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暑气消退不少,  矮小的土屋里却依然闷热难耐。

    人们陷入了沉睡,没有人注意到喧嚣不止的蝉鸣在某一时刻突然停了下来,周围的温度有了变化,  丝丝缕缕的凉气钻进了屋里。

    这是一间很小的屋子,  屋里有一张窄小的床,床上躺着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年,他的身量高,曲着一条腿,  另一条腿伸直后,  脚踝正好搭在床沿上,越发显得这张床逼仄窄小。

    夜间燥热,  他只穿了一条裤子,  上身赤裸着,看着清瘦,  身上却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  宽肩窄腰,  肌肉匀称,既有少年人的青涩又隐带着一丝滚烫的灼热。

    他闭着眼睛,  随着气温的下降,微蹙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

    若是有第二人在场,定然会惊恐地发现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女人,她仿佛是凭空出现在屋里,  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循柔往那张垫着桌脚的破桌子上扫了一眼,  上面除了一个搪瓷杯子,还有一只银镯子,  整个屋里最值钱的就是那只银镯子,  却被人随意地扔在了桌上,  不见丝毫珍视。

    看了看银镯子,又转头瞅了眼床上的少年,循柔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恶劣。

    今夜比往日凉爽了些,屋里的暑气被尽数逼退,只余下沁人的凉意,尽管这种凉意透着股阴冷,但在炎热的夏日依然是极为难得,可以让人舒坦地睡上一觉。

    气温忽然骤降,阴冷滑腻的触感缠上了他的腰腹,渐渐地往他的胸膛上滑去,白玄商顿时皱起眉头,像是被梦魇住了,有了几分意识,身体却动弹不得,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循柔俯下身子,一把冰凉顺滑的头发垂落下去,她朝着他的耳朵轻轻吹气,往他的头发上瞟了一眼,伸手捏起一根发丝,用力地揪了下来。

    看着他因疼痛而皱紧的眉头,循柔极为愉悦地轻笑了一声,扔掉手里的头发,在他的肩上轻拍了一下。

    身上的压迫感骤然消失,白玄商猛然惊醒,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喘着粗气,胸膛起伏不定。

    下一瞬他忽然转头,漆黑的眼眸直直地扫向桌子,瞳孔微微一缩,那里坐着一个女人,一个美丽到近乎妖异的女人。

    这个突然出现在屋里的女人,诡异又绮丽,她有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发尾微微卷曲,肌肤雪白,嘴唇红艳,姿态婀娜地坐着桌子上,白色的裙子十分贴合曼妙的身姿,裙摆下露出一双线条优美的小腿。

    “你是谁?”白玄商的眼中升起深深的戒备和警惕。

    循柔双腿交叠,倾了倾身子,托着下巴,红唇轻启道:“你可以猜一下。”

    乡下的女人衣着打扮都很保守,大多数都穿着单调的灰蓝色,头发不是梳成辫子就是剪成短发,即使在县里,白玄商也没见过有人像她这样把露胳膊露腿,两根细细的带子挂在肩上,随着她俯身的动作,胸前的白腻若隐若现,只看了一眼,他就移开了视线。

    诚然,她是白玄商见过的最美的女人,但也是他见过的最不正经的女人。她不是村子里的人,却在深更半夜出现在他的屋里,换做其他人多半会往鬼狐上想,但白玄商不信鬼神,也懒得管她是什么东西。

    她的目光不避不闪,直勾勾盯着他瞧,白玄商抓过一旁的衣服,穿好衣服后,径自走向门口,发现门栓是关着的,顿了一下,他打开了屋门。

    月光照进来,映在白玄商的身上,眉目清冷孤傲,他看都没看她,“怎么来的就怎么走,不要吵到别人。”

    忽地一阵凉意浸染周身,白玄商抓着门板的手一下攥紧,手上青筋凸起,他浑身僵硬地看着眼前这张阴森可怖的脸,喉咙滚动了两下。

    门外站着一个歪着脑袋的男人,脖子的一侧裂开一道大口子,几乎撑不住脑袋的重量,仿佛下一瞬那颗脑袋就会像一个大西瓜一样啪的一声摔到地上。

    这个男人是村子里的人,不久前从山上摔下来,折断了脖子,当场死亡,前几天刚下葬。

    眼见为实,白玄商此前从来没见过鬼,这下亲眼目睹,才知道这世上真的有鬼。

    一只雪白的手臂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脖子,循柔暧昧地楼抱着他,在他的耳边轻轻地道:“好吓人啊,你可要保护我。”

    她趴伏在他的背后,轻飘飘的,感受不到一点重量,只有阴冷的气息往骨头里钻。

    白玄商暗骂一声,没等他喘上一口气,背后的女人身体忽地变沉,险些让他晃到腰。

    门外的男鬼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眼睛里流露出惊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真是稀奇,原来鬼也会害怕。

    白玄商意识到趴在他背上的这个东西,远比刚刚逃走的男鬼要可怕。

    “怎么了?”她的脚尖轻轻地蹭着他的腿,声音柔媚婉转。

    这样的举动让白玄商明白了这个女鬼的意图,她要吸他的精血。

    “流氓罪是要拉去枪毙的,你可以去找别人。”

    他的道德底线显然也没高到哪去,循柔曼声问道:“比如呢?”

