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洋平一个人在卡座上，一边喝着果汁一边关注着吴艳那边的动态，不一会儿见两人同时起身离开。
楚洋平以为她会往自己这边来，站起来刚准备打招呼，却见她只是看了眼自己，和那男人一起向外走。
要是过去阻拦，免不了又是吵一架，甚至激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楚洋平想着，决定跟出去。
两人没有走出大门，按了6楼的电梯。
胡茬男没有到前台，直接带吴艳进了房间。
呸！就是冲着约炮来的，不要脸的老男人！洋平心里咒骂。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给申健一打了电话。
申健一借着酒意要钟灵善送他回家，又在门口红着脸试图再次挽留她。
“我发烧刚好。还喝醉了。”
钟灵善怎会看不穿他的心思，也没说什么，送他到了卧室，还烧了热水，泡了一杯茶。
“我不太会照顾人的，你将就些。”她说。
申健一摇摇头，喝茶时眼神也从未从她的身上离开过。
“从前我喝醉酒，大多是自己一个人。”申健一想了想，又补充道，“洋平和小艳照顾过我。”
“他们是怎么样？”
“他们两个人……都很细心。但你更好。”
“为什么？”
申健一放下了茶杯，盯着他，微笑地反问道：“你说呢？”
钟灵善两颊飞红，却没有躲闪他火热的眼神，四目相对，房间里弥漫了暧昧的香气。
无论是从前克制的申健一，还是此刻酒后格外情动的他，钟灵善不得不承认，他太迷人。
来时还有些担心，深夜二人，他又喝了酒，会不会不够克制；
此下她更担心自己，会不会不够克制。
情动的人是谁？
“看你也没什么事了，你快睡觉吧……我就回去了。”钟灵善说。
“不，我酒还没醒。我在网上看到过，说人喝醉酒后，要是平躺着睡，可能会因为呕吐而窒息，很危险的……”
钟灵善抬眼看他一本正经找借口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
申健一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我重新说。我想你再陪陪我，好不好？”
她点点头。
钟灵善去换了壶热水，端来坐在了他的床边。
申健一试图找一个话题：“嗯……你平时在家都做什么？”
“看看书，看看电视。”
“电视机……是什么牌的？”
“嗯……索尼。”
“网购的吗？”
“不是，从店里买的。”
“质量怎么样？”
“没、没坏过。”
“那还挺好的……多少钱？”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哦……”
申健一没有再说下去，只觉得自己蠢爆了。也许应该问看什么书，或许还能谈下去？
“你都喜欢看什么书呢？”
“以前读张爱玲，最近挺喜欢东野圭吾。”
“哦，也是从书店里买的吧？”
“是啊。”
“那一定是正版书了。”
钟灵善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一笑，申健一觉得自己更蠢了，为什么不讨论剧情呢？自己明明也看推理小说的。
“我……可能头还有些晕……”申健一解释道。
钟灵善摇摇头，也盯着他，她觉得，享受极了。
这时申健一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楚洋平打来的。
“一哥，睡了吗？”
“当然没有。我们还……”
“你们？钟灵善和你在一起吗？”
“对，她……在照顾我。”
楚洋平有些犹豫了，想了想，还是说：“实在不想打扰你们，但是艳姐要酒后乱性。”
“什么？”
“我在樱花6层客房楼道等你。”
“我知道了。”
“灵善，洋平的电话，小艳好像出了点事，我得去一趟。”
“这么晚了，很严重的事吗？”
“还不知道。”
“你还醉着酒，我陪你一起去。”
这话说完，两人都才反应过来——灵善，他刚刚这么叫她。
申健一带着钟灵善一起打车来到了樱花酒店，与楚洋平会和。
“跟我来。”洋平将申健一带到房门前。
“来硬的行么？”申健一说。
“她自愿来的，艳姐要是下定决心，我们拦得住么？而且……她也要面子的。”
吴艳刚脱掉了上衣靠在床上，那男人正用他的胡茬摩擦她的双脚。
这时手机铃声又响起。
“你朋友真关心你啊。”男人一边嗅她的脚趾一边说道。
吴艳看了看手机，是来自申健一的短信：
【我在门口】
她一脚踢在了胡茬男的鼻子上，瞬间鼻血就流出来。
“看来咱俩没缘分。”
吴艳抹了两下眼泪便开门出去，申健一果然就站在自己面前，只是旁边还站着钟灵善。
申健一：“你干什么呢？”
吴艳：“玩。”
他拉起吴艳的胳膊往外走，楚洋平看了眼里面的胡茬男人还穿着衣服，终于松了口气。
胡茬男拿着吴艳的丝袜走出了房间，递给楚洋平，道：“你替我还给她吧。”
“……”
“唉。”男人摇了摇头笑道，“我还是魅力不够啊。”
“你还可以，是对手太强劲了。”
“你觉得我还可以？”
“挺有型的。”楚洋平随口一说。
胡茬男转而玩味地盯着楚洋平，盯得他浑身发毛。
“那……你朋友走了，你要不要给我个补偿，房都开了，进来玩会儿？”
他伸手戳了下楚洋平的胸膛，楚洋平一下弹跳起来，一阵恶心，赶快离开了。
申健一拉着吴艳到了室外，说：“你吹吹风，清醒一下。”
“陪我喝酒。”
“不喝。”
吴艳看着他，沉默了一分钟，问道：
“阿一……我任性吗？”
“从来不。”
“那让我任性一回吧，我就是想喝酒。”
“你想喝酒，我改天专门陪你。今天不能再喝了。”
一阵风吹来，几人的酒气一下散去多半。
吴艳伸手捋了下自己那头干练的短发，语气恢复了一向的沉静：“我刚才就是喝高了，现在好多了，你快回去吧。”
“我在这儿看着你。”
“走吧！别啰嗦了，在黄日天的地盘上我能出什么事？再说还有洋平呢……麻烦你跑这一趟了，快回去，都这么晚了。”
吴艳看了看他身边的钟灵善，穿着单薄的短袖衬衣——出来时急，钟灵善的校服外套落在了申健一的家里。
“你一个大男人穿这么厚，让人家小姑娘在外面跟着你吹风，有没有长点脑子！”
吴艳脱下了自己的上衣，递给钟灵善，
“我长袖，不冷，你穿我外套回去——”
“谢……谢谢艳姐。”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她又看看手表，对申健一说，“你在外面浪惯了，以后得改改，快送人家回家，这都几点了。”
申健一也看看表，已经十二点了。确实自己习惯了放任的状态，可钟灵善家里还有人，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回去毕竟不合适。
“……是我考虑少了。”
他打了辆车，打算将钟灵善送回去。临行时再次嘱托楚洋平照顾好吴艳。
吴艳：“行了，做好你的护花使者！”
申健一上车前想了有一分钟，突然对她说：“小艳，我不是重色轻友的人，你们几个都是我的好兄弟，谁有事我都不会不管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是不是尚未散去的酒精的作用，申健一这一路上脑子里都是吴艳的那串意义不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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