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兰一直很清楚她所选择的道路不会一帆风顺, 但从未想过这么快就有人死了,父亲的话给有一点迷茫的她一些勇气,下一刻,她便看向沈娴语, 这个在她心里最厉害, 也最懂她的姐姐, 声音带着那么一丝丝的脆弱,询问道:“二姐姐,外祖母是被我害死的吗?”
果然。
听到这话, 沈家人并不意外,心里更加难受。
“她是自杀!”
沈娴语大声地说道,然后,目光凌厉地看向来秦家报信的人,“沈娴兰,稍微用你那愚蠢的脑子想一想, 就知道这其中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有沈沐轩在,没什么真相是他挖不出来的!”
沈沐轩:“!!!”。
行吧。
这个时候就不计较沈二的没大没小。
“再有, 你觉得你害人了吗?你觉得你选择的路是错误的吗?回答我!”沈娴语的声音又大了一些。
“没有!我没有害人!”
沈娴兰大声地回答:“我选择的路也没有错, 凭什么?凭什么这世间男子靠科举理所当然, 女子想要参加就天理不容!这不公平!”
作为小白花。
她很少如此大声的说话。
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的失态,她哪怕是曾经绝食饿得两眼冒星星的时候形象都是美得。
外祖母死了,她肯定是伤心的。
只是,说是她害死了外祖母, 她绝对不认!
“我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
沈娴语上前, 拍了拍她的肩膀, “很好, 以后若在遇上这类的事情,你就这么问自己,我想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嗯!”
沈娴兰用力地点头。
“走吧!”
沈娴语开口,“爹,大哥,三妹妹,我们去秦家瞧瞧!”
沈庭松和沈沐轩点头,他们也不会让人乱往自己闺女脑袋上扣屎盆子的,再说,这事今天早朝已经有了决定,那绝对不是自家丈母娘自杀就能阻止的事情。
刚走出青松堂,苏溪就赶了过来。
额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水,红扑扑的脸,气喘吁吁的样子让他看起来很是秀色可餐,目光担忧地看着沈娴兰,“没事吧?”
“没事!”
已经恢复了的沈娴兰摇头,对着苏秀问道:“你应该也知道了吧?我打算靠科举?”
“嗯!”
苏秀点头,然后是一脸鼓励地说道:“你那么聪明,那么有才华,可能能考得很好的,加油!”
沈家人:“!!!”。
他们刚刚还担心苏秀是来退亲的。
结果。
人家竟然是真的赞同,就有几分搞不懂了,特别是沈老太太,难不成是她太久没有出去走动,所以已经和外面那些正常人的想法不一样了?
行吧。
不管怎么样这对三丫头算是好事情一件。
“秦家的事情我听说了,你别多想,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苏秀气都还没有喘匀就开始安慰沈娴兰,然后,一个不小心崴了脚,还好沈沐轩动作快扶住了他,同一时间,沈娴语的手心多了一张纸条。
“没事吧?”
沈娴兰询问道。
“没事!”
苏秀露出腼腆的笑容。
沈家人:“……”。
这苏秀的身体有些弱啊!
不对!
下一刻,他们就想到了,苏秀人家可是今年的探花郎,大梁的状元,榜眼,探花哪一个不是文武双全的?
所以,苏秀在装!
突然就想到之前,二丫头的提议。
算了。
当初三丫头自己也说浪漫的。
沈沐轩:“……”。
刚刚就不应该扶他,让他摔倒更惹人怜爱。
“我要去秦府看看!”沈娴兰对着苏秀说道,至少此时此刻她真的觉得苏秀是她见过最好的男人,也是她最爱,最懂她的,此时的她内心感动得不要不要的,除了二姐姐,亲爹和大哥都没有苏秀这般地丝毫不犹豫地支持她,他真的是太好了,她生出一种和他过一辈子也不错的念头。
“我陪你!”
“好!”
沈庭松,沈沐轩,沈娴语:“……”。
他们是不是该消失。
去秦府的马车上,沈娴语将手中的纸条打开,那张十分喜欢笑的脸上此时一片冰冷,“大哥,你看看吧!”
沈沐轩接过。
眉头是越皱越紧。
“怎么会?秦家外祖怎么可以这么说?”
上面记载了秦御史对着他夫人吼的所有内容。
“都说娶妻娶贤,你的贤惠呢?早知道有今日,当初我就不该娶你!”
“你看看你教出的女儿,除了哭还会什么?你的外孙女倒是厉害啊,想要考科举,她一个姑娘家要不要脸啊!怎么着!她还想要骑到我的头上吗?”
“都是你的错,沈家那么多的姑娘,为什么就她那么的不守妇道,都是你遗传给她的!”
