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里这会没什么人,林湘晚也不好意思坐在这里却不消费,就去买了两包太妃糖。她又坐回吧台上,眼神一直寻找着外面路口发传单的少年,思绪却飘得有点远。许南洲对她是不是太好了。那次运动会好像也生气了,但好像这次更严重。果然温柔的人生起气来是有点骇人的。他平常说话语速都不紧不慢的,可刚才那一声真的让她有点后怕。

    大约又过了会许南洲把传单发完了,就朝着便利店走来,一眼就看到了落地窗边的少女。他脚步没停,眼神却一直看着她。林湘晚见他看着,连忙低下头去,嘴里的太妃糖都在不经意间被咬碎了。

    等到他进到店里,他却没有立即过来,直接去了冰柜那边拿了两个哈根达斯,林湘晚看他付完款之后,又走向自己,他现在脸色柔和一些了,但她依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许南洲把冰淇淋推到她面前,又讨好般地低声说着“刚才太急了,对不起吓着你了。”

    小姑娘也嘟囔着说了句“没事。”动作却又很诚实地拿了颗太妃糖递给他。“很甜,你尝尝。”

    许南洲接过太妃糖,撕开包装,放进了嘴里,确实很甜。

    吃完糖再去吃冰淇淋,林湘晚整个人又轻松了不少,便利店很小,待了一会,身体慢慢地回暖起来。她看着坐在旁边的少年,认真地说了一句“谢谢!”

    回到影动工作室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俞倩给大家叫了工作餐。大家休息之后才有了片刻的休息时间。

    俞倩才慢慢带着他们一起参观工作室。林湘晚之前就来练过舞了,所以对这边都已经很熟悉了。走到练琴房的时候,俞倩果然开口了“程阿姨,这是鲍德温,你要不要试试?”

    程棠欣喜地看了看其他几人,她们都用很期待的眼神看着,于是她又把包递给了许南洲向钢琴走去,学钢琴的对这个品牌都不陌生,音色浑厚有力,程棠坐在钢琴面前慢慢地弹了起来,一开始缓慢,慢慢地熟悉了琴键之后,速度就开始加快。纤细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不断地跳跃着,弹琴的人开始全神贯注,全身上下都透着股温柔的气息,与优雅的琴声融为一体,就好像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弹钢琴一样,温柔明丽,熠熠发光。

    一曲弹完,其他几人都拍手称赞着。

    苏巧丽说“程棠,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倩倩真说对了,你来这教小朋友都绰绰有余。”

    听到称赞的程棠却不好意思地笑着“献丑了,我已经很久没弹了。真要教,恐怕自己还得系统地再梳理一下呢。”

    俞倩也在一边应和着,对苏巧丽说的话十分认同,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说着。

    林湘晚慢慢从刚才优美的琴声中缓过来,她抬头看了看身边站着的少年,突然更加期待他弹钢琴的样子了。但她知道,这件事,并不能急,她突然就有了一个决定,总有一天她会让他重拾琴键的。

    开业之后,俞倩彻底地忙了起来,林湘晚因为马上要参加中考,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练舞,就和俞倩约定了好中考之后的暑假再去。

    第二学期过得特别快,很快就来了4月21号,这是个特殊的日子,林湘晚早就记在了心里,也在日记本上写了无数遍这个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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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4月21日

    许南洲,愿你时时,满心欢喜。

    写完这句,林湘晚小心翼翼地收拾起日记本把它锁进了床头柜。时间还不到8点,这个周六她醒的有点早,打算出门去买个生日礼物。

    苏巧丽和林元之今天一早就有事出门了,家里只有她一人,她随便吃了点面包,就出门向学校边走去。

    前几天一直在思考,许南洲到底需要什么生日礼物。她还傻乎乎地去电脑上搜男生一般喜欢什么礼物,对这件事,她确实没有什么经验。又不好意思去问楚瑶,于是自己默默地观察了许南洲一段时间,发现他喜欢用钢笔写字,他那只钢笔看着就很贵,但是一直也没换过。

    林湘晚拿上了自己存着的压岁钱,打算去文具店看看,虽然不能买很贵的,但是挑个符合心意的还是可以的。

    她一个人走进了学校边上的文具店,直接问了老板要好一点的钢笔,还特别强调是作生日礼物的。

    文具店的老板也很懂女孩子的心思,毕竟开在学校边上,这种情况也见怪不怪了,还笑着问着她“是不是送给男生?”

    林湘晚被问得挺不好意思的,轻轻回了“恩。”

    老板拿出了好几款让她来选,她又听着老板仔细地给她介绍着这些钢笔,最后挑了一只纯黑色的,简简单单,干干净净,很符合许南洲的气质。她还叫老板特意给她包装了一下,又买了个白色纸袋子装着。

    买完礼物,她又去了周边的奶茶店买了两杯热的香芋奶茶,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口味,所以也只能跟着自己喜欢的先买着了。

    进了小区,快到楼下的时候,林湘晚远远就看到了那边停着辆货车,一位身形修长,穿着矜贵的男子正在和货车司机说着什么。她隐约感觉到什么,走近一看,她就更加确定了,看那个男子的面相,她就认出来了,那是许南洲的爸爸。许南洲样貌身高都随了父亲,性子却随了母亲。

    许清远也貌似发现小姑娘正打量着他,竟也亲切地开口问着“小姑娘,这边是6栋吧?”

