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用‘与我母亲的死亡有关’或者‘也许参与了’一类的委婉字眼,旺达想,那么她掌握了很重要的证据,不能劝她要相信父亲一类的。
所以旺达保持沉默,等着对方组织好语言继续往下说。
“我无意间找到了妈妈的尸检报告单,我是说,真正的那份——”
克洛伊不怎么情愿地被弗莱送去考克斯大厦,又一次。她父亲把这叫做实习,但也没见哪里的实习生权利比部门主管还大,每天随意迟到都不用卷铺盖走人的。
她走进主管特地安排的单向玻璃隔间,不到半分钟又出来了。
“嗨,你有看到除了我之外的什么人进去过吗?”
克洛伊自觉语气非常好,然而她面前瑟缩了一下的同期实习生可不那么认为。
“没有吧没有至少我呆在这儿的时间里没有,或许,或许你可以去看看监控”
“我知道了,谢谢你。”
她的态度很恶劣吗,还是她长得太吓人了?不至于吧。不管心里怎么嘀咕,克洛伊还是面带亲切笑容与对方致意才走开。
再次进入隔间。
她昨天走之前随手放了一截头发在桌角,是与文档陈列架平行的东西向,但是现在它直挺挺地躺着,呈南北向。中央空调那么高,不会有风能吹到它,这个小房间的窗户也并不是通向外面,不会有自然风——这些都不是问题。
真正的问题是半拉开的抽屉里放着一个薄薄的信封,上边写着考克斯小姐亲启。
克洛伊有一瞬间怀疑上边有什么哥谭特色毒药或者某些一触就渗入皮肤的化学物品,考虑了十几种让人化验的可能后还是觉得不去麻烦那么多人了,万一是她小题大做呢。
她目光集中在信封上,任由思绪乱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伸出右手去解左袖口装饰性的扣子。半晌,摸到别在不前不后处的一根细针,轻轻地戳在信纸上。
十五秒,毫无变化。
克洛伊扯张面巾纸仔细擦了擦原本就干净的针尖才把它别回去。
这是一封邀请函,请她今晚四点参加,呃,古罗马的聚会?罗门的聚会?
地址倒是很眼熟,只是她没想到那个地方跟非法夜市似的,白天晚上两个样。
落款的位置画了四条竖着的波浪号,以1,2,1的形式排列着,组成一个菱形。
克洛伊承认她喜欢玩解密游戏,前提是不在现实生活里。她也不打算调监控,毕竟对能做到在这里来去自如的人或者其他什么玩意儿来说,抹去痕迹只是小菜一碟。
那么问题就变成了,她到底要不要去看看。
假设对方是敌人,那现在敌暗我明,说不定去了就是自投罗网;也不排除对方是局里人的可能,把她拖进来增加混乱和筹码。当然,最好的情况,克洛伊瘫在椅子上叹了口气,她衷心希望这只是个恶作剧。
“所以你去了,而且有新发现。”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在哪找到的尸检报告单,父亲的某个秘密保险柜吗?”克洛伊对旺达打断她的行为有点生气,但她也知道那不是生气,要是旺达没有这么会看气氛就好了。你骗谁呢,克洛伊在心里对自己说,要真是那样的话你一开始就不会交这个朋友。
“万一呢,”旺达说,“父女版蓝胡子,父亲给了你所有钥匙和密码告诉你不能打开某个地方或者东西,然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们天真又好奇的克洛伊情不自禁打开了安妮斯朵拉的馈赠,她看到了她最不愿看到、不愿相信的东西,同时伴随着惊雷乍响,父亲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高高扬起斧头——”
“旺达!”
克洛伊语气嗔怒,脸上却有了一丝真正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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