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师叔到底在极北之地经历了什么。他回来时浑身筋脉寸断,识海险些被完全摧毁,全靠一口气撑着回到天穹派。医尊全力救治了三个月,才堪堪保住性命。师叔沉睡了整整十年,醒来之后也没有任何关于那段时间的记忆。”

    江思乐缓缓收回视线,眨了眨眼散去眼底的一抹红意。

    “师叔是个很坚强的人,他一定会没事的。”

    黎九天听后许久没出声,只静静地看着沉睡着的、脸色苍白的江平生。

    “江师兄!不好了!”

    外间突然传来一名小弟子惊慌的声音。

    “怎么了?”江思乐起身出去。

    “丹峰不知是哪名弟子没有熄灭丹炉,又因着天道诞辰,无人看管丹房。导致丹炉炸裂,炉中灵火倾泻!现在丹峰一片火海,众弟子都在救火呢!”

    “丹峰炸炉是常事,灵火倾泻灭了就行。何必大惊小怪?”江思乐皱眉。

    “问题就出在这丹炉里的灵火上,不知是何人借了银霜龙炎出来炼丹!”

    “银霜龙炎!这事可通知了丹峰莫长老?”江思乐大惊,他对这灵火并不陌生。

    这银霜龙炎在灵火榜排名前三,凶险异常,极难驯服。

    这道灵火,当年还是莫长老外出游历无意中碰上的。为了降服这道灵火,莫长老差点赔了性命,才堪堪将其降服带回。

    如今丹炉炸裂,银霜龙炎流出。

    整个天穹派怕是无人可降服。

    在内室床边守着的黎九天闻言也侧过头来看向外间。

    “莫长老昨日便下山寻灵株去了!诸位长老正在商量,若是无法降服就出手灭之。师兄能否联系上掌门,询问可有解决之法?”

    这名丹峰的弟子说到这急得快哭了。

    银霜龙炎能够在灵火榜占据一席之地,原因有二。一是其极其稀少的数量——银霜龙炎产出条件极为苛刻,只存在于龙族的残骸上。

    且不说龙族早在洪荒时期就已经灭绝。数万年过去,能寻到的龙族遗迹少之又少。更遑论每具龙骨仅有百分之一的概率产出银霜龙炎。其珍贵程度可见一斑。

    二则是因为经过银霜龙炎炼制过的丹药都会附上一丝龙息,在龙息的作用下,所有药材的药力会被激发放大百分之两百。

    毫不夸张的说银霜龙炎是每个炼药师的梦中情火。

    这也是这名丹峰弟子如此着急的原因了。

    这样珍惜的灵火,若是灭了,将来连去哪里找都不知道。但放任银霜龙炎继续燃烧也是不行的,银霜龙炎性情凶残,会将一切接触到的物体焚烧殆尽才会停止。若是等到它烧完,怕是整个天穹派都不复存在。

    江思乐沉吟一会:“掌门师尊外出寻药已久,如今我也联系不上。这样吧,我先随你去看看情况,若是门派内实在无人可驯服,就只能听从诸位长老的决定了。”

    “好!江师兄我们走吧!”

    那名弟子也知驯服银霜龙炎的概率微乎其微,但此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拉着江思乐就准备走。

    正当此时,内室中传来脚步声。

    黎九天从内室中走出:“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好好好!”

    多个人好歹多份力。那名丹峰弟子当下拉着江思乐和黎九天就直奔丹峰而去。

    三人走后,净室又恢复一片寂静。

    床上静静躺着的人的手指突然微微一动。

    ……

    今晚注定是忙碌的一晚上。

    丹峰的灵火映红了半边天,直到鸡鸣时分才堪堪停止。

    江思乐擦了擦满头的汗:“多亏了九天,不然还没办法降服这银霜龙炎。你是没看到那群丹峰的弟子,看你的神情仿佛再生父母。”

    “不过,你怎么会直到这银霜龙炎居然畏惧暗锏灵露的?”

    黎九天随口回答:“书里曾经见过。”

    “那本书啊?我们天穹派的书吗?我怎么没看到过?”江思乐疑惑。

    “忘了。是一本凡间的话本里看来的。也不知真假,就试了一下。”黎九天面不改色,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哦。”江思乐点点头,看到跟他一样花着脸的黎九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也赶紧回去用无间天砂洗洗吧,这银霜龙炎的熏痕还不好去掉。”

    “嗯,我回净室拿点东西就回去。”

    江思乐看他一眼:还拿东西?他来天地峰就没带过什么。分明就是想进去再看一眼江师叔!

    江思乐在心底吐槽着。

    算了,由他去吧。

    回到净室,黎九天直奔内室而去,江思乐则留在外间换衣服。

    “师——师傅!!”

    黎九天难掩震惊与欣喜的声音从内室传来。

    “什么!?师叔怎么了!”