    林湘晚根本没想到许清远会和她搭话,她望着许清远那张和许南洲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出神,许清远却一直觉得小姑娘有点奇怪,就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林湘晚这才回过神来回答“呃是”她又看了看那货车上,司机打着电话似乎是在喊人过来一起搬货。那个货车上的巨大物体用布盖着,但轮廓明显,不难看出是架钢琴。

    林湘晚也没逗留多久,转身上了楼。手里的奶茶和礼物都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去拿给他,她进了家门之后又纠结了一会,奶茶慢慢地变凉了,还是叫他过来自己拿吧。

    于是她开了电脑,发了消息给他【你能过来我家拿下东西吗?】

    许南洲没回,但门铃却响了。

    林湘晚拿着奶茶和礼物开了门拿给他,她清晰地看到对门的门没有关,许清远已经站在里面了。

    “那个祝你生日快乐!”她收回视线,又看着许南洲说道。

    许南洲接过奶茶和礼物说了句谢谢,又说“我爸来了,你能不能来我家吃饭。”

    “这这好像不好吧?”林湘晚听过许南洲家里的事情,她觉得这顿饭是吃不消吃的,会很尴尬。

    可许南洲还是没有放弃,咬了下唇,叹了口气又说“今天是我生日,就当许上次的心愿了,可以吗?”

    林湘晚望进他的眼神,似乎是读懂了什么。他只是怕一个人去面对这一切吧,于是她说了声“好。”就从家里出来关了门。

    许清远进了门之后就在打电话

    “对的,还要多久?”

    “5楼”

    后来他挂了电话,又见到林湘晚,毕竟是长辈,林湘晚还是主动叫了声叔叔。

    “恩,你好,刚才楼下见过。”

    许南洲解释着“她是我邻居,就住对门。”

    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又陷入了尴尬,林湘晚注意到了厨房程棠忙碌的身影,小声地跟许南洲说着“我们去帮帮程阿姨吧。”

    程棠看到进来的两人,对着林湘晚说着“小晚啊,今天午饭晚饭都在这吃,刚你妈妈打电话说他们今天去你一个亲戚家有事,要晚饭之后才能回来呢。”

    “好,程阿姨,我和许南洲帮忙洗菜吧。”

    程棠看了眼他们又看了眼客厅的那个人才说“洗吧。”其实今天她开门的时候看到许清远还是吓了一跳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是既然来了,又不能闹得太难看,更何况今天是许南洲的生日,闹得不开心了,谁都不好受。许清远又说搬了许老爷子给许南洲之前10岁生日的那架钢琴过来,可能也是许老爷子叫他送来的,便也不好拒绝。

    他们三人在厨房忙着,突然听到客厅传来了一阵响动,是搬运工搬了钢琴上来,许清远朝着程棠问着“棠棠,钢琴放哪里啊?”

    程棠没什么表情地回着“就放客厅吧。”

    搬运工又折腾了一会,调整角度,最后把钢琴放在了沙发一侧的墙边才离开。

    林湘晚回头望着,脑子里充满了太多疑问,但她知道,今天这样的情势下,还是少说话为妙。她见许南洲一直认真洗着生菜,根本都没有回过头去看。

    今天这一餐饭的气氛注定有点不一样。

    程棠和林湘晚坐在一侧,另外两人坐在另一侧。

    许清远一直献殷勤般地给程棠和许南洲夹着菜,餐桌上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尴尬至极。林湘晚一直低头吃着饭,感觉不好消化。

    程棠似乎感觉气氛实在是压抑,就夹了块糖醋排骨给林湘晚“小晚,这是阿南最喜欢吃的菜,你快尝尝,阿姨做得好不好吃。”

    林湘晚夹起那块糖醋排骨放在嘴里咬,酸酸甜甜,比例恰到好处。她猛地点点头说着“很好吃,程阿姨,你做得比我妈妈好吃多了。”

    程棠这才绽放出笑容“好吃的话,就经常来阿姨家吃饭。”林湘晚看着程棠又点了点头。

    似乎是找到了话题,许清远随即又问着林湘晚“小同学,你和阿南是在一起读书吗?”

    林湘晚吃了口饭差点噎着,连忙调整着气息说着“恩,叔叔,我和他一个班。”

    “他人生地不熟的,你多帮帮他。”

    林湘晚刚想回什么,许南洲伸了手过来拿了她的碗,给她盛了碗番茄蛋汤。他没说什么,但是态度已经很明显。

    林湘晚出于礼貌还是回复了许清远“好的,他学习很好,叔叔你不用担心。”许清远听到这又看了眼程棠和许南洲,两人也根本没有要搭话的意思,他尴尬地回了句“那就好,那就好。”

    一餐饭四个人都没吃多少,许南洲提出要洗碗,林湘晚就跟着进了厨房一起帮忙。留下程棠和许清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程棠叹了口气,首先开了口“你吃完饭就回去吧,公司也挺忙的,别耽误了。”她这次很平静,随着时间的流逝,心里的怨气都散了不少。

    许清远见她语气平静,也颇有好脾气地说着“没事,公司最近不忙,我待一会就走。”过了一会他又说“暑假,你们来明城吗?”

    程棠转过头望了望他“爸如果想阿南的话,我会叫他暑假过去的。”

    “你呢?再也不回明城了吗?”

    “不会回了。”

    听完这句,许清远也没再说什么了,再说下去只会又是吵架的节奏。时间能冲散怨气,却冲不散隔阂。

    程棠之后又说了些许南洲学业上的事情,毕竟许清远也有权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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