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未等到白苏和云筑带林府的消息回来,镇远候府的诸位听到她醒来的消息便纷纷让丫头们递了话过来说要来看她。。

    林素萼连忙让人给自己重新梳了头发盘了发髻,又漱口净了脸,直把自己打理的一丝不苟看不出狼狈之态才作罢,拿着铜镜端详的时候瞧见比起之前倒是又消瘦了几分,下巴尖尖似个锥。

    面色又有些苍白羸弱,看起来倒真的是一个弱柳扶风的病美人了。

    先到的是湘姨娘母女,两人给她她带了根人参补气血用,说不上好参却也也是珍贵心意,林素萼笑着让人收下了。

    陈婉坐在她床边红着眼睛道:“当日可把我吓死了,还好菩萨保佑让嫂嫂平安无事。”

    林素萼拍拍她的手安慰她,又问湘姨娘道:“姨娘可有让医士给婉儿瞧过,受了惊吓也是不好的。”

    湘姨娘怜惜的看着她道:“她已经吃过几天定惊安神的药了,多谢二少夫人关心。”

    几人又聊了一阵儿,后面听说夫人和大少夫人正往这边过来,湘姨娘便带着陈婉向她告辞,王氏一向不喜她们两个,两人也不愿在她面前白招些奚落,所以也就常常规避着躲开。

    林素萼让玥儿送两人出去,几人走时她瞧见跟在陈婉后面的竹青,额头上果然磕了一个鸡卵大的包,看起来实在颇为滑稽,难怪玥儿之前憋笑成那个样子。

    玥儿刚送完湘姨娘母女出了院子,还没转头就碰上了王氏和余娴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王氏一向爱讲排场,身后跟着丫鬟婆子一大堆人,撑伞的,提炉子的,还有几个端着托盘,乍一看不像是来探病的倒像是来示威的。

    一大堆丫鬟婆子都挤在正堂里,内室里就留了王氏和余娴,王氏坐在刚才湘姨娘坐过的位置上干巴巴的慰问她,不乏就是让她好好养病按医嘱吃药之类的话,只是话说到最后又透出一股责怪之意,说是当时元宵那晚她若安安分分待在家里就没这么多事,现在生了这样的事给家里也弄得多了些是非。

    林素萼不欲同她争辩,她的话只充耳不闻,只是适当的时候假装乖顺的应上几句。

    神思放空的时候视线难免落到王氏身后的余娴身上,往日八面玲珑的人此时也是低眉顺眼沉默不语,莫非她也受了什么刺激不成?只是顾着王氏在场林素萼也不好问出口,只是猜测也许还是同她院子里闻、申两位姨娘的事情有关。

    林素萼不是个话多的人,如今养着伤也没什么心情去和王氏做出一副婆媳关系好的样子,王氏只觉得她木讷无趣,还没坐一会儿就坐不住了,便随意叮嘱了她几句就又带着人离开。

    只留下一些包装华丽的糕点和一些补气血的药材,药材让人放到库房里面收起来,糕点却不好处理,她如今也吃不下这样重油重舔之物,陈瑞文也一向不吃王氏的东西,想来最后还是要赏给下人吃了。

    后面的时间,陆陆续续的又来了些隔壁两府的亲戚,幸好她们都是三三两两结伴而来,大概也是考虑到她刚刚醒来身子虚弱,大家也都是略微坐着安慰了她一些话,然后各自留下看望的礼物就离开了。

    这一番忙到傍晚时分总算是没有人再登门拜访的样子,林素萼实在口干舌燥,莲蕊及时递上白瓷盏装的茶水,她喝了一口长舒一口气道:“阿弥陀佛,之前被刺伤都没这么痛苦,如今再来几个人,今天只怕就折在床上了。”

    丫鬟们在屋内四处灯架上点了灯,昏暗的屋内一下子又明晃晃亮堂起来,陈瑞文也打了个哈欠捧着书从暖阁里面出来坐在她床边,林素萼紧张问道:“打扰你休息了吗?”

    他摇摇头将书放到一旁道:“那里头隔音尚好,我早早就自己醒来了,只是怕打扰你们这才等了一会儿。”

    又温柔问她:“累不累?”

    林素萼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手抚在肚子上:“累倒是不累,就是有些饿了。”

    她昏睡的这四日里面堪堪也只是进了些米汤、参汤这类的东西,如今难免觉得腹中饥饿,陈瑞文弯唇一笑,当即叫丫鬟在外头圆桌上摆饭,又亲自服侍她起身穿衣。

    说是穿衣,其实只是穿了一件红绸撒花的长袄罩在外头,因她伤口正在恢复,不敢让让衣物摩擦到伤口,所以只穿一件厚袄子不叫她受寒就是。

    起身时看见他摆在一边的书,书名只两个字,名叫《六韬》,她曾经也略略翻看过,知道是一本讲兵法的书,他从前常看一些风花雪月的诗集,不知道什么时候倒看起这个了。

    被人扶着走到外头,只见摆着的也都是些清淡的素粥菜,唯一的荤菜还是摆在桌子上的当归炖鸡汤,林素萼倒是不介意吃这样淡口的菜,只是陈瑞文是个咸辣口味,也怀疑他是否也吃得下吗?

    陈瑞文看出她在想些什么,笑着替她舀了一碗汤道:“你如今有伤在身,吃不得有辣荤腥之物,到时候我在一边鸡鸭鱼肉吃的欢畅,岂不把你馋死?”

