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家的刚走, 来旺家的就把王太医引了进来,王熙凤连忙请王太医给王夫人诊脉。
王熙凤下手可不轻, 王太医看了也直摇头, 这伤到了脑子,他也没把握治好,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对此王熙凤也不强求, 王夫人死了很好,没死也应该会伤到脑子,无力管事,当然最理想的程度就是王夫人成为木僵,生不如死。
请王太医为王夫人开了内服的药方, 然后王熙凤就请王太医继续为贾母和李纨诊脉。
能被荣国府请上门给贾母诊脉的大夫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王太医诊脉的结果和大夫一样, 贾母就是突然收到巨大打击晕倒了过去, 而李纨也的确小产了。
谢过王太医后,王熙凤让来旺家的送走王太医,然后就守在贾母身边,等着事情的发展。
贾珍一向果断, 贾琏虽说差了几分,可也是能真办实事的人,两人商量妥当后,先派人去确定赖尚荣在哪里, 然后就找了个借口把赖家人都叫到了一起,然后一网打尽, 全部被捆绑关押了起来,随后就领着各自心腹去查抄赖家两房家产。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虽说现在贾家没有建省亲别墅, 可赖家从贾母还是孙媳妇的时候就开始在贾家做奴仆,这几十年下来,贪污和积攒下来的积蓄可不少。
贾珍和贾琏抄了赖大和赖二的家后,粗略估计了一下,赖大的家产足有二十万两银子以上的,赖二家也有五万两银子以上,其中不乏一些田铺和古董陈设。
其实像荣宁两府这样的人家,大管家在外面有房有仆人伺候,并不奇怪,甚至于对荣宁两府来说还必须要对方如此,因为这代表着贾家的脸面。
金奴银婢是这个时代世家的常态,所以在荣宁两府有脸面的奴仆穿金戴银,也没人觉得奇怪,没有人因此怀疑对方贪污。
要是你家奴仆穿得寒酸,反而会让人觉得你家是不是经济出了问题,要垮了。
可像赖家这样私底下有不少田铺,一些珍贵的古董陈设,以及大量现银,那就有问题了,这可不是一句:是以前的积蓄直至赖尚荣被贾母放了出去然后添置的,能说得通的。
很明显是贪污了贾家的银子。
贾珍和贾琏虽然没啥本事,但都是管家之人,不说知道行情,但却知道银子的重要性,见赖家有这么大一份家业,都被气得不行。
尤其是贾琏,他如今私房银子都还没破千了,生母的嫁妆也在贾赦手上,平时就没见过那么多银子,直接瞬间门眼红。
甚至于……
贾琏还起了是不是把其他管家也抄一抄的想法。
不过还没在脑子里成型,就被贾珍招呼着回府,准备好好的商量这事。
贾珍也被气得不行,赖二一家是从义忠亲王坏事后才被贾母借到宁国府做大管家的,距今不过十六年时间门,就攒了五万两以上的家业,还不算平日里赖二家的花销,一年至少得进账四五千两银子,才能攒下这么大一份财产。
有哪个正儿八经的大管家,一年光凭月例银子和主人家的赏赐,能进账四五千两银子?
这明显就是贪污他家的钱财,贾珍如何不气。
贾琏等人这一通忙乎,一直忙到了晚上。
期间门王熙凤就守在贾母跟前,贾母中途苏醒过一次,在得知了王熙凤告诉她的三个天大的“好消息”后,又晕倒了过去。
对此,贴身伺候贾母的人有些责怪的看着王熙凤。
可王熙凤却表示自己非常无辜,荣国府的大事一向都是贾母拿主意,如今这种大事她可不敢不告诉贾母。
再说了,王熙凤到底是贾琏的妻子,是大房的儿媳妇。
如今出事的都是二房的人,她一个大房的儿媳妇,也不好怎么插手二房的事。荣国府大房二房不合的事情,京城谁家不知道,这要是传了出去,还不知道会被人怎么说。
这也是为什么王熙凤要把贾珍叫上的原因之一,贾珍是贾家的族长,他出面插手二房的事,就没人会说什么了,因为完全合情合理。
族长在理论上讲,那可是能插手族里所有的事情。
天色暗了下来,王熙凤仔细的吩咐了贾母、王夫人、李纨身边的丫鬟好好伺候好三人后,就去了前院。
她守了大半天,已经足够了,要她一直守在那里,要那些婢女做什么?