    江思乐衣服都来不及穿,光着膀子就冲了进去。

    穿过隔断,引入眼帘的便是江平生半靠在床头,勾着唇静静地看着他们。天光大好,从他身后的窗中透出,映得他整个人异常乖顺。

    “我回来了。”

    江平生轻柔开口。

    二人看着鲜活的江平生,怔愣当场,半晌缓不过来。

    “师傅——”

    “师叔——呜呜呜”

    两人同时扑了过来,跪在江平生的床头,一个红了眼眶,一个泪洒当场。

    “欸欸欸?在呢在呢。我不是回来了吗,你们哭什么哭?”

    江平生的温柔笑容僵在脸上差点当场裂开,现在他一个头两个大。

    鬼知道他好不容易从记忆乱流里走出来就得来哄这俩倒霉孩子。

    --我---是----分----割-----线--

    江平生醒了这个消息如清风过山岗,霎时间传遍了全门。

    在送走了一位又一位跑来看望他的同门后,江平生总算是得空可以休息一下了。

    他在记忆乱流里看似才过了几天,没想到现实中竟然已经过了整整两年。

    江平生看着伺候在床前的黎九天,有些感慨。

    他沉睡前黎九天还是个半大小子,一眨眼现在竟然比他还高了。

    黎九天见他视线投来,连忙问道:“师傅,可是口渴了?我去给你倒水。”

    “我没事。”江平生拦住他,看了看他和江思乐两人花着的脸,笑了:“你们俩赶紧去把脸洗了。都围着我转了一上午了,不烦吗?”

    “不烦。师傅在哪我在哪。”

    黎九天反应极快,江思乐被抢了话,绞尽脑汁也只回了一句:“我也是。”

    江平生好不容易才把这俩守着自己寸步不离的小家伙打发走了,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次醒来之后黎九天突然变得很粘着他。

    不过睡了这么久,浑身的骨头睡酥了。

    江平生热了会神在房间里走了两步,回想着自己在记忆乱流里的经历。

    识海之灵说这里是江平生的识海,他便理所应当地以为这是他自己的识海。

    但在识海中无意中触碰到记忆碎片却是原主的记忆,因此江平生怀疑他应该是进入到了原主的识海。

    可是离谱的是,在他好不容易从原主的记忆里脱身,却又在识海里触碰到了他自己的记忆碎片。

    这彻底推翻了他之前关于这个识海归属权的猜测。

    一个识海怎么可能两个人共用?

    为什么自己和原主的记忆碎片会出现在一起?还有那柄秋月,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灵魂之中?

    江平生陷入了对自己身份的思考。

    正在此时,江平生感觉自己的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碰了碰。

    那东西力道不大,却十分有频率。

    江平生回头,发现一张被叠成纸鹤形状的传讯符正悬浮在自己身后,时不时地用“鸟嘴”戳戳他的头提醒他收符。

    江平生赶忙伸手接过。

    纸鹤到他手中便自动展开身躯,化为一张白纸,纸外是一长串的符文。

    他展开一看,竟然是在外寻找破解心魔之法的宋平越传来的消息。

    上书:

    “平生师弟台鉴:

    听闻师弟已清醒,吾甚悦。吾苦寻心魔破解之法近日已有眉目,还请师弟即刻启程赶赴西洲源平堡。驱除心魔,刻不容缓。注:切莫再动用灵力。

    愚兄宋平越顿首”

    江平生手指轻轻在纸上摩挲。

    西洲源平堡,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地名异常熟悉。是在哪里见过呢?

    “师傅!”

    黎九天洗漱完回到净室,发梢还略带水汽。他眼尖地看到江平生捏在手里的传讯符。

    “师傅,谁的传讯符啊?”

    “你掌门师叔的。”

    江平生将传讯符放在桌上,端起一盏茶撇了撇茶汤上的浮沫。

    黎九天拿起来展开一看,难掩神色中的兴奋:“掌门师叔找到破解之法了!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江平生不急不缓地饮了一口茶:“不是我们,是我。要去也是我去,你去干什么?”

    “源平堡地处西洲,距离天穹派三万里。师傅你又不能动用灵力,一个人前去岂不是十分危险。倒不如让徒儿跟着你一起,也好护师傅平安。”

    江平生正欲反驳,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老幺!你终于醒了!”

    最晚得知江平生醒来的消息的毛锋程出现在门口,神色激动。跑过来围着江平生左看右看,就差没把人抱起来转个圈了。

    恰好此时江思乐也打理好自己回来了,三人都围坐在江平生身边。

    趁着人多,黎九天将宋平越来信的事说与二人听。两人听了来龙去脉之后,想也不想地站在了黎九天这边。

    “九天师弟说得对。此去西洲路途遥远,各峰长老平日里又有要事,无法随行。要不是师傅有令要我留在宗门内处理门派事务,我也想护送师叔你去西洲!”

    “是啊!老幺你这次就是贸动灵力惹的祸。还是让黎师侄跟着稳妥一些。况且黎师侄现在已经元婴后期,遇事也有一战之力。”

    江平生见三人这么坚持,也不好反驳。被迫在众人的安排下定好了去西洲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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