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锋的眼中显出了疑惑,他看向陆棱,  语气不善地质问:  陆棱也很疑惑,医生没说江栗摔坏脑子失忆了。

    江栗又加重了声音问去:“我认识你吗”  问的时候,江栗还捧住了那碗热腾腾的汤,  推回了陆锋面前。

    陆锋顿了一下,这次他的回答非常果断且肯定:

    江栗却摇头了,抱着陆枝的手,  半张脸藏在手臂后,疏远地打量着陆锋,  “你骗我,我不认识你。”

    陆锋的手放在了桌子上,点了两下,  “你之所以在医院里,是因为你怀了孩子,  然后孩子死了,你在医院堕胎养身体。”

    陆锋不会委婉说话,这句话他说得又直白  又难听,每一个字眼都能让人觉得浑身不适。  。

    江栗非但没有任何负面情绪,  反倒有些激动地去扯陆棱的手,“孩子  我和你有过孩子”

    “那是我的孩子!”陆锋猛地拍了下桌,  震声去强调自己的存在。

    陆锋的震怒在江栗面前,就像一阵风,  轻飘飘吹了过去,对江栗而言毫无作用。

    江栗握住了陆枝的手,让他的手放在了  自己的肚子上,他轻声安抚着陆棱:

    江栗痴痴地模样陆棱觉得陌生,  可对于陆锋而言,却再熟悉不过了。

    以前的江栗也是这样倚在他的身边,  用着那双盈着爱意的如小鹿般灵动的桃花眼,  一眨不眨地笑吟吟地与他对视。那时候的陆锋说话比现在难听十倍,  可江栗听了,也只是这样笑笑,  也只是这样带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上,  哄着陆锋说:“如果难过的话,就发泄在栗子身上吧。”

    可如今,一切曾发生在陆锋身上的事情,  全都转移到了他弟弟的身上,  而他要作为一个旁观者,  亲眼见证那份爱意的迁徙。

    强大的落差让陆锋有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而这份痛苦却无处发泄,他没有第二个  江栗来为他排忧解难,  唯一的江栗此刻已经对他失去了所有的兴趣。

    幸好的是陆棱不是个会说谎蒙骗人的男人,  他靠着江栗耳边,  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江栗的表情,  “孩子不是我的,是我哥哥的。”

    江栗没再说话,只是沉默地注视着陆锋,  眸中都是警惕。

    江栗好像是真的失忆了,  忘了眼前的男人是谁,忘了自己怀过的孩子,  也忘了他是如何坐在这里的。

    从陆棱露面的瞬间,江栗的记忆仿若被清空,  他的记忆和他的心一样,  窄小的只能容纳进一个人。

    陆锋也没再说话,  只是拿起碗中的勺子顺着碗壁走了一圈,  “你该吃点东西。”

    江栗什么也没说,松开了陆棱,  轻盈地跳下了椅子,  赤着脚笨拙地走到了床边、

    江栗爬上了病床,脖子以下都藏进了被子里  ,两只手也只剩指尖搭在被沿上。

    陆棱和陆锋互相看了一眼,  走到了江栗的身边,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连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等他醒了,记得喂他吃点东西。”  陆锋对他弟弟留下了这句话后,  自讨没趣地走了。

    陆锋转头去找了医生,  他向医生讲了一遍江栗的情况,  想弄清楚江栗是不是真的失忆。

    医生综合了江栗最近的表现,给了陆锋一个听不清了不太肯定但非常肯定的回答:“可能他只是对你个人应激,  选择性遗忘了你这个人,并不是失忆。”

    这个回答,比告诉他江栗只是失忆还要难听。

    选择性遗忘,江栗已经恨他入骨到了极端,  甚至主动把他剔除了自己的记忆。

    可事实是江栗没有失忆,  也没有对陆锋应激所以选择遗忘他。  只是江栗演技太好了,所以演出来的不认识。

    他的演技能骗过所有人,就连主神他都能骗。

    陆锋走出了医院,可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踌躇好一会后,又折了回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陆棱就捧着热汤,  一勺一勺地喂进了江栗的唇中。  两个人肩膀靠着肩膀,一起坐在床边,  陆棱对着勺子吹了几口气后,  慢悠悠地送进江栗嘴里。江栗的表情没有丝毫的不适,  反倒嘴角挂着笑,  喝汤的时候目光灼灼地望着陆棱,  和刚在陆锋在场时判若两人。

    陆锋站在门口,他没有选择开门去打扰江栗,  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站到了另一边,  靠着墙一次又一次地唉声叹气。

    又过了半月,  这半月里陆锋在江栗面前都像个透明人,  来送完东西就离开,就算留下来,  江栗对他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不像是遗忘,更像是刻意地忽视。

