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南萍这么一昏, 所有人都吓坏了。
这可是丰成集团的千金啊,可千万不能在他们的医院出事啊。
大家手忙脚乱的将杜南萍送到病房。
顾河集轻蔑的哼了一声,别开头,连看都不想看这么恶心的女人一眼。
但是, 火气上头的时候, 他撕碎了所有的伪装, 将十四年对杜家的怨气全都发泄到了杜南萍一个人身上。
等冷静下来,顾河集瞬间冷汗直流。
杜南萍是一个没有什么攻击性, 很温柔的女人,他们相处了十四年, 甚至除了一些必须伪装的东西, 大部分时候都是杜南萍迁就他, 这就导致十四年的习惯,让他已经不知不觉把杜南萍当成了一个可以随意对待的女人。
然而杜南萍的身后是杜家, 是杜夫人,是杜董事长, 是丰成集团,并不是真的可以任由他随意对待的女人。
顾河集汗水从脸上滴落了下来。
哒哒哒。
高跟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病房的门打开。
杜夫人一张脸冷到了极点,她走过来, 一巴掌甩在顾河集的脸上,刚做好的美甲十分的修长,直接在顾河集脸上留下了四道印子。
杜俊休随后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看着顾河集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笑话。
杜夫人比顾河集要矮上十公分,然而此时此刻, 她站在那里,就像一个高大的可怕至极的怪物。
顾河集不敢回嘴,不敢还手。
杜夫人冷冷的质问:“谁给你的胆子在南萍面前提起常殊祯?”
“我……”
啪!
又一巴掌甩在了顾河集脸上。
“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顾河集两边脸都留下了血痕。
杜夫人怒道:“顾河集,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俊俊和你的真实关系,但是你给我记住了,十四年前,南萍和常殊祯出车祸,常殊祯死了,南萍精神崩溃自杀未遂,是你自己图谋不轨,心术不正,借着自己和常殊祯几分相似的脸哄骗了南萍,你贪污我杜家的富贵,这十四年,你身上穿的,用的,我杜家也没亏待你。说白了,你就是自己上赶着卖给了我杜家。既然是卖,就别想在这里给我充大头,谈尊严。”
杜夫人走到一旁坐下,下巴微微抬起,冷冰冰的语气里是高高在上的傲慢,和对低等人士的轻视。
杜夫人:“别说俊俊跟你没有血缘关系,就算有,他也姓杜,是我杜家的孙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能没有关系?”
顾河集弱弱的反驳,“我是南萍的丈夫,是他的父亲。”
“父亲?你配吗?”
杜夫人轻蔑的一笑,杜俊休走到杜夫人身边乖巧坐下,“爸爸,听奶奶的话,一会儿等妈妈醒了,好好的跟妈妈道歉,说你是一时糊涂,胡说八道。”
顾河集瞪大了眼睛。
杜俊休才十三岁啊。
十三岁就成了彻彻底底的杜家人。
不对。
杜俊休叫杜夫人奶奶。
以前他是以入赘的名义进的杜家,所以杜夫人要求杜俊休叫她奶奶叫杜董事长爷爷,他也没有表示反对。
因为反正以后杜俊休继承了杜家,姓氏这种东西随时可以改过来。
而现在这一次,他才突然明白。
从头到尾,杜夫人就只打算要杜俊休一个孩子,根本没有想过让杜俊休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妈,不。”
顾河集换了称呼,“杜夫人,你可真狠啊。”
杜夫人细微的挑动了一下眉梢,她和杜董事长沉浮商场几十年,哪一次不是险象环生,要是连这点心狠都没有,早被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顾河集冷笑,“杜夫人,你狠,你的种更狠,可是那又怎么样?你说我卖给了你们杜家,那我现在不卖了,你能怎么样?你不是怕南萍受不了又自杀吗?好啊,咱们就来比比看看到底谁更心狠,谁更心疼杜南萍。”
杜夫人眸光一凌,看了一眼门口,然后病房内走进来四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
杜夫人冷冷的说道:“把他绑床上,告诉医生,顾先生病了,精神分裂,胡言乱语,让他给他注射镇定剂,不要让顾先生到南萍面前口不择言。”
“是,夫人。”
“你们敢!”
顾河集想跑,可是这是九楼啊,门被堵了,难道从窗户跳下去吗?
四个保镖都是专业的,人高马大,他一个长期不爱运动的中年老男人能有几个力气在人家手里挣扎超过十分钟?
