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下。
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绝美少年,安安静静地坐在长椅上,一人一边。
背后是别墅主人种的红色玫瑰,在黑夜的陪衬下,娇艳又妩媚,斗色争妍,散发着本就特有的香味,幽香醉人,若隐若现。
但是,此刻,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
各自怀揣着心思,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盛允洲抿了抿唇,看了眼齐域,见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就连自己看了过去也没有躲闪,下意识地抿了抿唇,笑了笑。
其实,齐域待他挺好的。
他就是……就是有种……
自己心爱的礼物被别人剥夺了的感觉。
齐域好像……好像突然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了。
一想到,齐域以后也会有其他的人生轨迹,也会跟别的姑娘谈恋爱,也会有其他的朋友,也会牵着别人的手步入婚姻的殿堂,更会有自己的可爱孩子,一起生活一起度过他们的岁月。
他就真的好难过,好让人不舒服啊。
果然,自己还是个小孩子。
一点也都没变。
从认识齐域的时候,他觉得觉得,这样的漂亮娃娃就应该是自己的,就应该永远在自己身边。
现在漂亮娃娃长大了,很快就会不是自己了。
而且他可能……
还要离开这个漂亮娃娃了。
他真的……
真的好难过啊。
盛允洲笑着笑着,眼泪就开始莫名其妙地往下掉,就像是脱了线的珍珠,一个接一个,“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毫无征兆,就那么眼泪汪汪地看着齐域。
完全打了齐域个措手不及。
齐域一怔,不由得心里一紧,小心翼翼地托住了他的脸颊,低下了头轻声询问道:“怎么了?怎么哭了?”
盛允洲小的时候就喜欢哭,不开心了就跟他哭跟他闹,但是自从慢慢地长大,就算是被打疼了,血哗啦哗啦地往下流,他也会咬着牙忍着痛。
除了偶尔正常的生理反应,猝不及防会落滴泪,其他时候,齐域真的没见过他哭,就像今天这个泪眼朦胧的状态,这还是许久以来第一次。
心脏处猛的一下缩紧了,有些疼。
“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不哭不哭,盛允洲,说一下哪里不舒服好不好?”
齐域尽力忍着自己想把他拥入怀中的冲动,拿出了自己的口袋里的纸巾给他小心翼翼地擦着眼泪。
他觉得自己够了解盛允洲,但是此刻出现了这种状况,他觉得自己还是不够了解他,他应该对他再好一些,对他再了解一些的。
“齐域哥哥……”
盛允洲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眼泪依旧像是脱了线的珠子,一直往下掉着。
他好委屈啊,他真的好委屈啊。
他不想把他的漂亮娃娃拱手让人。
一点也不想。
他只想让他的漂亮娃娃一直在他身边啊。
怎么就这么难呢?
“……”
见他直接扑了过去,齐域还在克制的手不自觉地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将他小心翼翼地抱在了怀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自己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今天的月亮不太圆啊,明天很大概率会下雨啊。
怀里的人依旧哽咽不止,没一会儿他的衬衫就感受到了湿意,也能够感受到满满地委屈。
盛允洲,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这么委屈了?
是他吗?
是因为他昨天把他给咬疼了吗?
“不会有下次了,洲洲,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齐域轻声说着,还不忘轻拍着他的后背。
“……”
盛允洲从后面拽住了他的衣角,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洲洲,不哭不哭。”
“……”
过了好一会儿。
盛允洲才停了下来,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眼泪还挂在长睫毛上,眼眶红红的,仍旧是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仿佛齐域再说一句话,他就立马能哭给他看。
“我错了,齐域哥哥错了,洲洲不哭了好不好?”
齐域朝着他半蹲了下来,还低他半头,让盛允洲不用抬头看他了。
他伸手给他擦了擦眼角快要落下来的泪。
脸上的妆也让他给抹下来了,但是却显得越发的纯净了。
“齐域哥哥怎么会有错呢。”
“齐域哥哥没错。”
盛允洲摇了摇头,还不忘哽咽着反驳了他,明明哭得都快要打嗝了。
如此单纯不做作的盛允洲,搞得齐域更加无法招架了。
“那洲洲为什么哭?”
“……”
盛允洲没有说话,扁着嘴,眼泪又开始往下掉,仿佛突然变成了个小哭包,一点也不给齐域缓冲的空间。
他连自己为什么委屈都不知道!
明明之前自己什么都不说他也能猜到自己在想什么的。
他真的不关心他了!
“……”
这一哭,又打了齐域个猝不及防。
好在周围并没有其他人,盛允洲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泪里往下掉眼泪。
这种不出声又带着些许隐忍的哭,简直都快要让齐域心疼死了。
“不问了,不问了好不好?”
