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渚在路上买了三份炒面。
到家的时候,孙明还没有回来,只有孙晴筳在。
“吃饭了吗?”江渚问。
“我做了粥,给你盛一碗?”
江渚知道她这是吃过了,点点头,把袋子放在餐桌上,又去拿了三个空碗,“再吃一些么。”
孙晴筳打开炒面,发现自己那份是多加了青菜的,她看着低头喝粥的江渚,张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只是默默地吃完了整份炒面,虽然她已经很饱了。
周一开学那天,景源和江渚像是都忘了那天的经历一样,除了一个惯常普通的招呼之外,什么都没有。
但下午放学吃完饭回到教室,景源发现自己课本里夹了一张纸——
上面画了一只蝉,旁边写着“知了”。
景源不会画画,找了张透明度较高的纸叠在上面,拿笔描了一只一模一样的蝉出来,在空白处写上“知道”。
晚自习下课后,她把那张纸放到了江渚的书桌兜里。
距离暑假还有差不多一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匆匆而过。
但是国内的高中总不会让你拥有一个完整的暑假——
他们的假期只有三个星期。
这天,是开学,周围人群熙熙攘攘,人挤着人往刚打开锁的教学楼涌去,紧挨着的人数不胜数,在仲夏季节加剧了人们的心烦意燥。
江渚见这场面,深觉自己明智无比。
他独自站在楼侧阴影处,背靠着墙,热风扑打在他脸上,他不耐地皱起眉,撇了撇嘴。
直到一个身影逐步靠近教学楼,江渚也走了过去,加入人挤人的行列。
景源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人头,走的越来越慢,好像这样就能在自己到达之前让人变少似的;但前方人实在太多,她还是很不幸地缀在了那群人之后,成了大部队其中一员。
刚想叹气,头顶上落下一个东西,挡去了大半阳光。
她抬眼去看,是黑色帽檐,顺着帽檐上还未撤离的手看去,是江渚。
“戴着吧,是有点用的。”江渚脸有些红,大概是热的。
景源觉得这行为好像太亲密了点,但江渚下压帽檐然后撤回手不看她的动作连贯又利落,景源的“谢谢,不用了”只说出了前半句。
——后半句淹没在她自己喉咙中,消逝于人群乌泱间。
到教室后,景源把帽子还了回去,又说了“谢谢”。江渚只说“没关系”,其他的也没有多说。
从那天晚上之后,两人好像就处于这样一种不远不近的关系,江渚转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但除非是必要的人际交流,他话很少;只有跟景源,有时会说上那么几句,但也真的就只是几句而已。
江渚看着课本仍旧学不进去,明明好像什么都看懂了,但是实际却是一点也不懂。
他想起孙明,又想起江曼曼,最后想起了初中时那个优秀的自己,突然有了莫大的恐慌与忿惑。
他害怕了。
他想,还有半个月,农历的七月十五就要到了,他该去看他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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