很快,顾河集被绑了起来。
医生过来给他注射了镇定剂。
而另一边,杜南萍躺在病床上,身体就像过电一般的颤抖。
她的脑子真的快炸开了。
模模糊糊的记忆中,她好像和某个人商量好了私奔。
然后高速公路上,后面有无数的车在追他们。
前面一个远光灯打过来,一切都失控了。
车子急速打转。
她被牢牢的钉在安全带上。
驾驶座上的男人脸砸在了方向盘上。
她天旋地转。
好不容易车停下来,她只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不,不要……”
杜南萍凄惨的叫着,从床上坐起来。
杜夫人疲惫的看着她。
杜俊休握着她的手,“妈妈,你好了?”
“河集呢?”
杜南萍就像失控的可云一样问杜夫人,“河集没事吧?我们是不是出了车祸?”
“没有,你记错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杜夫人安抚着杜南萍,“已经过去了,都过去了,南萍,你看看,这是你的儿子俊俊啊,他已经这么大了,是你和河集的儿子。”
“河集?”
杜南萍苍白着脸喃喃自语。
河集。
出轨。
小三。
“河集和林老师有一个孩子,他骗了我。”
杜南萍捶打着脑袋:“不对,还有常殊祯,妈妈……”
杜南萍眼睛沁出了泪,她追问:“常殊祯是谁?他是谁?他到底是谁!你告诉我!”
“没有谁。”
杜夫人温柔的抚摸着杜南萍的脸,“是河集,河集生病了,记忆紊乱,把一些别人的事情推到了你头上。”
“不,他说俊俊不是他的孩子。”
“怎么会呢?”
杜夫人拉过杜俊休,“你看,他的眼睛,鼻子,嘴巴,长得多像河集啊,父子俩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这能有假吗?”
杜南萍注视着杜俊休。
杜俊休也说道:“妈妈,我真的是你和爸爸的儿子。爸爸生病了,这个时候你不能病啊,你要是病了,这个家怎么办?”
杜南萍看着杜俊休,两个人是亲母子,血脉相连。
对啊,俊俊和河集长得多像啊。
怎么会不是他的孩子呢?
杜南萍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
“河集,河集没事吧?”
杜夫人开口道:“河集暂时没有事,医生说定时治疗个几年就会好,不过,南萍,你也要考虑一下你和河集的事情了。河集不仅骗了你,也骗了我,他在和你交往的同时,还和别的女人交往,拿我们杜家的钱去养林诺。南萍,我作为你的母亲,实在是无法原谅这一切。”
“妈妈,爸爸做错了,伤了你的心,我代替他跟你说对不起。”
杜俊休可怜巴巴的看着杜南萍,“妈妈,就算你们离婚都好,你不要因为爸爸的错气坏了身子,好吗?”
“我……”
“妈妈!”
“不行,河集现在生病了,我不能离开他。”
杜南萍幽幽说道:“那样太没良心了。”
杜俊休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妈妈才更不像杜家人,不仅恋爱脑,还一点没继承爷爷奶奶的杀伐果断。
唉,这个家以后注定是要靠他撑起来了。
杜南萍想见顾河集,杜夫人就找来了主治医生,让主治医生告诉杜南萍,顾河集现在的情况并不稳定,让杜南萍暂时先不要见顾河集。
两个人当时就站在顾河集的病房门口说的。
顾河集被打了药,浑身瘫软的躺在病床上,他是有意识的,眼睛死死的张着,就是说不出话。
顾河集试图抬起手,将桌子上的花瓶碰掉去提醒杜南萍。
然而,他的手刚刚动了一下,就被护士发现了,护士立刻将一管药打了进去,不出一分钟,他连意识都没有了。
杜南萍忧伤的看了一眼大门,在主治医生的劝说下,还是点了点头,离开了。
听完996的报告,林诺默了片刻,给自己拆了根老冰棍,打开电视,刚好电视上在播放凤凰男和城市女的婆媳剧。
无聊。
林诺把电视一关,出门买零食去了。
所以说啊,商业之家哪有不狠的。
这些电视剧也是,老演一些奇葩凤凰男和城市女的故事,搞得很多普通男人也以为自己是那种天纵奇才,能够卧薪尝胆,潜伏二十年,智慧滔天,谋定后动,然后一举推翻老丈人,夺得所有家产,升官发财死老婆。
想太多了。
平常让他们读书的时候多做几套题,从三百人的年级排名二百九十八升到二百五都没那个能力和耐心,却个个都以为自己是凤凰男飞黄腾达故事里的主角,殊不知自己那点小心思早就被人看透了,别人玩他跟玩蚂蚁一样。
林诺摇摇头,骑着小电驴来到了超市。
当妈太累了,需要好好犒劳犒劳自己,趁儿子不在家,囤很多零食在家慢慢享受。
度过了愉快的周末,林诺继续开启苦逼而又愉快的上班日程。
总之没事就折磨折磨赵刚。
赵刚天天在教室里哭天抢地。
下午,林诺在学校外面吃完饭,一边打游戏一边往学校走,一辆黑色的小汽车在她身边慢了下来。
车窗落下。
杜夫人带着一副黑色墨镜出现在林诺眼前。
林诺头也不抬的继续打游戏。
车子慢慢的跟着她。
杜夫人红唇抿了抿,“林老师。”
林诺止步,游戏开始了,停不下来,只能一边打一边问,“有事?”
