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星猎人的帮助下,我在几个星期内基本学会了控制力气,我还挺享受这段日子的生活的。在确定我已经完成了这第一阶段的学习后,他就开始着手教我处理那些超人特有的能力。这其中,最难处理的反而是对于日常生活来说最重要的感官——视觉、听觉、嗅觉。
超人的听力足以让他听到以公里计算的距离之外的声音,而我使用一台人声模拟器来模仿外界的环境,仅仅是学校课堂上这种程度的噪音就让我费了一个星期来习惯,更别提大街、商场、运动场这种地方了。每次听觉适应训练结束后,我都觉得脑子要从耳朵那儿炸开了。
视觉和嗅觉比听觉更好适应一些,对于不用再戴眼镜这件事,我还是很高兴的。
“——就目前来看,只要你不过度集中注意力并产生较大情绪波动,就不会用出热视线。希恩,请记住,这是十分危险的能力,因此一定要避免这些情况。”
“嗯,我明白了……”
“好了,这基本取决于你的主观意志,现在,我们来练习一下五感之外另一种相当于你身体本能的能力——飞行。”
——飞行!终于到这一项了!
我想每个小孩应该都有过一个飞翔梦,从真正梦境中的翱翔于天际到玩耍时从高处一跃而下,谁不想体会一下飞的感觉呢?生活在这儿的这段时间里,我不止一次不小心冲到天花板上,也有过跑着跑着就漂浮起来的经历,这些让我对飞行更加期待了。
然而,飞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虽然有过那么多误飞的经历,当火星猎人让我尝试原地起飞时,我却憋红了脸也做不到。
“不用紧张,想象一下跳跃起来的感觉。”
“我在想象了——”
“真的跳跃起来试试看?”
我照做了,然后整个人向上扎去,脑袋狠狠地磕中天花板,发出沉闷的响声,但我几乎感觉不到疼。这感觉很诡异,就好像自己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但时间久了,就也习惯了。
“……请问我该怎么下去?”
“稍等一下。”
火星猎人升至同样的高度,他停留在距我几米的地方,向我伸出手。
“试着到我这儿来。”
我想扶着天花板挪过去,却被火星猎人制止了:“不要借助外力,只用自己的身体力气。”
“诶……知道了。”
我就那么浮在那儿,捏紧了拳头,用尽力气想让自己动起来。
——到火星猎人那儿去!
——到火星猎人那儿去!
——到火星猎人那儿去!……
忽然,我感觉耳畔起了风,在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前,眼中的画面飞速掠过,下一秒,我一头撞在了火星猎人胸前。
“对不起!……”
我焦急地挪动四肢,想尽快拉开距离,但火星猎人并没有生气,他又向后退了几米,示意我过去。
“——很好,就是这样。”
这样一个上午下来,撞了天花板和火星猎人好几次后,我终于能对自己的飞行有所控制了,但我不能逐渐加速与减速,只能突然冲刺,再突然急刹。火星猎人说,这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我只希望这不是安慰而已。
“对了,希恩,你有没有考虑过,要做一个少年英雄?”训练告一段落,终于拉着我降落回地面上后,火星猎人仿佛不经意地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少年英雄?就像闪电小子那样吗?”我第一时间想起了经常在新闻中看到的一个非常有活力的少年。“没考虑过……”
火星猎人眯了眯眼,似乎在对我的答案表示质疑。
也是,用精神来交流的情况下,我怎么可能骗得过他。我叹了口气,低下了头。“当然想象过了啊,在我还不了解正义联盟的时候,就觉得你们很帅气,想着自己要是也能飞天遁地、力大无穷、惩奸除恶就好了……发生了这场变故,我拥有了这种力量后,就更想要把它发挥出来了……但我只是个普通的学生而已,没有足够的责任感和能力啊。”
“请不要就这样否定自己,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认为你在正义感和责任感方面都很够格。事实上,最近正义联盟正在筹划建立一支少年英雄小队,而我对于你的训练也已经基本结束。如果你有意从事英雄工作,你也可以在离开这里回到家中后继续与我们协作,成为这支小队的力量。”火星猎人停在了厨房门口。“我们不会强迫你将你的力量用于正义事业,但如果你和你的家人都愿意让你走上这条路,我也愿意继续做你英雄之路上的导师。”
“——我很愿意!”我忙不迭地点头。超级英雄之于我,虽然遥不可及,但多少也是一种憧憬。如果我能参与到“超级英雄”的圈子里面去,说不定能变成更好一点的人呢……
“那么,与你的家人联系时跟他们说一下吧。”火星猎人说着走进厨房开始处理午饭。“如果这是你认真选择的道路,他们一定会支持你的。”
我对这件事可没那么自信,但我只能继续点头,好让自己安心一点。
这种情绪似乎有些传到了火星猎人那里,他动作顿了一下,随后开启了另一个话题:“希恩,你想要一个怎样的英雄代号呢?”
