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柏燃忙到夜里九点多才有时间休息，上了车，单佩忍着笑，说：“我给你发个视频，保证你今晚睡个好觉。”
柏燃兴致缺缺，但还是说好，拿过手机。
一点进微信，就能看到置顶的顶着小龙猫头像的“辰辰”。
微信是今天早上在车上才加上的，当时谢亦辰拿过他手机捣鼓了半天，还不许他看，没想到居然给自己备注了这么不害臊的昵称。
“辰辰”头像还顶着个数字5，是没来得及看的新消息。
柏燃正想点进去，却先看到单佩发来的视频。
【谢亦辰舞蹈室直拍（爆笑）4】
柏燃挑了下眉：“这是上午拍的？”
“对，马沸拍的。”
“小鸡小鸡，母鸡母鸡母鸡母鸡母鸡母鸡，咕咕day，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咕咕day……”
旋律一响起来柏燃就没忍住笑了一声。
少年面无表情地拱着手，学着小鸡走路，又扭腰又摆胯，毫无偶像包袱。
明明跳着这么可爱的舞，望着镜头的眼神却透着杀气，下巴扬着，一副全世界老子最吊的样子。
视频里其他练习生的笑声几乎快盖过音乐。
但很快舞蹈老师的身影也出现在视频里，跟在一脸冷酷的谢亦辰身后一起跳，喊着：“大家一起来啊！”
这句话才说完，一个有点眼熟的红发男生突然也窜进镜头，笑着和谢亦辰互动，他的动作明显更有律动感，也很放得开。
渐渐的，舞蹈室里虽然还是笑声一片，大家却都活跃了起来，以至于始终冷着脸自顾自跳的谢亦辰也没那么突兀了，但他不可一世的模样依然是这群孩子里最耀眼的那个。
舞蹈结束后，大家都出了一身汗，舞蹈老师点评谢亦辰：“跳得不错，虽然看得出确实没什么基础，但节奏都踩在了点上，也很有力度，很有柔韧性，最重要的是，你能控场，作为爱豆，就要把自己当成舞台中最闪耀的那颗星。”
等柏燃看完视频，谢亦辰发了第六条消息过来。
【想你。】
柏燃微微一顿，往上翻看。
【哥，你去忙了吗？】
【我今天上了一节舞蹈课，一节声乐课，一节形体仪态。】
【没有我以为的累。】
【看到消息了回我，我去加练了。】
【哥，我从早上你离开的那一刻就开始想你了。】
柏燃想了想，回了一个字。
【嗯。】
又回：【今天表现不错。】
对面显示正在输入，没多会儿发来了一连串的消息。
【你看到了？是不是马沸把视频发你了？】
【快删除！】
【不许看！】
【你快删了吧哥，求你啦，别看嘛~~~】
【你还不回我？不要看嘛~哥~~~】
柏燃笑出了声。
这是他第二次笑得这么欢了，惹得单佩苗苗她们都忍不住看他。
柏燃当然不会删除，他甚至缓缓打下了四个字。
【小鸡小鸡。】
【收藏了。】
谢亦辰：“……”
他脸上还有练舞流下的汗，擦了一下，却也没忍住笑了声，回：【你看得开心吗？】
【不错。】
【那你收藏吧。】
、
这些天的行程虽然排得很满，但对柏燃来说，反而算得上是休息，一旦去剧组，工作起来是不分昼夜的。
虽说要推迟几天进组，开机仪式柏燃还是准时到场了。等他周日晚上回来，一下飞机就接到了他母亲姜璐的电话。
姜璐在电话里问他忙完了没有。
“刚忙完，才回来。”
姜璐便道：“那我一会儿去看看你吧。”
柏燃皱眉看了眼时间：“已经这么晚了，您早点休息吧。”
姜璐：“这不是才七点多，天都还没完全黑呢。”
姜璐执意道：“就这么说定了，你在家等我一会儿。”
“算了，”柏燃只好妥协，“我过去找你吧，刚好在车上。”
姜璐却道：“你赶紧回家吧，我跑一趟不累，和你不一样，你就别跑来跑去了。”
柏燃还想说什么，姜璐却已经把电话挂了。
知道姜璐要来，苗苗和刘小晨就决定只把柏燃送回家，明天再接柏燃赶通告。
车子才过拐角，就看到一俩宾利停在院门，姜璐已经到了，被司机搀着缓缓从车上下来。灯光下，姜璐着一袭月白旗袍，盘发精致，雍容华贵。
不管见多少次，苗苗都不由感慨，果然得是这样岁月不败的美人才能生出柏燃这样的绝色。
姜璐也看到了柏燃的保姆车，没有急着进去，只接过司机递来的蛋糕盒子，等车子停到面前，看到柏燃下来，才笑道：“回来了。”
柏燃点点头：“进去吧。”
苗苗和刘小晨忙打招呼要走。
姜璐却道：“你们要走？不一起进去吃个蛋糕吗？”
苗苗诧异问：“谁生日啊。”
柏哥不是今天生日啊。
姜璐挽了下鬓边的发，笑道：“今天是我生日。”
“生日快乐阿姨。”苗苗连忙嘴甜道喜。
刘小晨也跟着说了声生日快乐。
“谢谢，一起进去吃个蛋糕吧，吃完再走。”
苗苗看了眼柏燃，等柏燃颔首同意了，才喜滋滋跟进去。
姜璐将蛋糕递给苗苗，接过柏燃脱下来的外套：“今天的工作累吗？”
“还好。”今天赶了三趟飞机，先是飞去h市补拍广告，再是飞去横店参加开机仪式，最后回来，好在一切都很顺利，不然也不能七点多就回来了。