“南萍收到的那些照片是你寄的吗?”
“你猜。”
杜夫人拧眉,打开车门。
林诺没进去。
她脑子没坑,进去就羊入虎口了。
杜夫人冷冷的说道:“林老师,你和河集的那些事情,我想我们十三年前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钱,你也收了。”
“哦。”
林诺继续操纵小人砍三头蛇。
杜夫人对林诺轻视的态度十分不满,她摘下墨镜,一双厉害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林诺,“林老师,河集和南萍已经结婚了,希望你不要做介入别人婚姻的第三者,更不要以为自己以前和河集有过一段就能再从杜家敲诈更多的钱。我想,你也不愿意失去现在的工作吧?”
威胁啊?
林诺挑眉,刚好这一关过了,她放下手机,看向坐在车内的女人。
岁月仿佛格外偏向这个女人似的,明明孙子都十三岁了,杜夫人却仿佛只有三十多岁。
林诺皱眉,忍不住问道:“杜夫人,你做的是拉皮吗?”
杜夫人表情一僵。
就连司机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林诺打量着杜夫人的脸,“应该是做过拉皮除皱了,脸上还有很清晰的埋线,表情也很僵硬不自然,果然,虽然岁月不败美人,但是人老了就是老了,再多的医美也只是自欺欺人。”
“林老师。”
杜夫人的声音沉了几分,“不要在这里跟我岔开话题。”
“我没岔开呀。”
林诺笑盈盈的看着她,轻飘飘的语气仿佛一阵风,“杜夫人,我是在提醒你,你的钱再多留不住青春,买不来时光,钱呀,它不是无所不能的。哦,对了,你说顾河集啊,我没有回收垃圾的兴趣,太侮辱我的审美和品格了。”
说完,林诺挥挥手走了。
杜夫人脸色更难看了。
林诺转身就把杜南萍儿子是常殊祯血脉的消息发给了常家。
给杜夫人找找事,让她忙一点,别没事总想在她这种只喜欢看热闹又不爱凑热闹的人面前耍威风。
工厂内,机器呜呜的转着,工人们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常厂长一个人绕着工厂走,慢慢的巡视。
其实说是巡视,实际上是回顾。
回顾这一生,他就只守好了这么一个小厂。
连自己儿子都没守住。
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常殊祯,常厂长心头就是一阵悲伤。
他的儿子,他们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从小身体就不好。
他和夫人对他是溺爱了几分,但是也是一心希望这个儿子将来能够长大成才继承常家。
谁能想到,殊祯他最后居然会和杜家的人搞在一起,两个人还私奔。
最可恨的是,两个人私奔,同时出了车祸,凭什么死的是他们的儿子?
凭什么!
凭什么杜南萍就一点事都没有,最后还能结婚生子幸福美满。
而他们的儿子却那么年轻就没有了生命?
杜家何其可恶!
常厂长一想到这些事情就恨得牙痒痒。
当初为了抢夺他们工厂的地,进行房地产开发,杜家派人到他们的工厂下药,致使无数喝了他们饮料的顾客上吐下泻,工厂被迫停业整顿,品牌名声也坏了。
然后又因为他们不肯低价卖地,故意派小混混深夜砸厂。
小混混倒是坐牢了,他们呢?
他们损失惨重啊。
他们常家小门小户小厂小品牌,比不得杜家家大业大,哪里能扛得住杜家这么折腾?
那时候是真的拼命了啊。
人都快被逼死了,他和夫人搬了椅子就坐在工厂里,从白天坐到黑夜,又从黑夜坐到天亮,两个人轮流黑白交替上班,手里拿着家伙什,带着工人们就差真的放汽油拼命了。
就这样,他们好不容易保住了工厂,带着这二十多个工人活了下来。
原本以为好不容易虎口脱险,没想到自己儿子却被人偷了家,被杜南萍那个贱人给勾引走了。
最后两个人还私奔,在杜家的追逐中,一场车祸带走了他们年轻的儿子,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常厂长抽出一根烟,走到厂房外面抽。
他原来没有抽烟的癖好。
后来,杜家又是下药,又是让小混混到工厂偷砸抢烧。
他和夫人整日里担惊受怕,寝食难安,苦不堪言,焦躁不安之下,他开始借烟浇愁,后来抽得多了就戒不掉了。
常厂长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空气中顿时烟雾缭绕。
老都老了,临退休了,儿子没了,就一个老厂子,也就一个老厂子了。
也不知道这个老厂子还能支撑多久。
常夫人过来送饭,一看到常厂长抽烟,忍不住念叨:“别抽了,医生都说你轻度肝硬化了,还要不要命了?”