    但陆锋不敢去问,因为比起病理性的遗忘,  刻意地忽视更加伤人。  再过了一段时间,江栗的身体恢复地差不多了,  被陆棱接回了洋馆里居住,  陆锋依然每天坚持过去看一眼。

    偶然间,陆锋从典当行里看见了  他曾经买给江栗的戏服与头冠,  此刻正被老板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拍卖,而  价格也被老板抬得很高

    但戏服与头冠在被典当的时间里,  并没有得到恰当的保存,  上面的金丝银线与各类宝石都蒙了一层灰,  有些黯淡无光,与当初的璀璨明艳相比,已然不同。陆锋没多想,全买了回来,  然后送进了陆棱的手里,  骗他说江栗很喜欢这身衣服。单纯地相信了,江栗还没醒的时候,  陆棱就和他哥早早地把这身打扮撑开了放在衣架子上,  让人放在宽敞明亮的一楼大厅正中间,这样江栗醒来下楼第一眼就能看见它。

    陆棱和陆锋皆是满脸的期待,  只是陆棱不明白他哥心里揣着什么坏心思,  还单纯的以为他们哥俩心意相通,  都是在为江栗着想。

    到了午间,江栗才懒懒地起床,  迈出房门走到楼梯的第一步,  看见一楼大厅的情况后,默默地把腿收了回来,  想也不想就扭头回了房间。

    “栗子!你不想看看这身漂亮的衣服吗  是你以前唱戏穿过的。”陆棱喊住了江栗,  兴致勃勃地为江栗展示着精致的戏服。

    江栗是戏子的时候,陆棱还不认识他,  自然不知道那段日子江栗过得有多黑暗。  陆棱只知道那个时候江栗是城里的大明星,  街头巷尾间都能听到有人在讨论江栗,  他以为的“戏子”,是被群花簇拥的大人物,可其实就是个被锁在房子里任人把玩的小玩意。

    江栗眼尾一抽,两只手抚在栏杆上,  望了一眼陆棱又看了一眼陆锋,轻轻地说:  “我也开始讨厌你了。”

    陆锋撤进了一旁的暗角里,他找了个好位置,  打算看江栗该如何为难他弟弟。

    自己得不到江栗的垂帘,  当然就要害得弟弟也得不到,  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陆锋深知。

    可事与愿违,江栗嘴上说着讨厌陆棱,  却仍走下了楼,来到陆棱的身边。

    江栗主动从背后抱住了陆棱,  嘴唇隔着衣服擦过他的肌肤,  绵柔的触感使得陆棱有些痒痒的,  但是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幸好,这份讨厌刚开始就结束了。”  江栗松开了手臂,站在戏服边,  指尖擦过戏服的一丝一缕,“这戏服真好看,  像是结婚穿的喜服。”戏服和喜服也就差一个音调而已,  江栗刻意的模糊语调,  让人听不清他到底说得是戏服还是喜服。

    江栗绕到了戏服的背后,  藏在了陆棱的视觉盲区了,  他的目光飘向了角落里的陆锋,  用他的视线无声控诉着陆锋。陆锋一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捏着手杖的手一直在抖,  脸色也苍白的不见一丝血色。

    即便江栗的那道目光只在陆锋身上停留了一小会  可陆锋却已经能完全肯定江栗是在装失忆,  江栗这么多天来的不理不睬全都是刻意装出来的疏远。

    这个事实就非常伤人了,  而更伤人的是江栗故意把破绽单独露给了他一个人看。

    江栗恨这戏服,  恨陆锋在戏院圈养他的日子,  这件事江栗和陆锋已然心知肚明。

    可当江栗绕回陆棱的正面时,却神色欣悦,  挽着陆棱的手感激地说谢谢,  又拉着他围着戏服绕了好几圈,  翘着手为他唱了半句《天河配》。

    “我想穿着这身戏服嫁给你,我想为你生孩子,  生一个,太少了,生两个吧  不如每一胎都是双胞胎!我们生好多好多宝宝!”江栗抬起了陆棱的手,吻在他的指尖,  兴奋地诉说着他与陆棱婚后的生活。

    江栗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每一句话的语气变化陆锋再熟悉不过了,  不久之前,江栗也曾这样捧着他的手,  呢喃着他们的故事。

    陆锋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拄着手杖一步插入了他弟弟与江栗之间,  他低头垂眸望着江栗,捏着他的手腕,  强迫江栗也看他。

    “我知道你没有忘记我,我也知道你在等我道歉,  我会努力让你原谅我的,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江栗的身体顿了一下,  仰起头时双眸里满是激动的泪光,他兴奋地  嚷道:!你就坐在高堂上,  看着我与你弟弟结成夫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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