“哭,你有什么脸哭,我那一句说错了吗?”
……
后面还有许多过分的话语,没有一句脏话,却句句都侮辱性极强的,沈沐轩都不能够想象,年龄和自家祖母一样大的秦家外祖母怎么可能受得了。
垂眉。
“你想怎么做?”沈沐轩问。
沈娴语摇头,“为了三妹妹,暂时什么都不能做!”
沈沐轩挑眉,这可不像沈二的风格,他都这么生气,他不信二妹妹不生气。
“我什么都不做,可你和爹不一样,秦御史不是厉害吗?秦家应该也不止他一个人走仕途,打压他们,排挤他们,我想这应该不需要我教吧,你和爹应该得心应手!”
这叫什么话!
他们虽然会,但离得心应手还差得远呢。
“我等着三妹妹骑到他头上的那一天,这么辱骂自己的发妻,我要让他的后半生都活在憋屈之中,没有一日畅快的那种!”
沈沐轩侧头,看向自家二妹妹。
到底没有问出她是怎么在这么快的时间内知道如此详细的。
只是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
很快,前面马车里的沈庭松和沈娴兰也看了纸条,后者气得浑身颤抖,“怎么可以!外祖父怎么可以那么说外祖母!”
他就没有想过,这样的话出口,世间又有几个女子能受得了的。
“他心胸狭窄,嫉妒沈家,也嫉妒你!”
沈庭松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也怕,秦家一个拿得出手的后辈都没有,我是他女婿却比他位高权重,他心里难受,沐轩是他的继外孙,职位依旧比他高,比他受皇上看中,他心里更加不好受,若是你考科举,进入朝堂,以后官职比他大,他估计是接受不了的!”
沈娴兰:“……”。
她突然就想到了那一次,她在展览馆占据了主厅的事情。
只是。
“那他可以冲着我来啊!”
欺负外祖母算什么本事啊!
“你姓沈,他不敢,因为他知道,一旦他喷你,我和沐轩不会眼睁睁地看着。”
说白了就是欺软怕硬!
“他不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秦御史应该很清楚,即便他这般地发泄一通,也改变不了什么
的,可他还是想图一个心里痛快!”倒也不说图自己痛快是错误,关键是对方能力不够,估计还有点自卑,所以只能对着自己的妻子发火,怎么说呢?沈庭松更看不起他了。
沈娴兰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这难道就是二姐姐所说的,强者向更强者拔剑,弱者向更弱者拔刀!”
“就是这个理!”
既然自己闺女已经决定要走仕途了,沈庭松就决定改变一下教育方式,做父亲的该说的他一点都不会吝啬,至于能领会多少就看她的天赋了。
秦府此时已经挂上了白帆。
看着白色的灯笼在秋风中摇晃,看得人心里平添了几分悲凉。
一行人正准备往里走,被拦住了。
“我们老爷说了,沈家其他人皆可入内,沈娴兰不允许进入秦家!”管家硬着头皮说道。
沈庭松看着管家!
沈沐轩也在看着。
疯子沈二露出不正常的笑容。
倒是沈娴兰和苏秀看起来最正常。
管家:“!!!”。
压力好大。
如若不是老爷下了死命令,他都快要顶不住了,这一双双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大哥,我怀疑秦御史谋害发妻,你现在召集锦衣卫,围了这秦府!”沈娴兰正要说话,被沈娴语阻止了,后者嚣张地说道,“我沈二的妹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看看谁敢阻止!”
她又不走仕途,名声什么的于她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
三妹妹就不一样了。
管家瞪大了眼睛,看向沈庭松,希望他能够阻止沈二的胡说八道。
然而,沈庭松:“……”。
一脸的清冷。
沈沐轩就更加明显,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信号弹,管家还是有眼力的,“等等,沈大少爷,等等,我先去禀报老爷,不要发信号,千万不要发信号!”
很快。
管家就出来了,脑门肿了,恭恭敬敬地请他们进去。
沈娴兰看着已经入殓躺在棺材中的外祖母,哪怕是画了妆,依旧能看得出红肿的眼睛以及脖子上那绳子勒出来的痕迹,眼泪啪啪地往下掉,“外祖母,我是兰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下一刻。
哭得伤心的沈娴兰就被一名眼里带着恨意的年轻男子推开,跌坐在地上,“你还有脸来!”
