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露出门上车,ko帮她拉开车门时候,还好奇的朝花店里看了一眼。
“露姐,朋友吗?”
“嗯,算是吧。”
雪中送炭的小朋友,也算朋友吧。
身上的脏水早已经干的差不多,她坐进车子里,还没来得及关门,就见谭景明急匆匆从花店里跑了出来。
春夜,男孩站在车边,头顶牌匾的灯光一闪一闪,英俊的脸在夜幕里忽明忽暗,光影很奇妙,像是电影里才会出现的片段。
他手里拿着刚刚那支荔枝玫瑰,被剪了枝修了根,配上几朵颜色合宜的小花,裹了白色的雪梨纸,又用牛皮纸包了外圈,下角做的尖尖的,很像冰淇淋甜筒的形状。
“这个送给你,徐小姐。”他笑的眉眼弯弯:“祝你有个好心情。”
-
徐白露对花店漂亮小男孩的兴趣持续到了当天夜里。
她回家以后,换了衣服洗了澡,穿着干净的浴袍光着脚踩在长毛地毯上。
那支被做成甜筒的荔枝玫瑰被她放在了床头柜上,旁边是粉丝给她画的一张素描。
她一边擦头发一边翻出花店名片,添加了上面的订花微信。
很快通过。
对方的微信名称就是“拾尔花店”。
但头像却是一个齐刘海大眼睛的女孩子,长得挺好看的,看着就乖乖的。
对了,他说是兼职的,这估计是花店老板的微信吧。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个花店老板朋友圈里几乎全是谭景明的照片。
有时他在浇花,有时他在包花,还有他坐在花店门前晒太阳时昏昏欲睡的样子。
最近一张则是张合影。
近景是齐刘海女孩子笑着比了个v,背景里,谭景明没看镜头,而是站在一堆鲜花中央,手里拿着一支带刺的红玫瑰,正在修建花根。
配文:努力的明明。
就算不是男女朋友,但这爱意满的都要溢出来。
徐白露刚刚涌起的一点兴趣瞬间就消了大半。
她将微信名片推给ko:“照顾照顾生意。”
ko转手就发在了朋友圈,说是老板朋友的花店,希望大家多多光临。
-
三月三号,距离现场捉奸已经过去了四天。
徐白露去公司签话剧《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的三方合约。
“这个戏巡演暂定五个城市,后面看反响如何。”
薛宽导演拿出剧本来给徐白露看:“基本都是你个人的独角戏,回去好好看看剧本,下周过来剧场彩排,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话剧的曝光度肯定比不上电影电视。
但这种舞台剧模式,不能ng的表演却非常的磨炼演员演技。
徐白露在艺术上还算有些追求,所以宁愿推掉两个综艺一个电视剧,还是接下了这个话剧。
签好合约从会议室走出来。
徐白露身后跟着ko,她小声提醒:“露姐,林总知道你来了。”
“知道就知道呗。”
都是一个圈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更何况还在一个公司。
这就是徐白露坚持一定要体面点的原因。
“露姐好。”
“露姐今天真漂亮!”
“白露姐好久没来公司了。”
走出会议室,大办公室里人来人往,几个脸熟的做文职的小姑娘凑过来打招呼。
其中一个是公司新招的练习生,刚从练习室出来,叫易舒。
年纪还不到二十岁,满脸的胶原蛋白,一看见她就大声道:“露姐,是不是温小芸那个小贱|人欺负你了!”
传媒公司的办公室一般都是开间,所有的文职人员都在一起办公。
易舒话音一落,周围同事眼神立马齐刷刷落在新媒体部门的办公区。
温小芸脸色煞白,身子颤抖着,眼睛忽闪忽闪的蕴着泪,看着楚楚可怜。
徐白露微一怔,不知道这话是从谁嘴里传出去的。
ko狂摇头。
“那小贱|人自己跟人显摆的,让我听见了!”
易舒叉着腰义愤填膺:“一看那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你是比露姐长得好看啊,还是比露姐事业有成啊,骚什么骚!不要脸!”
