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公寓这事难吗？
那要看对谁而言了, 反正对暮霭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规则要求她6点之后离开，弹幕则在5点30分颁布了一个40分钟内离开的任务。
这表示即便暮霭只让时间流速达成1:1的正常速度, 在满足以上2个条件的同时，她也能拥有10分钟的充裕时间。
而那些让时间停滞或者比率低于1:1的，那就不好说了, 除非尽快提升在线人数和热度, 否则他们可能就再也走不了了。
暮霭拎着手机, 慢慢腾腾沿着楼梯走到一楼，这破地方电梯是别想了, 有她也不敢坐，真被关在电梯井里，她还得手撕钢板才能出来, 多累啊。
不如走楼梯，轻轻松松，还能在经过某一阶台阶时跺跺脚，和下面的小骷髅们打个友善的招呼——至于对方是否这么觉得，又关她暮霭什么事呢？
这栋公寓加一起也没几层, 暮霭的身体素质又经过强化, 抵达一楼只用了20多秒, 而手机里的时间则过去了将近4分钟, 距离6点又进了一些。
公寓一楼的出入大厅里，此时站满了暮霭眼熟的生物，比如那个舌头和头发多少还缠绕在一起的长发鬼、又比如那个脑袋上少了块头皮的油腻鬼、还有那边那对想让暮霭陪他们玩跳房子的鬼兄妹。
当然, 也少不了森白色的骷髅兄弟们, 它们人数最多, 全都挤在角落里, 宁肯自己叠罗汉，也不肯往前多走一步。
“一楼我已经到了，大家看到了吗？好热闹啊。”暮霭举着手机，将大厅里的一幕照给直播间里的观众看，“是不是挺眼熟的？不知道它们是来拦着我的，还是来——”
话音未落，因着暮霭这前半截话，鬼怪们几乎同时有了动作，却并非她所想象中的攻击，而是分别拿出了做工简陋一看就是临时拼凑的各种小旗子，以及鬼画符一样的条幅。
【欢送离开！以后别来！】
【热烈祝贺通关！】
【干得漂亮，以后别干了！】
【欢送，欢送，热烈欢送~】
【还我头皮！】
最后的这个标语刚一打出，油腻鬼就被身旁的伙伴不由分说按了下去，并拖到了角落里，由骷髅兵们负责看押，坚决不让它再度冒头。
那个女人太可怕了，他们活着的时候都是普通人，死了之后也还是普通鬼，平日里用来迷惑普通人的也都是些基础技巧，一旦遇到像暮霭这样有手段的，就就只能抱头鼠窜了。
打不过，实在是打不过，为什么要送这种人来他们这里，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啊，一定是有哪里搞错了，一定是这样！！
说实话，暮霭被震惊到了，她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看到这么一群玩意儿……不是，怎么就认输怎么就怂了呢？说好的再战三百回合呢！
现在的鬼怪们，心灵都这么脆弱吗？
暮霭忍不住用空着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她突然就有了那么一丢丢的心虚，但也只是一瞬间，随后就理直气壮了。
凭本事赢来的待遇，有什么可心虚的，他们认怂了不正好表示自己的本领高超吗？这是好事，她才不是压迫人的大魔王呢。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好像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结局，原本还暗搓搓等着暮霭迎接最后一关的人全都傻了眼，竟然让屏幕上有了那么几秒钟的空白。
随后，弹幕再次变得密集起来，甚至赶上了第一次金色弹幕出现后的刷屏节奏。
[6666，这就是大佬吗？]
[服了服了，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
[你这点不睡觉你妈也不睡吗？]
[我妈上早班不行啊]
[别跑题，快点继续膜拜大佬]
[大佬大佬，太厉害了，大佬，我年轻时要是有你这本事，我也不至于落到个只能看直播的状况]
[谁说不是呢，这里对大佬来说太简单了，应该去更高难度的]
[更高难度的表示你胡说，我们南山病院也不想看到主播出现好吗？上次那个金发男护士就够可怕了，完全不想再来这种人！]
[哈哈哈哈，就我觉得他们的字太丑了吗？]
[也亏他们竟然能弄到这么多旗子标语，这么短的时间，够不容易的]
[所以主播怎么还不出去？]
[你傻不傻，还没到时间呢]
[好精彩的直播，我感觉其他直播间都没这边有意思，虽然有不少也是暴打鬼怪的，但总觉得少点乐趣]
[对对对，我也这么觉得]
[我同时开了12个直播间，就主播这个到最后了，还有几个时间都往回走3个小时了，妥妥被留下的命]