秦家人看向沈娴兰的目光是一样的。
沈庭松和沈沐轩直接就冷了脸。
沈娴兰深吸一口气。
一向娇气的她没有管手掌心的擦伤,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跪在棺材前,认真地磕头,秦家人还想去推,被沈沐轩和苏秀拦住了。
等到磕完头,沈娴兰也不觉得她和秦家有什么好说的。
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老婆婆出现在沈娴兰的面前。
沈娴兰认得,那是她外祖母的陪嫁丫鬟,一生未嫁,是外祖母院子里的管事嬷嬷,“表小姐,这是老夫人让奴婢交给你的!”
嬷嬷知道他们家老夫人很委屈,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会那样想不开。
最先发现老夫人上吊的人就是她。
老夫人就留下了这么一封信以及一张纸条,让她务必将信交给表小姐。
所以,嬷嬷将信藏了起来,秦家所有人都不知道。
沈娴兰深吸一口气,将信打开,越看哭得就越厉害,她以为外祖母会埋怨她,会责怪她,毕竟是因为她,外祖母才会被辱骂,可是没有。
外祖母竟然十分地支持她。
“兰儿,可能是绝望得心存死志,以至于我现在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回想我这一生,在家听从父母的教导,出嫁后
尽心尽力地相夫教子,在我以为我是幸福的,应该可以享清福的年纪,遭遇了当头一棒,原来一切都只是我以为。”
沈娴兰甚至能够想象自家外祖母写这封信时心里是多么的难受。
“若是我还年轻,或许我会想到和你外祖父和离,然后开始新的人生,可我已经老了,没有那么精力,也不想再折腾了,千万不要为我的离开而难受。”
怎么可能!
外祖母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可能不伤心。
“我一直就说,我们家兰儿是最聪明的孩子,现在依旧是这么想的,能把你外祖父气成那样,也是本事,别理那个糟老头子,也别去恨他,他不值得,以后秦家就少来。”
沈娴兰用袖子将眼泪抹掉,深怕泪水掉落在信纸上,模糊了字迹。
“兰儿,你是外祖母的骄傲,你的行为告诉我,原来身为女子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外祖母希望你能坚持走下去,千万不要像外祖母,活到一大把年纪被骂的时候连顶嘴的话都说不出口,离开丈夫和儿孙就活不下去,好孩子,你是幸福的,有那么疼爱宽容你的家人,外祖母也会一直保佑你的,真心希望我的兰儿能够成为大梁的第一位女官,要真有那个时候,你一定要来我坟前告诉我,外祖母在底下也会为你高兴的。”
一封信到这里就结束了。
“外祖母!”
这一次,沈娴兰是真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如若是她以前没有锻炼过的身体,估计已经晕过去了。
沈家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哭。
一边哭还一边分享,“二姐姐,我外祖母,我外祖母她,她支持我考科举,她说,她说,她希望我能成为大梁的第一位女官!”
沈娴语有些诧异,随后心里就生出一股敬意,伸出双手抱住小白花妹妹,拍了拍他的背,“那你就更加不能令她失望了。”
等到沈娴兰的情绪稳定下来,沈家人有沈庭松带头,一个个去棺材前行礼。
至于秦家人,直接被他们忽略了彻底。
离开的时候,沈庭松看着秦御史,“希望秦大人没有忘记皇上的话,不管你心里怎么不情愿,沈娴兰的名声是不容污蔑的,否则,等同于叛国,所以,请你以后再难受也三思而后行,老夫人的悲剧我不希望再发生一次,你若是执迷不悟的话,锦衣卫不是摆设!也别当旁人不知道老夫人为什么自杀!”
秦御史的脸色发白。
对上沈庭松的目光,那双清冷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对方知道一切。
怎么会!
他明明令人封锁了一切啊!
然后想到锦衣卫,目光看向沈沐轩,后者知道他误会了,也没想着解释,甚至露出一个血腥的笑容承认了下来,没错,他们锦衣卫就是这么厉害,无孔不入,无事不知,怕了吧?
若是以前因为长辈的关系对他还有几分尊重的话,那么此时此刻,沈沐轩心里就只剩下厌恶了。
他和秦家外祖母没怎么接触,但不放他想象啊,秦家外祖母和他家祖母差不多的年龄,若是谁敢那样骂他祖母,哪怕是他的亲爹,他都会忍不住拔刀的。
当然他父亲也绝对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啧啧,御史的嘴,夺命的刀,秦大人,以后口下积德,否则会遭报应的哦!”
秦御史脸色白得更加厉害。
他不后悔吗?
悔得肠子都青了。
若是时光能够倒流,他哪怕自己气死也不会那样的骂气质的。
可是,知道老妻上吊死了以后,再后悔有什么用,只能将一切推到沈娴兰这个罪魁祸首身上,这样他的心里才能好受一点,统一秦家上下的口径是为了子孙着想,毕竟他的名声若是坏了,秦
家也就跟着完了。
如若沈娴语知道他心里想法,只会撇嘴!