    原来是照顾她,她喝着他舀的汤心里甜甜蜜蜜的,总是仍不住抬眼去观察他,他吃饭时候的各种动作也是优雅端庄的,咀嚼咽食的时候也从来不会发出一点琐碎的声音。

    此时一看,像极了一个有着良好修养的世家公子,一如两个人初见的时候,那时候他不管是在荒郊里和她一起吃烤饼还是蹲在破庙中和她分食烤番薯,动作永远都充斥着一种贵气,那时候她就觉得他是不同寻常的。

    现在也是一样。

    期间白苏和云筑也回来跟她回话,白苏嘴皮子溜,所以由她回道:“老爷和夫人说了,少夫人您才醒来必定身子还不太受得住,所以今日如果过来只怕也是打扰,不若明早上再过来看望少夫人,让少夫人您先好好休息一下。”

    林素萼乐滋滋道:“还是爹娘心疼我。”

    说着便让两人下去吃饭,又将之前王氏带过来的点心赏赐给她们两个,两人欢欢喜喜应下捧了点心出去了。

    吃完晚饭林素萼便让丫鬟准备热水想要沐浴,陈瑞文却不准她,只道:“你伤口还沾不得水,你要是觉得身上不干净让人给你擦身就行。”

    “或者娘子不介意的话让夫君我亲自来也可以。”

    他这话说的她脸上一羞,直接嗔视他道:“谁要你来,不要脸!”

    当即也放弃了沐浴的想法,只带了玥儿和莲蕊进去伺候她擦身,长发倒是用水重新梳洗了一遍,本来冬日是不常洗头的,只是她知道当日疼的出了汗,这几天过去了也不知道头发里面糟污成什么样子。

    洗完头后她就懒散地斜靠在方椅上,一手搭着扶手垂着头好让一边的莲蕊和玥儿给她涂抹上玫瑰制的花露油,玥儿给她细细涂着花露油道:“这大冷天的您何苦洗这一遭,等下要是受凉了可怎么办。”

    林素萼在那里绞着手指玩,低声道:“我可不愿受一点脏污,之前昏迷不知道就算了,如今醒了再不洗的话,等下他要是睡在我身边闻见什么怪味,那我这辈子都要羞死了。”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莲蕊和玥儿相视偷偷一笑,这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执意洗的头。

    玥儿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的,您和少爷都做了夫妻了,什么没见过,怎么还担心这个?”

    林素萼听出她话中戏谑,面上当即一阵发烧,伸出手就去拧她手臂:“坏丫头,还敢调戏起主子来了,我今天可不饶了你。”

    玥儿被她拧的像条蛇似的左右躲避,嘴巴里面笑个不停,再不敢待在她身边,把拧头发用的毛巾塞到莲蕊手上后就躲开跑到一边给她烧炭盆烘头发。

    这一下子就过去了好些时辰,等到林素萼穿着雪烟缎中衣出来的时候,陈瑞文已经收拾好靠坐在床上,手上执着之前那本兵书看的认真。

    实在奇怪,从前也不见他对兵法谋略之类的事情感兴趣,如今怎么就到了手不释卷的地步了?

    他看见她出来后亲自起身去扶她躺倒床上,她睡在里侧去看他,正巧他也看过来,一双凤眼亮的惊人,里面仿佛蕴含着无限情意。

    她害羞的将被子往上拉拉,被子遮挡至眼睛下面的位置,闷声道:“你不看书看我什么?”

    只见他笑笑道:“书中哪里有你好看。”

    这人,怎么愈发肉麻起来了,她只是受了个伤又不是死了,他这样珍重只让她感觉有些受宠若惊的无措。

    她招招手示意他低下头来,陈瑞文以为她有话要讲,当即低下头去,却没想到脸颊边贴上一个温软的亲吻,香喷喷的一个吻,和她本人一个样。

    她软软说道:“你也好看,天下第一好看。”

    他咧开嘴,眼中似有万千星光,抵着她的额头笑道:“玉娘,快些好吧!”

    她嗯的一声应下,羞答答一笑将他推远:“你看你的书去,我要睡觉了。”

    他乖顺不再打扰她,见她闭上眼睛后自己也重新拿起书看了起来,在看过去她已经温顺的睡着了,她的呼吸声很清浅,落在他的耳朵里却让她无比心安。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昏睡太久的缘故,林素萼很早就醒来了,她睁着眼在黑夜里适应了一会儿,这才勉强能看清周围景象。

    他枕着手侧躺在她身边似乎睡的很安稳,她也不敢打扰他只能一动不动,就是有些担心等下他醒来手臂会不会酸麻疼痛。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一阵公鸡打鸣的声音,看见他眼皮子动了几下后她连忙闭上眼睛。

    “闭眼睛做什么,我都看见了。”

    她动作太慢还是被他发现了,于是重新睁开眼睛笑的狡黠道:“我不闭上,等下你睁开眼睛看见我就该吓一跳了。”

    她又有些好奇:“你平时都这么早醒的吗?”

    他嗯的一声应下笑道:“一日之计在于晨。”

    说着掀了自己那一边被子就起床了,起来的时候还将被子仔细掖好怕冷风钻进去让她着凉。

    司琴和司书两人进来熟练地给服侍他穿衣洗漱,等到他洗漱好之后她也说着要起来了,陈瑞文惊讶道:“天还尚早,外面还没放亮,你起来做什么?”

    她撒娇道:“反正我也睡不着,整个人躺在床上骨头都快散架了,还不如早点起来看看书。”

    她一撒娇他就束手无措,心都软了下来,便让司琴去叫莲蕊和玥儿进来服侍她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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