“咦?英雄代号?”
“就像是我名叫j''onnj''onzz,对外自称火星猎人一样。”火星猎人为我解释道。“为了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以及防止波及到身边的人,英雄基本不以真实身份示人。”
“诶,对哦,我一时没想起来这回事。”我掐了自己一把,才没因自己的迟钝而沮丧得捂住脸。“是哦,叫什么好呢,感觉自己没有什么可叫的特点……”
“如果不介意的话,你觉得……漂移少女怎么样?”火星猎人提出了这么一个词。
“感觉意外地合适……是因为我飞得像卡祯吗?”
“不,就是觉得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名字……”
午饭时间就在纠结飞行动作的讨论中过去了,午饭过后是真正意义上的学习时间,火星猎人不能一头扎在我这儿,他还有自己的任务要做,他不在的时候,会有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从监控录像中监督我学习学校里的课程。这还得感谢蝙蝠侠,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录下了我在学校的每一堂课。让我看看今天下午第一节是什么……
该死的,数学。收回前话,我一点也不感谢他。倒不如说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假期,还要上课真是太悲伤了!
不过今天火星猎人提出的做少年英雄这件事给了我很好的翘课理由,我向那位督学申请提前给家里打电话,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会这样,很快用这里的设备拨通了我家的固定电话。而爸爸妈妈那边好像也被做了思想工作,他们并没有对我要参与超级英雄活动这件事表示反对,只是说等到我能回家,再慢慢谈谈这些事。
一般在晚上七八点钟,火星猎人还会来一趟,但今天他在六点刚过时就到了,我刚刚吃完晚饭不想继续听课,还在四处游荡,见他到来,莫名地因自己的游手好闲而有些窘迫。
“晚上好,希恩。”他露出一个与平时有些微妙地不同的微笑,我不无疑惑地回应了一句“晚上好”,试探着问:“火星猎人先生?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啊?”
“没什么,希恩,可以请你飞给我看看吗?”他答非所问,但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我吞咽下嘴边的问题,听话地退后一步,向上浮起,然后在空中急刹。就在这时,房间门再次被推开了,我不知还会有谁来这里,不禁好奇地转头望去,结果,走入我视野的……又是火星猎人?!
我吓得直蹿上高空紧贴住天花板,瞪大了眼睛,目光在两个火星猎人之间游移,大气不敢出。
后来的那一个火星猎人也愣住了,他看看我,又看看先来的那个火星猎人,随后失笑:“好了,别闹,你吓着希恩了。”
先来的那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身形外貌变化成另一个模样。依旧是绿色皮肤,但体型变瘦小了很多,头上生出垂肩长的棕红色头发,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白色短袖,上面还带着红色的“x”形图案。浅蓝色短裙、短披风、手套与高跟靴覆上他的身体——不对,这是个“她”。我意识到。
“她是我的侄女,'gann'orzz,她有点害羞,所以借用了我的模样来见你。”火星猎人走近了,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向我介绍道。“她也是我们筹备的少年小队里的预备成员,我们下午就商量好要来认识你的。”
“你可以叫我梅根!我给自己起了一个地球名字,叫梅根莫尔兹,还有一个代号——火星少女,我很期待加入少年小队,你呢?”女火星人——梅根莫尔兹飞近我,握起我的手,热情地问。
“呃……很高兴认识你。”她前后形象反差太大,吓得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改为了开口出声说话。“我是辛张……不过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我的代号是漂移少女,是火星猎人先生给我起的。”
——话说回来,火星人的名字都是这种在辅音后顿一下的吗?火星猎人把辛叫做希恩也是因为这个吗?
“火星猎人先生……”梅根念叨着看了看火星猎人。“原来琼恩叔叔在地球是被这么称呼的啊。”
“不是的,只是希恩喜欢这么叫而已。”火星猎人将视线转向我。“也许是有点拘谨了。”
“你也可以像我这样叫琼恩叔叔的名字啊——没问题吧?”梅根自来熟地立刻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
“怎,怎么能行?那样岂不是太不尊重前辈了!……”
“我不介意换一个称呼,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火星猎人似乎没有意见。
“那……”我斟酌半晌,尝试着唤道:“琼恩先生?”
火星猎人微笑着点头以作回应,叮嘱道:“今晚我们就不多待了,希恩,你早点休息,等到明天,我带你们和小队成员见面。”
“那我们明天见。”梅根依依不舍地告了别,我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要走,也许是还有其他事要办,我也只好挥手和他们告别。
火星猎人和火星少女叔侄俩离开后,我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今天的课是不是还没听完?
——看来今晚得稍微熬一下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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