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栗想出来了一个绝妙的点子。既能让陆郁刑对他死心,又能摆脱要和陆郁刑共度一生的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那就是——死亡。

    只要当着陆郁刑的面死掉,亲眼所见的死亡,说什么他都只能咬牙接受,到时候陆郁刑怎么疯了都和自己无关。

    在江栗下手的瞬间,那把刀震得一下弹开了,刀光划开了脸庞的空气,削去他半缕墨发。

    尽管陆郁刑的反应够快了,但刀刃上渡着的寒气还是在江栗的脸上留下了印记,一道细长的缝隙出现在江栗的眼下,它向外渗着血,凝成了一颗豆大的血珠,沿着他的脸颊滑下。

    陆郁刑的手覆了上来,大拇指强硬地擦去了脸颊上的血珠,倒像是在给江栗擦眼泪。

    “你当真如此恨我?”陆郁刑的手还按在江栗的脸上,他只需稍稍俯身,就能吻到江栗的唇。

    下一秒,陆郁刑这样做了,他不顾江栗的反抗,捧着江栗的脸把他唇内搅得乱糟糟的,把自己的气息充盈在江栗的唇内各处,让江栗只能因为呼吸苦难而软在他的怀中。

    做完这一切,陆郁刑满意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盈着一抹笑。

    江栗能站住全靠陆郁刑放在他腰上的手,那只手时不时的捏动江栗的腰,带着丝毫不克制的暧昧揉捏,有时力道重了还会牵扯到江栗的伤口,疼得他眉头紧皱。

    但陆郁刑看不见这些,他只在乎他想要独占江栗,他此刻害怕知道江栗的想法。

    陆郁刑把江栗抱到了床上,扯去眼睛上的黑布,轻轻一推江栗就倒在床上。

    江栗面无表情且呆滞地躺下,把听话二字写在脸上,这让陆郁刑非常满意。

    而此时陆郁刑身上的刀伤早就痊愈了,连疤都没留。

    接着他用修长冰冷的玉指按在江栗的衣服上,同时俯下身去,吻住江栗眉心,用宠溺地表情说出阴冷至极的话:“你不同意跟我走,我就杀了这里的所有人,直到你说‘同意’。”

    陆郁刑的撕破脸皮原形毕露,非但没有让江栗感到害怕,反倒是松了一口气的坦然。

    他不装了,他终于不装了。

    江栗无力地倒在床上,陆郁刑的身体冷得让他有些浑身哆嗦,牙齿虽在打颤,可脸上依旧是淡然一片。

    “你敢动这里的人,我就自尽给你看。”江栗说:“陆郁刑,我不怕死的,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江栗自己捏着衣角把衣服脱了,带着陆郁刑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感受肚皮上笔直一刀的创口,这里的皮肉虽然缝合在一起,可是随着江栗呼吸的一起一落,竟脆弱的仿佛随时都会破开。

    这刀口除了陆郁刑这尊大仙能医,无人能医,被开膛破肚的痛已经折磨了江栗数个日夜。

    陆郁刑的呼吸一窒,他的声音竟然要比江栗还紧张,带着呼吸困难的紧致感,“你乖乖的,我会医好你,你的眼睛我也会治好,你会和以前一样漂亮。”

    江栗抿紧唇,皱着眉眼,给了陆郁刑冷冷地回应:“离开我家,不然我就再死给你看。”

    “好……我走,你不要冲动。”

    陆郁刑缓缓起身从江栗的身边离开,但他欺负江栗看不见,所以只是退到一边不出声的站着。

    江栗躺了好一会,扶着床沿倚着床帏坐着出神。他知道陆郁刑就站在他身边,肯定还在用病态的目光监视他,但他懒得搭理,放空自己倚着休息。

    就像当初在庙里一般,任江栗如何讨好,陆郁刑都只是闭眼休息一样,现在情况反了过来。

    这时门被推开了,姜歇手里提着一竹篮的饭菜从门外匆匆进来,看见屋子里的情况,手里的碗碟瞬间咔嚓碎了一地。

    江栗和陆郁刑两人之间的状态,实在是像发生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地上的污血里倒着一柄闪着寒光的剑,江栗和陆郁刑两人都是一身的血渍,血渍从墙边一路蔓延到床上,糊了满床仿佛是两个带伤的人在这里滚了几滚。

    更主要是江栗的衣服都没被穿好,头发乱糟糟地炸了起来,在脑后缠成了好几个解不开的结。

    “妖尊!你竟敢拿刀伤人!”

    姜歇以为是陆郁刑拿刀伤了江栗,气得头发都炸了起来,完全顾不上自己根本不是陆郁刑对手的事实,脸色血红地持剑向陆郁刑冲了过去。

    只要陆郁刑想,他随时都能像撵碎一只蚂蚁似的杀死姜歇。

    正当陆郁刑掌心催动内力之时,他突然想到江栗给他的警告,他不能还手,更不能伤到姜歇。他无法去赌江栗说得话是气话还是真话。

    下一秒,姜歇的剑直直地刺穿了陆郁刑的胸膛,把他钉在墙上,接着冲他怒斥:“你别想带走江栗!”

    姜歇的实力根本伤不到陆郁刑,只能看陆郁刑表情平静地把剑震断,然后扭头凑到江栗耳边,低声下气的哄道:“过几日我再来,你别做傻事。”

    下一秒,陆郁刑就从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震断的碎剑能证明刚刚他的确来过。

    “怎么样?没事吧?”姜歇的手轻轻地搭在江栗的肩膀上,生怕重了会伤到他。

    江栗把散在身前还染了血腥味的碎发撩到耳后,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微微摇头道:“无事。”

    藏在碎发下空洞的双眼露了出来,姜歇看见了但丝毫没有露怯,反倒是转手就去找黑布,紧接着双手温柔环过他的脑袋,帮他把眼罩重新带回去。

    “没事就好。”姜歇抚了抚江栗的打了结的墨发,“我让人打桶水来给你洗漱一下吧。

    “好,谢谢。”江栗颔首微笑。

    就在姜歇起身离开的瞬间,江栗拉住了他的手,“那个……你若是想娶我,便娶吧。”

    江栗想明白了,他如果想要摆脱陆郁刑就只能靠死亡,所以他的人生又进入了倒计时。

    姜歇一路上帮了他许多,既然有愿望想娶他为妻子,于是江栗打算在临死前圆他这个愿望,当然有些话还是有说清楚。

    “但我不能陪你长久,我对你也没有那种感情,而且我想我很快就会离开了。”

    江栗声音淡漠,他心里的主意打定了。

    江栗本以为姜歇会就此打消念头,毕竟谁会娶一个马上要死掉的人为妻子,谁会想刚结婚就守寡呢?

    可让江栗没想到的是,姜歇一刻没犹豫,坚定地说:“能短暂拥有你片刻,那也值得。我现在就筹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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