着,没答这话。

    他整个人几乎跨坐在她身上,手臂紧紧揽住她的脖子,疾雪要抬头才能亲到他全是汗的脖颈。

    “好了好了。”她拍着桂云扶异常烫人的背脊,等他放松。

    也不知这样过去了多久,他的呼吸声小下来,但体温一点也没降。还是很烫。

    疾雪摸着摸着就觉得好像不太对劲。

    桂云扶的手明明一直都是冰冰凉凉的。

    “芙芙?”

    她推了下他的肩膀,桂云扶没动,从黑发下露出的一截侧脸泛着潮红,长长的眼睫早就被泪水浸湿。

    疾雪一顿,伸手摸他的额头。

    烫。

    烫得很吓人。

    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烫成这样。

    疾雪想到他那天淋了很久的雨,第二天还和长老告了大半天的假,刚才在小苑里也是……

    她手一伸,扯过旁边他落在地上的衣袍,抖了抖给他披上:“你生病了怎么不说?”

    “没事。”他低低地回:“只是有点发热。”

    “这是有点?”她有点急了,抓住他的腰想把人扶起来:“去床上躺着,我去给你弄点水,先弄干净身体,然后……然后我去把陆鸣之吵起来让他搞点药。”

    她让桂云扶躺回床上,转身要走时,他轻轻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他睁着眼,瞳孔没什么焦距地望着她。

    生病的人会缺乏安全感。

    疾雪基本上生病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度过的,所以很了解这种感觉。

    “我不走。”她道:“很快就回来。”

    “……我不懂。”他却自顾自地,沙哑着声音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

    “这事等你休息好了我再跟你说。”疾雪摸摸他的脸颊,桂云扶一顿,到底还是顺从地点了头。

    她赶紧出门去搞热水,顺便来到旁边砰砰敲门把陆鸣之给吵了起来。

    陆鸣之睡得很早,睡眼惺忪地开门却看见疾雪:“你干嘛?”他惊讶:“这里可是男弟子的宿舍!”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疾雪一脚踹在门框上让他闭嘴:“有事要让你帮忙。”

    陆鸣之:……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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