    “村口的老张,打了四十年光棍,阳气很足。”

    循柔看着他的侧脸眯起了眼睛,他着实是个漂亮干净的少年,可惜说出的话不中听。

    “你的阳气也很足啊。”她在他的颈间轻嗅了一下。

    他沉默了片刻,开口道:“那你来吧。”

    循柔微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放弃抵抗了,她转到他的身前,试探着解开他的衣服。

    他轻靠着门板,非常配合。

    循柔拉开他的衣领,手伸进去,摸了摸他光洁的胸膛,瘦是瘦了点,但手感还不错,她看着他的眼睛,捏起一块皮肉,用力地拧了一下。

    他的肌肉绷紧,眉心微蹙。

    不得不说,欺辱起白玄商来,会获得成倍的快感。

    没等循柔松开手,一把笤帚就狠狠地敲打在了她的身上。

    她侧了一下脸,说实在的,她有些没回过神来,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被人打,那是用一把笤帚,声音响亮,用足了力气。

    白玄商看了一眼循柔的手臂,连一点红痕都没留下,他果断地把手里的笤帚扔了,“听说笤帚能打鬼,看来不是那么回事。”

    循柔抬头看向他,他的衣领被她扯开,露出一小片光洁的胸膛,凌乱的发丝下是一双漆黑的眼眸,即使穿着粗布衣服也依然是清俊淡雅,给他换上那身长衫,立马就能品出几分白大师的傲人风采。

    循柔这才知道,原来他年轻的时候就这么嚣张讨厌。

    她抓起了笤帚,冷冷地瞥过眼来,幽幽地说道:“或许不能打鬼,但一定能打人。”

    他是在找死!

    白玄商垂了垂眼,他手里还握了一盒火柴,也不知道鬼怕不怕火。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还没来得及验证,她就已经一把抓过了他,把他拖拽到屋外,带着他飞过了院墙。

    白玄商发现她的力气惊人,一只素白的手抓在他的手腕上,像一个冰冷的铁钳,既然挣脱不开,他就不再费力了。

    他家后面有一片小树林,打眼望去,黑漆漆的一片,夜深人静,无人打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是他喊破喉咙也没人救得了他。

    循柔满意地收回目光,把白玄商扔到了地上,像扔一个不值钱的垃圾。

    白玄商靠着树干,漆黑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

    循柔蹲下身子,拿着笤帚对他说道:“为了不打扰你爷爷休息,我特意把你带到了这里,你说我贴不贴心?”

    白玄商忽地抓住她的胳膊,一阵天旋地转,循柔被他压在了身下,他迅速划开火柴,火焰蹭的一下亮起,照亮他清俊的眉眼,“还有最后一个,不试一下总是不甘心。”

    数根火柴一同点燃,循柔躺在地上,冷冷地看着他。

    白玄商拿着火焰靠近她,在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又停了下来,直到火焰烫到指尖,他才把火柴甩到了地上。

    火星溅到了循柔的身前,她的身体虽然坚硬无比,但衣服不是。

    白玄商和她同时看了过去,胸前的衣服被火星烧出了一个洞,不算很大,但位置有些微妙,隐约可以窥见几分春色。

    循柔抬头看向他,面无表情地道:“你完了。”

    是的,白玄商已经意识到了。

    循柔推开他,拿起了一旁的笤帚,不知道是不是被鬼气影响,还是白玄商特别欠揍,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戾气。

    压着他狠狠地打了一顿,他的闷不吭声更加助长了她的气焰。

    他挣扎了一下,“别打脸。”

    到了这会儿,他知道想逃过去是不可能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提出些许要求,要是脸上带伤,他没法跟爷爷交代。

    循柔可不管那么多,抬手就想朝他那张小白脸上抽,只是抬得太高了,衣服扯了一下,原本被烧出的洞,刺啦一声又扯开了一些,顿时春光乍泄。

    她抓住胸口的衣服,怒气高涨。

    白玄商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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