[我这边也有暴力通关的，不过没主播快]
[我这里有比主播快的，但是过程不如主播的有趣]
[可惜，当时没压主播，不然我能赚一大笔]
[……你们几个，不觉得说得太多了吗？]
[就是就是，说太多了]
[怕什么，主播又找不到我们]
看到这条弹幕，暮霭悄悄将摄像头切换成自己这边，微微低头，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几秒之后，她才阴森地勾了勾唇角，在保持面部表情不动的前提下，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你猜，我真的找不到你们吗？归泽城的夜晚邻居们。”
直播间里的弹幕又是一顿，随后满屏都是“嗷嗷嗷嗷！！这个人好可怕！”的评论，胆子小的直接被吓出直播间，胆子大一点的也不敢乱说话了。
之前不小心泄露自己身份位置的，更是瑟瑟发抖抱住了弱小又无助的自己，这个可怕的人类不但知道了秘密，还能精准叫出他们的名字，简直细思极恐，不能惹，不能惹。
暮霭吓唬过那些家伙后，也没再继续搭理对方，默默从鬼怪们让出的通路上走到大门附近，盯着手机上的时间静候6点的到来。
终于，鬼怪们热泪盈眶送走了暮霭，副本关闭之后它们将重新拥有自己的宁静生活，而某些会在其他副本兼职的鬼怪，则在不违背归泽城守则的前提下，将今天发生的事以灵异传说的方式流传了出去。
当然，暮霭对此一无所知，她顺顺当当返回了自己在别墅内的房间里。
[恭喜公民id为gza的参赛者，成功通关初赛。
是否进入下一轮复赛，将在所有参赛者脱离赛场后给出结果，请耐心等待。]
暮霭听完脑海中的播报，起身连着喝了好几杯水，润了润直播这么久精神干渴但实际不渴的喉咙，之后一觉睡到天明，在吃早餐的时候见到了青铜之下的其他人。
“大家都没事啊，真好。”暮霭神清气爽地拉开椅子坐下，接过孟浩递过来的煎蛋后道了声谢，“相对而言，我感觉这次难度比海选都低。”
孟浩随口问道：“什么类型的？”
暮霭伸手夹了根烤肠：“灵异主播……勉强算是灵异本吧。”
“你这个‘勉强’就很灵性。”安东点评到，“你有特殊天赋，肯定下不到。”
暮霭撇撇嘴：“我可能吓到它们了。”
沙诺扭头看暮霭：“是我想的那样吗？”
“只会更夸张。”暮霭给他们简单讲了讲副本内容，着重描述最后对方欢送自己出本的情况，“我没觉得我做得过分啊，怎么就这样了呢？”
沙诺回想了一下暮霭说的过程，虽简略但结合对方的行事作风，很容易脑补出过程，于是她决定保持沉默，有些话哪怕是伙伴，也实在没法昧着良心说出口。
显然，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在几秒钟的沉默过后，话题被转到其他人都经历了什么上去。
至于副本里的那些鬼？啧，只能说它们运气不好遇到暮霭，自认倒霉吧。
孟浩先说了自己的经历：“简单粗暴，我是个□□拳的，跟爬塔一样，一层层往上挑战，禁用天赋技能、包裹和道具卡，塔内倒是有不少补给包，里面有医疗用品，只能在非战斗时使用，但使用之后会扣掉一点分数，要不要用就要靠自己衡量。”
伊万紧跟着说了自己的：“狙击类的古早游戏，好人、坏人、打扮成好人的坏人……反正射中正确目标得分，射中错误目标就麻烦了，会有惩罚子弹打在身上，中枪太多就会死，死了就没法通关。哦，对了，我也被禁用了天赋技能。”
“我也是，天赋不能用。”沙诺说道，“我这次的任务是护送，从最初听话的，到后来你不想让他做什么，他偏要做什么的，彻彻底底诠释了什么叫‘猪队友’。”
暮霭好奇开口：“那你怎么过关的？”
沙诺耸肩，比划了个手刀的动作：“任务要求将人安全护送到目的地，又没说一定要清醒的，后来只要刷新npc我就打晕，我宁可费点力气拖他们走，也不想让他们乱走破坏我的计划路线。”
“干得漂亮！”暮霭冲沙诺挑起拇指，随后目光转向安东和付惜身上，“你们呢？”
“禁用天赋技能。”安东懒洋洋开口，“没什么可说的，就是忙，我是个后勤部的，按照前面给的订单给要出任务的人准备东西，想听详细的复盘会上再说，我现在还有一种在工厂忙碌的感觉，得缓缓。”
付惜最后一个开口，端着咖啡杯若有所思：“应该所有人都被禁用了天赋，我的是野外生存，自己辨认草药和食物，驱虫和击退野兽……还是晚上再说吧，先吃饭，你们肯定不想没胃口。”
听到这话，其余几人都明白了付惜的言下之意，为了这顿还算丰盛的早餐，众人一致决定将副本详细说明放到复盘会上，现在还是先享受美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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