虚伪。
秦老夫人的事情只引起了小部分人的关注,比如皇帝派人敲打秦家,再比如以往和秦家有交情的家族也决定要慢慢地疏远。
因为御史们的轰炸,表扬。
梁都的百姓知道了沈家三小姐沈娴兰。
不是之前的八卦,更多的是她的聪慧,才华。
对于老百姓来说,过目不忘那真的是非常了不起的本事。
什么!
一个女子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出了一本诗集,御史们还挑了几首代表性的作品读了出来,好些人不懂,但听着就特别厉害。
什么!
展览馆主厅里皇帝的画像是沈娴兰画的,大梁的战神和军神也都是她画出来的,那一副神秘梦幻的星空图也是她画出来的。
……
百姓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这姑娘,真的是好厉害!
然后想了想,不愧是沈二的妹妹。
这一天所有人都在讨论沈娴兰,甚至好些人专门花了三文钱去展览馆看主厅的画,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些画是出自一个姑娘的手,介绍的时候也是介绍画中的人物以及事迹,如今在仔细看,哪怕是挑刺的人,也跳不出意思的毛病,好些人都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姑娘!
镇国公府,身为国公夫人,听到所有人都夸沈娴兰,皱起了眉头。
对于他们这样的世家贵族,名声太盛也不是好事情,沉思了一个下午,等到晚上自家男人回家后,询问他,“皇上究竟想做什么?怎么让御史们将沈娴兰夸上了天,难不成皇上移情别恋,又或者沈五一个替身已经不够了!”沉思了一下,“沈三姑娘和沈二长得也不像啊!”
云震日:“!!!”。
夫人怎么就想到了这些。
“你明日就知道了!”
第二天,御史们直接就扔出一个炸弹,沈娴兰要参加科举。
百姓们直接蒙了。
科举!
是他们想的那样吗?
考取功名,然后在朝为官?
可是沈三是女子啊!
“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可是女子怎么了?女子是缺胳膊少腿了,还是没有脑袋,女子没有比男子少什么,为什么就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就不能做?”御史们也很难受,这样的观念对于他们来说也毁三观啊,然而,就像是皇帝所说的那样,他们不做有的是人来做。
至于百姓已经熟悉了他们的脸。
呵呵。
百姓们是在乎他们的脸吗?不,是在意他们口中说出来的东西。
他们奋斗到现在容易吗?
不容易。
所以,不得不熬夜不断地背稿子,对着自己洗脑。
百姓们点头,好像是挺有道理的。
可是。
女子真的可以吗?
“大梁现在急缺人才,陛下说了,无论男女,只要有本事的,都可以当官!”
说再多,都没有皇上的一句话管用,因为在百姓眼里,皇帝的话,那是圣旨,不可能有假的。
“沈娴兰只是第一个,不管你们心里怎么想的,我已经打算督促家中女子努力读书,……”。
听到御史这话,百姓们开始思考。
虽然女子靠科举很令他们震惊。
但是女子读书好像一直都有,天水书院不也有女学生吗?
这是不是说明他们家的女娃子也能进书院。
有脑子聪明的想到这里,科举什么的还太遥远,但若是自家女子识文断字,以后找夫家是不是能找更好的
。
反正都是免费的。
于是,等到御史们下台后,立刻就有人跑到最近的基础书院询问,得知女子的待遇和男子一样,可以免费启蒙三年,书本,笔墨纸砚也是免费提供的,好些人立刻就给自家闺女报了名。
这样的行动派是少数。
更多的人还是在观望,讨论。
比如男子和女子坐在一起读书像什么话。
女子若是读了书,以后还会安安分分地待在家里吗?
老百姓的讨论牵扯不到沈娴兰。
但上层就不一样了。
天水书院都炸了了。
齐书涵直接就蒙了。
所以,若是兰儿成功中举的话,明年就要和他一起参加会试了吗?
随后眼里爆发出热烈的光芒,不愧是兰儿,不愧是他喜欢的姑娘,真正是太厉害了。
有人佩服她的勇气,就有人批判她的不知所谓。
一个女子,会做几首诗,画几幅画就以为了不起,科举是她能参加的吗?
到时候落榜,不仅她会成为笑话,整个沈家都会跟着她丢脸的,真变成那样,她估计都没脸出门见人了。
“你说什么!”
在天水书院,沈娴兰不仅仅有齐书涵这样的痴迷者,还有这一批数量不小的追求者,一听有人偏低自家女生,那能忍!
一句话落下,拳头就上去了。
然后变成了打群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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