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难得有这么乖巧的时候，李乘舟感觉一颗心都快化在宋瓷的这双泪汪汪的眼睛里了。
“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宋瓷抿着唇摇了摇头：“现在不想。”
也是，刚刚经历过这种事，现在应该没什么食欲。
李乘舟没逼他，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他叮嘱宋瓷好好休息，这才拿着手机出了病房。
是公安局那边打来的电话，想与他了解一下事情经过，李乘舟先是简单的解释了一通，说医院现在有一位当事人，让他们可以找当事人问话。
这件事情虽然造成的事故不是很严重，宋瓷跟那位粉丝没什么大事，但是情节比较恶劣，因此李乘舟还是在之前报了警。
警察来的时候李乘舟去病房看了一眼，宋瓷又睡过去了。
他站在女粉丝病床边听粉丝跟警察叙述整个事件的过程，跟着警察看了这位女粉丝说过的她们组织起来的那个大群里的聊天记录，越看越心凉。
这位女生在群里没怎么发表过言论，一直都是看其他人聊天，商量对策。
李乘舟看之前没想到为什么会有女生内心这么阴暗，山上的那次见面只是她们的一部分计划，后面还有一些，李乘舟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
要不是宋瓷摔下山，之后会怎么样李乘舟根本不敢想象。
警察提出要把女生带回去录口供，李乘舟虽然对这个女生也抱有一丝怨恨，但还是建议让她先在医院休养一天，等好些了再去也不迟。
等跟警察这边沟通好以后，天色已经有点晚了，病房里很暗，李乘舟进去的时候没有开灯，而是打开了宋瓷床边的一盏小夜灯。
昏暗的灯光可以让李乘舟不受阻碍，也不至于太亮影响到宋瓷。
难得的在这么安静的环境里与宋瓷共处一室，李乘舟什么也不做，就这么托腮看着睡梦中的宋瓷。
睡着了的人没有了白日里面对自己时的张牙舞爪，安静得不像话。
但是没过一会儿，宋瓷的脸上突然有了类似于痛苦的表情，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李乘舟抚都抚不开。
这是怎么了？梦到什么了露出这样的表情。
李乘舟有点担忧，又不好叫醒他，只能坐在一边干着急。
“呜……”宋瓷一睁眼，看到的就是李乘舟近在咫尺的脸。
眨巴了两下眼睛，宋瓷猛地抱住了李乘舟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肩膀不停地抖动，小声地抽噎。
李乘舟被他吓了一跳，轻拍着他的后背，放轻声音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沉默了一会儿，李乘舟以为宋瓷不会回答的时候，宋瓷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宋瓷毫不客气地在李乘舟衣服上蹭了蹭，蹭了他一身的鼻涕眼泪。
“梦见我魂体分离了，我在天上飘着看你们，你们却看不见我，所有人都看不见我。”宋瓷抽噎着说完，才后知后觉有点不好意思。
摔了一跤又昏了几个小时，他居然忘了自己跟李乘舟现在关系复杂，自己刚刚的举动好像有点太过于亲密了。
但是在噩梦里醒过来看见李乘舟的一瞬间，他真的没有忍住。
宋瓷松开李乘舟，不去看他的眼睛：“我、我有点饿了，李乘舟我想吃东西。”
李乘舟哭笑不得，果然没有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至少在宋瓷这里是这样。
不过他刚刚受了伤，又刚睡醒，不能吃什么大鱼大肉，李乘舟把病床上的桌子支好，将还温着的粥摆上桌子，一一打开摆好。
宋瓷看着白的反光的粥，还有清淡的一点油都看不到的青菜，抬头不确定地看了一眼李乘舟，满脸写着几个大字：你逗我玩呢？
李乘舟就知道宋瓷会是这个表情，没等宋瓷谴责他就主动开口解释道：“等你好了从医院出去，带你去吃好吃的，想吃什么都行。”
“……”宋瓷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这算什么，提前给他画个大饼？
不过宋瓷还是接受了这个饼，毕竟他还是比较信任李乘舟说的话，说要带自己去吃应该就会去的。
宋瓷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小脸皱成一团，有点嫌弃的看着绿油油的青菜，还是在李乘舟的目光下乖乖吃掉了。
吃完之后李乘舟收拾了桌子，给宋瓷在后面垫了个靠垫让他靠着，出去把保温盒洗好了，这才坐下来与宋瓷面对面。
屋里开了灯，刚刚还没怎么，现在一安静下来气氛就有点太过于压抑，宋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打开手机刷着玩。
