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栗揪着狐狸尾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跛着脚步履蹒跚地来到陆郁刑面前,揪着掉在他腿边的薄被,盖在陆郁刑的肩头上,“师尊,你要盖好被子,窗边风大小心着凉。”
江栗的指尖微凉,触过陆郁刑肩头,隔着衣服布料碰碰师尊,也能让江栗心跳加快,指尖连接着心脏脉搏跳动的节奏。
陆郁刑拿下江栗放在他肩头的手,握在手中细细的描摹,忽地抬头去端详江栗的神情。
“不疼,是我自己摔的。”江栗学不会面对师尊撒谎,而且他手上做粗活重活磨出来的茧子和水泡也没办法解释,话刚说出来就先委屈地压低了眉眼,哽咽了好一会。
下一秒,庙外传来了喧杂的叫骂声,和当初在困住江栗的洞府外的叫骂声差不多,只不过对象换成了江栗。
“就是这!那小狐妖就藏在这!咱们今天必须把狐妖给铲除了,留着会给咱们镇带来大乱的!”
“师尊,你在这休息,我去处理。”江栗把手缩了回来,用力抽了口气,转身冲庙门外走去。
江栗哪会处理这些,他一点法术都没学,再加上这段时间气血都用来养师尊了,连拿拳头打人的力气都没有。
可他偏偏长得一副天下无二的绝美容貌,在外人看来和那种勾人魂魄、食人精血坏事做尽的狐狸精一模一样。
江栗刚走到庙门前,就被几个嫉妒他样貌,害怕他勾引自己丈夫的妇人指着骂了好些脏话,脏得江栗的狐狸耳朵都趴了下来。
拿着斧头、棒子的男人站在江栗门前,江栗才跨出庙门,就被拽着手臂拖进了人群里,他被团团围住,迎接他的只会是变本加厉的殴打。
“把他耳朵剪了!尾巴也剪了!”
打着打着,这群人的话题就从惩恶扬善变成了一己私欲,喋喋不休地嚷嚷着自己的欲望。
“把他皮扒了给我做件衣服。”
“那我要一条腿,烤着吃,还没吃过狐狸精的肉呢,肯定是大补。”
“那我要他的内脏泡酒喝。”
“别啊,俺还没试过狐狸精呢,要不先让我跟他睡个觉?”
土地庙破落的门突然飞了出去,像一把渡了寒霜的利刃,擦过所有踩在江栗身上的人,接着用带着寒刃的一侧横扫了一遍,不给他们逃走的时间,狠毒的力道猛地把他们拦腰打飞了一米远。
这群山野村夫们捂着腰和屁股哎哟喊疼,像一群毛毛虫无力又狼狈地蠕动身体,身上被寒刃割出了大大小小的刀口,鲜血直流。
“看吧!就说他庙里藏了男人!”
所有人齐齐地看向庙门,一个气质如谪仙的清冷道人出现在眼前,他的半边身子匿在阴影里,虽然看着虚弱可周身却充斥着诡谲莫测的压迫感,像极了阴湿冰冷湖泊里的漩涡,他只需存在着,什么都不用做,自然地会引起旁人的害怕与战栗。
陆郁刑平静地把每一张脸都刻进眼睛里,薄唇微启轻言道:“你们全得死。”
陆郁刑的声音平静,可听起来却像咬牙切齿,让人感到无名的战栗,害怕地喘着粗气,狼狈地连滚带爬,一个接一个心虚地逃离陆郁刑的视线,
他像个死神,冷静地把镰刀挂在了每个人的头上,迟早有天这把镰刀会落下来,斩断他们的头颅,所以他不急于这一时,现在有其他事情要做。
庙门外很快就安静了,江栗不在地上,地上只有一只无法维持人形的小狐狸,咬着自己的尾巴发出嘤嘤的叫声。
陆郁刑把这只小狐狸抱进了怀中,就像他们初次见面那样,从刽子手的刀下救出了这只奄奄一息的小狐狸。
“早就告诉过你人类没有一个好人,我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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