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因为买这个所以才回来晚了?”苏云檐拎起小狐狸挂件,在心里腹诽:哪里像他了,毛没有他蓬松,体型也没有他胖……

    呸,他才不是胖,他只是毛茸茸。

    “找不到他,只能看这个。”白知徒可怜巴巴地捧着挂件,俊帅的脸皱成一张酸橘子。

    苏云檐扶着额头,真是奇了怪了,白知徒这个样子,让他再大的气现在也生不出来了。

    苏云檐拿出准备好的东西,放到白知徒面前,说:“喏,这个呢,是你的身份证,这个是用你的身份证办的银行卡,里面有你今天赚到的钱。”

    其实办这两个东西都需要本人到场,但没关系,他家人稍微变幻一下容貌就可以骗过那些笨蛋机器。

    白知徒捧着新鲜出炉的证件,仿佛看到了光明的未来!

    “不必太感动,你还不如想想办法看怎么解决这个。”

    苏云檐说着,找出一段视频,赫然是下午白知徒暴打凤凰男的视频,后面还有一点白知徒算命的内容,内容拍得模模糊糊,唯独白知徒那张俊脸清晰可辨,还有他欠揍的声音。

    白知徒抱着手机,视频是直接上传的微博,在本地区热搜第十二名,评论区已经盖起了高楼,说什么的都有。

    【这大师看着真年轻啊,好帅好帅好帅好帅,我可以!】

    【啧,嘴巴好贱,我都生气了】

    【不是,现在不是新世纪了吗?怎么还有人信这一套封建迷信啊】

    【不信可以但是要尊重,都是传统文化好吧】

    【想去算命了,算不准看看脸也好啊】

    【反正就在本地,抽个时间去呗】

    【……】

    白知徒第一次被人录视频,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要处理什么。

    苏云檐恨铁不成钢,“趁此机会,把你的直播间开起来啊。这么好的宣传机会,错过了就可惜了!”

    明明自己直播间观看人数一直是个零蛋,却还不上心!

    “……不会弄。”白知徒乖乖掏出手机放在茶几上。

    道观里最高科技的就是两个智能手机和一个智能电视,但手机仅限于打电话,所以他对这些电子产品的操作可以说是一问三不知。

    “一点儿都不会?”苏云檐狐疑地看着他,心软作祟,还是忍不住拿过白知徒的手机。

    白知徒坦诚道:“真的不会,在山上的时候,老道士只让我炼丹,画符。”

    他小时候就是个混世魔王,老道士为了锻炼他的心境,天天逼他画符,慢慢的他也习惯画符了,只要心情一不平,就去画符,或者炼丹。

    “你还会画符炼丹呢……”苏云檐嘟囔,要来白知徒微博账密和直播间账密,耐着性子帮白知徒把直播间挂到微博上,顺便帮他充了个会员,挂上了置顶。

    【&a;327646575:十八巷子路口算命大师本人微博,仅有一号。】

    苏云檐痛苦地看着白知徒那一串乱码的微博名字,总觉得会被当成僵尸号,然后直接封号,“你要不要改个名字,你这个名字太像僵尸号了。”

    “什么是僵尸号?”白知徒不懂,但改个名字他不介意。

    “就是什么都没有,背后主人不是真人的那种账号。”苏云檐手脚麻利的动用了微博vip特权,把白知徒的微博名字改成了【白知徒】。

    幸好这个名字没有人用,不然白知徒只能叫白知徒12345678了。

    “好了,这样你以后开直播,微博就会直接通知你的粉丝。”苏云檐把手机还给白知徒,临了看了一眼粉丝数量,“已经有两千个粉丝了!”

    白知徒激动:“他们都会来找我算命吗?”

    “呃,人家应该也没有那么倒霉,但是看看你的直播说不定有可能。”苏云檐彻底被白知徒的口无遮拦打败了,问,“你后面还有工作吗,如果有,可以开一个试试。”

    “有一个,是我摊位旁边的老板娘,她男朋友是个渣男。”白知徒又叹了口气,“那种垃/圾人都能有女朋友,我媳妇却还要跑路……好难过啊,我不够帅吗?我不够强吗?”

    “……”苏云檐颇为无语,大师,你媳妇可能根本都不知道有你这个未婚夫。

    但白知徒好像真的很难过,眉毛都耸拉下来了。

    苏云檐搓搓大拇指,“吃饭?今天有糖醋排骨,不过有点凉了。”

    深沉难过的白知徒一听到糖醋排骨,立马不难过了,他美滋滋地坐到饭桌上,又美滋滋地吃起饭。

    虽然凉了,但也比山上的素菜好吃,那个只知道吹牛的老道士根本就不会做饭。

    苏云檐自己已经自己吃过了,就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电视。

    做得软烂入味的排骨一下子驱散白知徒的疲惫,白知徒咬着筷子,想到自己卡里的巨额存款,他现在好像已经可以出去租一个套间,甚至直接买一套都没问题……

    他要不要搬出去。

    怎么和苏云檐说?

    以后能邀请苏云檐过去玩吗?