齐域带着的纸巾都给他用完了,只能一点点地擦着他眼角的泪水。
觉得不能让他再哭下去了,要不然明天眼睛该肿了,嗓子也该哑掉了。
“洲洲,我们回家好不好?”
“洲洲,哥哥带你回家好不好?”
“回了家,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不好洲洲?”
齐域柔着声音,十分耐心地哄着盛允洲,一只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
盛允洲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点了点头,脸上已经完全红彤彤的了,不知道是醉了导致的还是哭多了导致的。
两个人是不能在这待着了。
盛允洲的回应,总归是让齐域松了一口气。
他待会儿给几位长辈发个消息,告诉他们一声,免得待会儿再焦急地找他们两个。
齐域背对着他,半蹲了下来,扭头看着他拍了拍自己的后背:“上来,哥哥背着你。”
“……好。”
盛允洲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没有任何犹豫地趴在了他的背上,双手圈住了他的脖子,脑袋就那么埋在了他的脖颈处。
一动也不动。
仿佛哭累了一样。
“走,我们回家。”
“……好。”
……
月光下。
一个高大的少年背着另一个少年从暖光的灯光下,走进了黑暗中,两个人的影子越拉越长,直到交织在一起。
上了车。
齐域才拿出手机,给几位长辈各打了个电话,告知他们自己先带着盛允洲回去休息下,他可能有点喝醉了。
盛妈妈嘱咐他们路上注意安全,齐姨嘱咐他好好照顾盛允洲,齐域都一一应了下来。
挂掉电话,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盛允洲,他已经有些睡意了,眼睛都闭了起来,乖巧极了,不跟刚才哭唧唧的时候一样了。
齐域不由得伸出手搂住了他,帮他把挂在睫毛的几滴泪都给擦了去了。
低下了头一直看着盛允洲。
长长地睫毛盖住了他的眸子,无人看到他的神情。
……
下了车。
齐域背着盛允洲往回走,两个人静静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盛允洲像是在找寻舒适的位置,一直在齐域的身上蹭啊蹭的,茂密的头发蹭在他的脖颈处,痒痒的,人一点也不老实,仿佛刚刚在车里安稳睡着的人不是他一样。
“盛允洲,别乱动。”
“……”
盛允洲完全听不见,仍旧在使劲蹭着。
“……”
齐域只能强忍着不舒服背着他快步往前走,总不能把他扔这里,待会儿要是醒了,又要跟他闹了。
结果还没走到家门口,盛允洲就恍恍惚惚地醒了过来,抬头看了眼自己位置,又盯着自己趴在身上的这个人看了会儿,然后想也没想,就咬上了他的后脖颈。
真是一点也不留情,就好像吸血鬼的撕咬一样。
“……”
齐域脚步一顿,背着盛允洲的手都忍不住蜷缩了起来。
真不知道把他的脖子当什么了。
会咬的这么狠。
他忍着,没有出声,但是盛允洲就像是在发泄怒气一般,越咬越狠。
“洲洲,疼。”
齐域忍不住轻声道,并不寄希望于他能听明白。
但是,奇迹般的,后背的撕咬的力道轻了许多。
一会儿就停了下来。
大概是能听得出他的声音。
齐域无奈的摇了摇头,扭头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立马背着他往家里走去了。
这次没有把他放到自己家里,而是回了盛允洲家里,他家的密码因为他经常过来所以他都知道。
将人直接背到了房间里。
小心翼翼地把盛允洲放到了床上,帮他脱掉了外套跟鞋子,挑了挑房间里空调的温度,这才给他盖上了被子。
自己坐在了床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这才觉得脖颈处隐隐约约传来痛意,他扭头看了眼自己的脖颈,发现都咬出血来了。
“……”
看来是真的对于自己那天耿耿于怀啊。
齐域无奈的摇了摇头,帮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这才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走了出去,再进进来时,手里端着一杯蜂蜜水,给他放在了床头处。
还不忘拿出药来,低下头帮盛允洲把脖颈处自己咬出来的地方涂了涂,他的皮肤就是容易红肿,明天就应该看不出来了。
……
当天晚上。
外面的雷声阵阵,闪电也像不要钱一样,把整个城市都给照亮了。
雨就像是从天空中漏了一个洞,倾倒下来的一样,瓢泼大雨,冲刷着这座被燥热包围的城市。
突然就凉了下来。
但是外面完全黑透了,让人没法开窗看一下。
打第一个雷的时候,床上的人就浑浑噩噩地坐了起来,然后还没等雨往下落,就抱着自己的被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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