飞来飞去当然累了，但没有必要多说。
姜璐没有细问，只笑道：“余皓说你没空，我就让他们把生日宴提前了，这样晚上你要是在家，我还能过来和你一起过。”
柏燃抱歉道：“今天没能陪你是我不对，这次是因为之前有点事已经推过一次行程了，不好再变卦……”
“你不用解释，”姜璐笑意温柔，“你也永远不用和我道歉，妈妈都知道的。”
那双明亮好看的眼睛望着柏燃满是柔情。
苗苗感叹，真不愧是母子俩啊，这样的眼睛看谁谁顶得住。
柏燃显然顶住了，一边拆蛋糕盒子，一边问刘小晨：“带打火机了吗？”
刘小晨还没回答，姜璐就道：“不用走那个形式了，我没带蜡烛。”
柏燃便不再说什么，拆开蛋糕，果然就见里面只有一块外形精致可口的水果蛋糕。
姜璐在柏燃的帮忙下，将蛋糕分成了四块。
柏燃道：“我马上就要进组，不能吃太多。”
“你已经够瘦了，吃一点没事的。”姜璐看着实在有点心疼。
柏燃也不想扫兴，还是把蛋糕都接了过来。
吃到一半，柏燃去取了一个盒子出来，递给姜璐：“生日礼物。”
“谢谢。”姜璐看了眼，是条手链，笑道，“费心了，柏杨也从国外给我寄了条项链回来。”
柏燃道：“她给你打电话了？”
柏杨在国外公费留学，硕博连读，还有一年应该就能回来了。平时没事，柏燃这个亲哥哥都很难接到她电话。
姜璐：“是啊，那丫头总是一板一眼的，读书读得有点呆呆的了，除了跟我说句生日快乐，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想起柏燃跟她话也不多，却又不能怪谁，不由轻叹了口气。
姜璐没有久留，吃完蛋糕略坐了会就说要走，让柏燃好好休息。柏燃送她到门口，抱了她一下，说了生日快乐。
姜璐想说谢谢，却听柏燃的手机响了起来。
“抱歉，我接一下。”
看到柏燃连来电显示都没看就接起电话，眼底淡泊的情绪还似有些消融，姜璐不免意外。
可能是这些年来对这个儿子的歉疚，姜璐对柏燃的情绪感知变得比以前敏锐，她确认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看到柏燃真正放松愉悦的状态了。
离得近，姜璐隐约能听到电话里的声音，热情肆意，像夏日正午的阳光，很不讲道理地穿破了夜晚的阴影与沉郁。
“哥，我给苗苗发消息了，你到家了是不是？”
“嗯。”柏燃看了眼姜璐，“我这边有点事，晚点给你回电话。”
“什么事啊，比我想你还重要的事吗？”
柏燃尽量板着脸：“你想我是很重要的事吗？”
“当然了，我每时每刻都忍不住想你，鲁迅先生都说了，时间就是生命，有一秒不能想你就是在谋财害命。”
“鲁迅先生没说过。”听着他泛甜的语气，柏燃唇角不自觉地上扬，说，“就这样，先挂了。”
“喂……”
柏燃没有再给他花言巧语的机会，飞快挂了电话。
姜璐凝视着他嘴角的那一抹尚未隐去的浅笑：“男朋友？”
“不是，”柏燃摇头，“谢亦辰，你还记得吗？”
姜璐微怔：“是他？”
她当然记得了，那小子从小就黏着柏燃，一开始知道她是柏燃母亲的时候，对她还很客气，后来知道她抛弃了柏燃，在柏燃高三那年选择再婚，还逼得柏燃才成年就要带着妹妹独自讨生活。她再去找柏燃，谢亦辰只要在就不会给她好脸色，有时候还会拦住她，说柏燃不想见她，甚至问她还有什么脸来见柏燃。
姜璐被他说得很愧疚，但其实也有点烦他，只是不好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如今事情过去了，倒是能平常心看待了。她想了想问：“他应该成年了吧？”
“嗯。”
姜璐对柏燃的事情不是很了解，每次有点什么事都是要多探究一些的，就又问：“他这么多年一直和你联系着吗？”
柏燃不太想解释，就说：“差不多。”
姜璐：“我那天遇到她妈妈……”
她说着先转了一圈：“我这身旗袍就是他妈妈亲自为我量身定制的，好看吗？”
“好看。”柏燃知道梅兰玉有一手好手艺，回梅家后，和嫂子一起成立了一个走高端定制路线的国风品牌。
姜璐笑道：“她那天还说，孩子大了管不住了，没想到在你这倒是一如既往地黏着你。”
柏燃想起什么，问：“梅阿姨是这么说的吗？”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想起姜璐和梅兰玉没有深交，应该不知道具体情况，柏燃没有再多说什么。
姜璐也没有理由继续逗留，坐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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