李乘舟自然能感觉出来宋瓷情绪的变化，之前没有机会跟宋瓷好好聊一聊，刚好趁着这个时间说清楚。
李乘舟将椅子拉近宋瓷的床边，轻声开口：“宋瓷。”
宋瓷手抖了一下，故作镇定：“怎么了？”
李乘舟的眼睛悄无声息从他的手上移到脸上，淡淡的笑了笑：“其实经过了这件事以后，我也想过是不是真的是我做得太过了，明明你还没有答应。”
“从今天开始我会收敛的，所以你也不要感到有压力。如果我说了什么话或者做了什么举动让你觉得厌恶了，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以后就不会再发生了。”
李乘舟觉得自己一点都不靠谱，说出去的话根本没做到过多少，至少说不会让宋瓷受到伤害，抑或是丢他一个人，他都没能做到。
宋瓷一直默默地听着，视线定格在一个地方微微出神，李乘舟说完以后他也不知道腰如何反驳他。
说其实他并没有什么压力吗？可是自从李乘舟说出喜欢自己之后，与他单独相处总会觉得有些尴尬，要说确实有压力，但自己又并没有很反感。
所以他也不知道，于是就只能沉默。
李乘舟看着宋瓷，喃喃道：“但是我不会放弃的。”只要有一点可能性，他都要努力一把。
宋瓷没听清，也没问，开口道：“我……”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每次到这种关键时候，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穿插进来打断。
宋瓷捞过手机，上面显示“姐”。
宋昕地电话果然还是打过来了。
宋瓷从醒了开始就一直等着宋昕的审判，果然该躲得躲不过，该来的还得来。
“喂？姐。”
宋昕此时坐在宋宅的沙发上，一脸冷漠地说道：“第几次了？”
问他第几次了，有事没能第一时间告诉她。
躲不过，宋瓷只好都招了，毕竟李乘舟已经报了警，警察都出面要解决的事肯定瞒不住宋昕。
于是半小时后，宋昕就出现在了病房门外。
宋昕刚风风火火地踏进宋瓷的病房，担心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瞥见了窗户边上站着的李乘舟。
怎么又是他。
宋昕皱眉，每次宋瓷出什么事总要跟李乘舟有点什么关系。
这次两个人单独上山的事宋昕是知道的，难不成宋瓷摔下山是因为他？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宋昕现在只顾着担心宋瓷，根本没能分心出来思考到底是不是真的因为李乘舟。
她话里面带着浓浓的怒气和责备之情，还待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被宋瓷拦住了。
“姐！你干嘛这么跟他说话？”
“你都这样了还护着他呢？宋瓷你能不能关心一下你自己？”
宋瓷抓住宋昕的手着急解释：“姐，我这样了又不是因为他，跟他没关系的，你别冤枉人家。”
宋瓷安抚宋昕的情绪：“我在电话里不是跟你说了嘛，是因为……呃，一些粉丝？”
宋昕“哦”了一声：“听见你说住院了就没注意。粉丝？粉丝能害你滚下山？”
“应该是私生粉吧？我也不知道，到时候警察会查出来的，你就别担心了。”
宋昕一屁股坐下来，跟宋瓷说了会儿话，见宋瓷有气无力的样子，不准备再打扰他了，于是站起身道：“今天不早了，你早点睡，看你应该没什么大碍，我公司还有点事情要出了就先回去了，明天一早就来看你。”
宋瓷点点头。
宋昕出门之前看了李乘舟一眼，与他对上了视线，跟李乘舟使了个眼色这才出了门。
李乘舟了然，抬脚跟了出去。
宋昕在楼梯拐角处站定，看见李乘舟走过来直截了当地说道：“李乘舟，我不管你跟我弟弟有什么仇什么怨，他心大感觉不出来，你要是真的对他做什么事，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番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李乘舟却不恼也不害怕，他知道宋昕是护弟心切，刚刚在进门的时候没有直接动手就已经很好了。
李乘舟直视着宋昕的眼睛，大大方方地承认道：“不，您误会了，我跟宋瓷没有仇也没有怨，我喜欢他。”
宋昕愣住了。
“你说什么？你喜欢……宋瓷？”
“嗯，”李乘舟笑着，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他。”
“不过您别觉得宋瓷哪里做的不对，我喜欢他只是我单方面的喜欢而已，他虽然知道但是并没有同意。”
宋昕松了口气，虽然她本身并不是什么接受不了同性恋的人，但是别人跟她没关系，这件事放在宋瓷身上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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