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簟清本意只是闲聊蹉跎一段日子,没成想反倒戳了人家心窝子。
“你那师弟……”沈簟清把桌子上的甜点往南昼那边移,于情于理都要宽慰两句,他挠头:“去世的时候多大?”
“十五,”南昼捡了块凉糕放进嘴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也是十五,他那时候小,衣服都没有,裹着一件破棉被,脚腕还没有我手臂粗。”
那早夭的小师弟可怜兮兮,南昼说了两句,就不再提了,转话题说了点别的什么。
好像没过多久,宴席的宾客散了大半,天边流云彩霞,暮色四合,到黄昏了。
“天儿快黑了呢,”扇子下面缀着一条青绿色流苏,南昼一边玩一边抬头看着沈簟清笑:“那小妖精会带着前尘珠回来吗?”
“不是说送给沈某了?”沈簟清低头喝茶:“南公子这是后悔舍不得了?”
“送给沈先生当然是没有舍不得的,不过有些亏啊,”南昼叹了口气,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半真半假的惆怅:“这一下午,沈先生也没冲我笑一个,不过好在是同我多说了几句话,不像是以前那样说不了几句话就要先走了。”
“笑不笑的,有什么分别。”沈簟清不太明白。
“分别可大着,沈先生好看,笑起来自然风采更甚,”南昼望着他,眼里的笑意快要溢出来:“况且我中意沈先生,当然是想沈先生对我笑一笑的。”
“咳咳……”沈簟清准备回去多给南昼送两本书,可能家财万贯,奇珍异宝万千的南昼并不知道中意是什么意思。
不过……有风从湖面吹过来,把南昼的鬓发吹乱了,他微微偏头,用手指在额上轻轻一拨,指甲圆润,骨节修长,沈簟清觉得南昼的手好白。
“南公子这样的,”沈簟清脑海一时迷惘:“笑起来才好看。”
空气里的荷香味道淡淡的,他们在湖面上,凉亭里,傍晚时候,水面还吹着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感到有些闷热。
好在没过多久,滴荷露带着美艳的红衣女子回来了。
“主人,红艳姑娘来还前尘珠,哎?”滴荷露瞟到桌上的菜,愣了一下:“还没吃完,不若我们等会再……”
在外人面前,滴荷露十分懂事。
“吃完了。”沈簟清抬手,叫她们过来。
“沈先生,多谢您替我找到的前尘珠。”
红艳眼睛周围红肿了一大圈,嗓子听起来也有点哑,像是哭的,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不过神态算是自若。
“无妨,”沈簟清把珠子拿过来握在手上,向对面的南昼示意:“是这位公子的前尘珠,若不是他同意,我也借不出来,您和徐公子说开了,今后有什么打算?”
“多谢公子。”
红艳朝南昼行了一礼,南昼微微颔首。
“说开了,”红艳微微一笑:“我想留在林荫城,在城里开个小铺子,书生说即便是投胎转世,那个人还是原来的那个人,他前辈子喜欢我,这辈子他一定还会喜欢我,都是一个人罢了。”
没有了之前在徐家怒气冲天的怨火,消掉执念的红艳温婉得像是一朵开在春风里的石榴花:“我还是喜欢他,就当是把以前的事都忘记了再和书生重新认识一次,这一次我和他都好好的,日子会变成我们想要的。”
只要不放弃,心里的执念,总会有生根发芽的那一天。
“那样很好,”沈簟清也被红艳的情绪感染了,他问:“那红艳姑娘想要开一个什么铺子?”
红艳已经想好了,她是个火精,不怕热力气还大:“打铁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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