    白知徒吃着排骨,突然又不怎么快乐了,他好像有点,不是很想搬。

    苏云檐为人善良又有情义,是他下山后认识的第一个人,也是第一个朋友。

    他长这么大还没有朋友呢。

    不想离开。

    一点都不想离开。

    苏云檐一直就着白知徒吃饭的声音看电视,看着看着突然发现声音听了,疑惑转头,发现白知徒正憋着嘴盯着自己,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似乎还有点水光。

    一个能力超绝,嘴贱又傲慢的大师这个样子,苏云檐真的没眼看,他头疼地揉揉额头,“白大师,你吃饭吃哭了?我做的饭有那么难吃吗?”

    敢说一个难吃,就死定了。

    白知徒疯狂摇头,“就是……嗯,不想搬家。”

    苏云檐更莫名其妙了,“搬家?谁让你搬家了?”

    白知徒:“你当初不是看我可怜收留我吗,现在我有了身份证,还有了钱,我能力又强……”

    不就不可怜了?

    苏云檐嘴角一僵,这个人,到底要强调多少遍自己能力强,之前还撒谎说自己一天只能算一卦,现在又能力强了,完全就是个大骗子。

    不对啊,他能力这么强,怎么还没发现他的身份?

    那他到底强不强啊?

    “你有钱就可以付房租了,我为什么要把你赶走?”

    苏云檐完全拿捏不住白知徒的思维方式,是不是这些搞玄学的人,和他们脑回路真的不一样?

    白知徒听到这句话,捧起饭碗,心情像坐车一样起起伏伏,刚才还失落的要死,现在又高兴了,“那我可以继续吃饭了?!”

    “可以,房租以后多加一千五,做饭钱。”苏云檐说,“而且你要刷碗。”

    白知徒嘴里已经炫进去两块大排骨,他举起筷子,表情非常严肃,“加两千,我要点菜。”

    苏云檐:“……”

    苏云檐很无语。

    苏云檐很可耻的同意了,两千块的伙食费,不要白不要。

    两个意外合租的人终于在这一天达成了正规的合租共识。

    白知徒在这个社会上也算是有个家了,他躺在卧室的大床上,忍不住打给无名山的老道士,想给他分享自己的喜悦。

    “……”占线。

    “……”忙音。

    算了,睡觉。

    指望谁也指望不上老道士。

    躺了一会儿,突然又爬起来坐在桌子前,把自己从山上带下来的黄符一张一张摆好,然后掏出自己从苏云檐那借来的碳素笔,开始批量画符。

    若是让其他玄学人士看到,怕是会晕过去,画符讲究诚心静意,要全心全意才能画好一张符。

    可白知徒这人,挠着头跳着画,画完一张静心符,改去画定身符,画完定身符又开始画奔雷符。

    偏偏笔触潇洒,线条稳定,所有符箓一气呵成。

    看着满桌的杰作,白知徒满意的点点头,他果然能力很强。

    挑了三张避祸符给苏云檐拿过去,对他当初的‘一捡之恩’表示感谢,毕竟如果没有苏云檐,白知徒现在可能已经饿死了。

    白知徒装作随意地把符递给苏云檐,“在屋里画符,画多了,就给你吧。这三张符可以分别挡三次灾,意外,鬼怪妖精什么的,都可以。”

    苏云檐捻着三张符,三张符箓的灵气居然浓郁的让他难受,停顿的时间一长,更是险些被上面的灵气灼伤。

    白知徒的实力……果然很强。

    “谢、谢谢啊……”苏云檐勉强接过三张符,头上和尾椎骨都在隐隐发痒。

    糟了,他的耳朵和尾巴被灵气一逼,要藏不住了。

    苏云檐连忙捂住头,把白知徒往门外赶,“谢、谢谢你的符,厉害真是太厉害了,你不愧是能力最强的大师,哎呀天色好晚好晚,不如我们早休息啊!”

    “你终于夸我能力强了,我确实很强!”白知徒被夸得心花怒放,“那你等等,我那还有很多多余的——”

    苏云檐连推带拱,把人推出去,“无名道人都要比不过你了,乾坤泽的道长们肯定也不如你!但我现在有这三张就可以了,太多的话我也用不了啊哈哈,我哪有那么倒霉啊哈哈哈……”

    要死了,再多来几张,他怕不是要当场现原型。

    白知徒被推着走,没多在意苏云檐的异常,“那我多出来的怎么办——”

    “卖出去啊,可以卖啊,一张十万,三十万,五十万……哎呀随便啦!”

    苏云檐越说越急,终于在耳朵蹦出来的那一瞬间,‘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白知徒摸摸脑袋,委屈,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赶出来了。

    一门之隔后,苏云檐喘着粗气,难受地蹲在地上。

    慢慢地,头发渐渐变长,如绸缎般的黑发盖住人类耳朵,耳朵二寸之上的位置,出现一对又大又毛茸茸的狐狸耳朵。

    顺滑油亮的白色绒毛松软如云朵,里侧粉粉嫩嫩的耳廓正带动整个耳朵一颤一颤。

    苏云檐狼狈地躺在地上,黑发散落一地,容颜如玉,他捂着大耳朵,“呜……耳朵、耳朵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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