“哎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常厂长将烟头扔在地上,一脚踩熄。
常夫人见状,脸上的表情这才好了一些,她拉着常厂长进屋吃饭,这时,负责接送订单的小李跑了进来,“厂长,有个新邮件,匿名的。”
“好好说,跑什么跑。”
常夫人将饭菜端出来,“这年头还有匿名的?不是说都实名制了吗?”
“所以才是高手啊。”
小李说道:“厂子,那邮件里只有一句话。”
“什么话?”常厂长也没觉得会是什么重要的话,拿着筷子已经准备开动,随口问了一句。
小李急忙说道:“杜南萍的儿子杜俊休是常殊祯的骨血。”
小李的父亲老李是跟着常厂长和常夫人一路过来的。
当初保卫工厂,老李拿着钢筋就站常厂长和常夫人身边,三个人也算是共过患难了。
那时候小李跟着老妈在家里也是担惊受怕胆战心惊,妈妈抱着他一整夜一整夜的睡不着。
后来厂子度过了难关,小李一毕业就被老李介绍进了工厂当业务员,一路坐到业务主管。
他这也算是看着工厂一步步如何艰难求生活到今天的。
自然也知道当初常殊祯和杜南萍一场轰轰烈烈惊天动地的爱情,所以更知道这个消息对常厂长和常夫人的重要性。
常厂长和常夫人一听消息,当场傻眼了。
常厂长手里的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他乌青的嘴唇禁不住的颤抖,“你说什么?”
小李:“邮件上说杜南萍的儿子杜俊休是常殊祯的骨血。”
“是真的吗?”
常夫人追问。
小李摇头,“邮件里就这么一句话,不知道是真是假。”
常夫人掰着手指头开始算日子,杜南萍是在殊祯死后没多久就结婚了,而杜俊休是早产的,当时他们还去杜俊休的满月宴上闹了一场。
难道……
常夫人愕然看向常厂长,“我们去查一下。”
“怎么查?”
“管他呢,先查。”
常夫人立刻打电话托人找关系。
不论如何,一定要查清楚。
如果杜俊休真的是他们常家的骨血,那他们一定要为殊祯讨一个公道,让杜俊休认祖归宗。
几日后,常厂长终于找机会买通杜俊休的老师拿到了杜俊休的基因样本,做了亲子鉴定。
很快,结果出来了。
苍天保佑啊。
常厂长和常夫人激动的抱在一起,老泪纵横。
老天有眼,没有让他们常家断子绝孙,还给殊祯留下了一点骨血。
两个人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亲自鉴定报告和照片上的孩子。
这个就是他们的孙子,殊祯的儿子。
可是激动过后冷静下来才是真正的问题。
他们势单力弱要如何对抗强大的杜家,从杜家手里把孩子要回来呢?
……
周六下午,杜南萍从奢侈品店出来,身后跟着的两个佣人手里提满了各种袋子。
她站在店门口安静的等着司机开车过来。
突然一个女人冲了出来,在杜南萍面前跪下。
女人一头白发,穿着朴素,眼泪汪汪的哀求道:“杜小姐,求你了,把我的孙子还给我吧,殊祯……我们的儿子已经被你害死了,你不能连他最后的血脉都不还给我们啊。”
“什、什么?”
杜南萍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血脉?
殊祯。
常殊祯。
为什么又是这个名字?
常夫人抓着杜南萍哭,“杜小姐,我和我家老常就这一个儿子,他已经死了,被你害死了,我们两个人老了,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俊俊这一个血脉了,看在殊祯的面子上,看在他真心爱过你,为了和你摆脱杜家的围追堵截才会出车祸身亡的份上,我求你把他的儿子,我们的孙子还给我们吧。”
车祸……
杜南萍捂住了头。
又开始疼了。
那些模糊的记忆疯狂的在脑子里横冲直撞。
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说的都和她记得的不一样。
到底为什么!
商业中心,来来往往的人无数,一个老人拉着一个光鲜亮丽的小姑娘哭。
纵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家也会下意识的偏向于老人。
不少人拿出了手机。
有人忘记关闭闪光灯了,咔嚓一声。
杜南萍眼前白光闪过。
突然,一张熟悉的脸在她的眼前放大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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