后半句直接就是冲着温小芸说的了,要不是ko拦着,这丫头好悬没直接去抽她两个耳光。
办公室里顿时就闹得是一片狼藉。
温小芸哭着跑出去,像是被恶毒女配欺负了的小可怜。
要是少女漫画,估计还能看见空气中飞扬的泪花。
徐白露有一瞬间的幸灾乐祸。
喧闹中,总裁办的大门打开,林卓黑着一张脸走出来。
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四下的喧嚣就重归平静。
他的视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又落在徐白露身上:“白露,你进来。”
不过几天,再见已经是前任。
徐白露坐在总裁办的沙发上,懒懒的点起一根香烟,白盒的万宝路,她从十几岁就开始抽。
她烟龄长但烟瘾不大,多数时候就点燃那么放着,只为抚平焦虑。
细细一支烟在她暗红的指尖忽明忽灭。
林卓弯下腰,夺过她的香烟,在昂贵的茶几上按灭。
“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徐白露皱了下眉,但到底没有继续跟他纠缠这点小问题。
林卓很喜欢约束她,似乎享受这种自上而下的控制感。
“你们那事儿不是我说的,是那姑娘自己往外说的,她可能怕你不负责吧。”
“我要负什么责!那是……算了。”林卓摘下眼镜,疲惫的神色遮不住。
这几天他一直都联系不上徐白露,那种即将要失去的无力感让他慌张无措,甚至到了药物都无法控制的地步。
他原本英俊儒雅的脸挂着明显的黑眼圈,人也好像瘦了些,平时很在乎形象的人,胡子都没刮,看起来状况很糟糕。
“白露,你原谅我好不好,温小芸那边我会解决好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瞧瞧,睡完就要把人家解决了。
徐白露真想让温小芸听听她到底爬上了什么人的床。
“林总,这事儿过去了,你俩怎么样跟我没关系,咱们好聚好散,分手也还能做……同事。”
她本来想说朋友的,转念一想,谁都不缺这一两个朋友,何必假客气。
林卓苦笑:“徐白露,你好像一点都不难过。”
“难过有用吗?”她淡笑一下,声音懒懒的:“这事儿再纠缠下去谁都得不着便宜。”
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个仁慈的活菩萨,明明该难堪的是他们,可想翻篇儿的却只有自己。
该说的话都说清楚,徐白露果断结束对话,起身朝门口走。
看着她即将出门,林卓慌不择路,选择了最愚蠢的办法。
他从背后将她抱住,又强硬的将她翻转过来,脊背贴着门板。
二人离得很近,他呼吸很重,徐白露却只觉得后背冰凉。
林卓贴着她的脖子低声呢喃:露露,我错了,别离开我。
他声音哽咽,眼神无比深情,要不是脑海里突然闪过那天大床上的一幕,徐白露说不定真的要被他感动。
“林总。”徐白露看着他的眼睛笑了笑,笑出了一侧的酒窝。
“露露。”林卓急切的回应她。
可是下一秒,下身传来的疼痛让他不得不放开了她,弯下了腰。
徐白露放下膝盖,双手环胸,语带讥诮:“你该不会以为现在对我还有什么性吸引吧?”
直面过他和别的女人上|床以后,林卓在她眼里,只是一团白花花的烂肉而已。
……
出了总裁办,外面一切如常。
所有同事都假装乖巧的对着电脑努力工作,头上的隐形小天线却奋力朝她支棱着,迫切想要知道她这个当场捉奸的“正房太太”要怎么给温小芸使绊子。
徐白露不想使绊子。
想爬林卓床的小女孩多的是,温小芸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后浪们会教她做人的,何苦她来当坏人。
易舒也没在外面等她,ko说是被经纪人叫去训话了。
没有背景的小丫头随便替人出头本就不太聪明,何况这里面还有公司老板的事儿。
她想了想,朝ko道:“问问易舒的经纪人,我这儿有个综艺她想不想接。”
-
综艺是一个花店经营类的综艺,网综,没什么流量大咖,热度应该不会太高。
前期筹备的时候找过徐白露,想让她去做一期飞行嘉宾。
飞行是真得要飞过去的,拍摄地点在比利时的首都布鲁塞尔。
徐白露对自己性格很了解,散漫又不够热情,在这种真人秀里很容易被diss。
再加上后来又准备接话剧,所以就给推掉了。
可现在为了回报一下当众维护她的易舒,她又和节目组联系上了。
导演接到她电话的时候差点喜极而泣,听说是因为没有大明星招商困难。
她答应去做一期飞行嘉宾,但前提条件是把易舒塞进去做个常驻。
大花奶公司新人,属于常规操作,导演说他自己做不了决定要跟团队商量一下。
“好,麻烦导演了。”没有直接拒绝大概率就是能成了。
徐白露拿出ipad,翻找到之前节目组发来的前期筹备物料。
花店位置在布鲁塞尔的老城区,随处可见的大幅漫画墙,丁丁和白雪脚下矗立着一间漂亮的小花店。
白色的铁皮花桶里插着碎冰蓝玫瑰,门上蔓延着粉红色的爬藤蔷薇。
小院里的秋千和自行车都被五颜六色的鲜花包围。
她顺理成章就想起了那晚花店里的漂亮男孩。
上次那束甜筒冰淇淋昨晚枯萎被她扔掉了,她也几乎快忘了谭景明这个人了。
她拿出手机,翻了翻拾尔花店的朋友圈。
今天也发了一条谭景明,不过不是照片而是视频。
还是很学生气的打扮,灰色卫衣运动裤,领口有点大,露出一截红绳,估计是带了什么保平安的护身符。
视频背景是花店的logo,看样子是想靠这张英俊的脸给店里引流。
不得不说,很有运营思维。
谭景明站在花店中央,手里拿着一朵枯黄的木绣球,正慢条斯理的削剪花根。
“木绣球枯萎了不要泡水,要先削掉腐烂的根部,深水放到花瓶里面,用玻璃纸或者报纸包裹一下花头保持水分,这样放到冰箱里一夜,就能救活。”
他声音很有磁性,字尾会有点拖长音,显得懒懒的,和那晚花店里拘谨的样子有些反差。
动作也是游刃有余,话说完的同时,花也已经处理好放进了保鲜柜里。
镜头后的年轻女孩喊他的名字:“明明,看镜头。”
谭景明抬起眼,表情有些不自然,隆起的喉结滚了滚,手背在身后,像个被老师强迫起立的问题学生。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徐白露却有些意犹未尽。
像是玩乙女游戏卡了关,你总想刷一下好感值,看看他下一秒能做出什么反应。
见惯了娱乐圈了用wink和比心来散发魅力的流水线小鲜肉,再看谭景明,违和中透着点苏。
让人心痒。
正这时,手机监控app突然跳出了弹窗,提示门口有人。
徐白露刚想看看是谁,就听到门外传来礼貌的三声敲门声。
“您好,鲜花配送,请问徐小姐在吗?”
上一秒还存在于视频里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徐白露微怔了一下。
——她这是触发了可以跟小奶狗刷好感的剧情线吗?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