到了前院,贾琏等人还在核算赖家的家财。
“二爷、珍大哥,我听说已经查抄完赖家了,可找到了账册?”王熙凤开门见山的说道。
这可是重中之重,有了账册,贾家就能利于不败之地。
“找到了,你瞧。”贾琏连忙拿起一本账册,指给王熙凤看,然后愤愤不平的说道:“这些地方的田铺,都在赖尚荣的名下。
可我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些田铺,当年可是在我们贾家名下,后来收益不好,老爷又一直在做京官,对于外地的田铺鞭长莫及,所以才将其卖了。现在看来,分明是赖家在其中搞了鬼。”
王熙凤接过账册瞧了瞧,只有她记忆力的一部分,想来上辈子贾家建筑省亲别墅的时候,赖家还大捞了一笔。
“有了这个就好,兰台寺的那些御史就算想要硬抓着我们不放,有了这个我们也立于不败之地,这可要好好保管好。”王熙凤看向两人“不如这个先交给我,我放在内院,前院人多嘴杂,万一被赖家的姻亲偷去了,那可就坏事了。”
贾琏对此不置可否,但看向贾珍问道:“大哥,你怎么说?”
贾珍想了想,也点头“大妹妹收到内院也好,不过可要好生保管。”内院都是丫鬟婆子,尤其是王熙凤的院子都是她的心腹和陪嫁,算是赖家势力范围外的地方。
“我办事,珍大哥就放心好了。”王熙凤笑着说道,然后又问道:“对了,兰台寺那边打听消息的人,可打听出什么消息了吗?还有亲朋好友都怎么说?”
“兰台寺那边打听出来的消息,就是有人搞我们贾家纵奴行凶,应该是对应到赖家身上了。至于亲朋好友那里,派人过来吊唁珠哥儿的时候,也带了话来。
让我们放心,只是纵奴行凶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有其他情况他们会随时通知我们的,也会为政叔周旋。”贾珍笑着说道:“等明儿我们把东西准备好,往兰台寺那边一送,想来就没什么事了。”
“那我就放心了。”王熙凤闻言笑着说道。
的确这事还就真像贾珍说的那样,只要把赖家那边的账本往兰台寺一送,把赖家奴大欺主的罪坐实,现在皇上又没有收拾贾家的心思,这次的事件就算了结。
这也是王熙凤精心挑选的结果。
没错,无论是在荣国府大门前大骂贾家纵奴行凶诅咒贾家断子绝孙的老夫妻,还是跑去兰台寺告御状的人,都是王熙凤安排的。
上辈子王熙凤就干过,自己人告自己人的事情,这辈子再来一出也不奇怪。
只不过这辈子王熙凤懂了法,知道贾家没那么大的权势,不是有人告贾家造反也没事,所以才精挑细选了一件能够让贾家轻易洗脱罪责,又能扯上底下奴仆的案子。
当然王熙凤也没冤枉赖家,因为只有他们的确干过了那样的事情,王熙凤才能选出来。
不然你看荣国府那么多管家,为什么王熙凤就选了赖家了,原因就在于,他们做过的事多,好抓到把柄。
查抄赖家是第一步,王熙凤最后要达到的目的,就是贾琏之前想的那样,把荣国府所有的奴才家里都查抄一遍,然后剔除掉一些养大了野心的,这样才方便日后她日后管家。
现在第一步已经到达目的了,马上就要进行第二步。
王熙凤笑着对三人说道:“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听平儿说,二爷、珍大哥和蓉儿忙着查抄赖家的事,都还没来得及用膳了,我已经派人去准备了一桌酒宴,珍大哥和蓉儿今儿辛苦了,可得赏脸,喝了酒在走。”
贾珍本就是酒色之徒,闻言笑着说道:“你要是没准备好酒,那我可是不依的。”
“我让人取了两坛二十年的绍兴女儿红,珍大哥要是喝得不尽兴,还有其他的好酒,保管让珍大哥喝得尽兴。”王熙凤笑着说道:“珍大哥要是喝多了,在荣国府歇下也没什么,府上的房间门多得是,我派人会宁国府和珍大嫂子说一声就是。”
但王熙凤心里却在默默地想到【不让你和贾蓉喝醉了,我又怎么能进行第二步了,自然肯定要让你喝个尽兴】。
“还是大妹妹爽快,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肯定要喝个痛快才行,。”贾珍笑着称赞,然后又对着贾琏说道:“老二你也可不先跑,得陪我喝个痛快才是。”
贾琏闻言笑了起来“我就怕珍大哥,你到时候别被我喝趴下了。”
“我什么时候被你喝趴下过。”贾珍不服,硬是要和贾琏拼酒。
等酒宴端上来后,那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看得王熙凤心花怒放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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