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来,吹起芦苇间大片萤火虫发出莹莹光点,与夜空星辰混在一起,全都盛在桑乐眼里。

    天地间寂静一片,连心跳也停止,能感觉到的,唯有唇上的温热触感。

    有颗饱满泪珠坠下,裏着点点星光,淌在唇角。男人尝到苦咸,狭长的眸子半启,轻轻松开怀里的人,短暂地拉开一点距离后,来不及看清她脸上的惊诧,又覆了上去。

    与刚才的轻触相贴不同,这次的吻,强势又炙热。

    男人平日里总一副清冷模样,连笑容也是寡淡的,可此时的呼吸却这般粗重滚烫。直烫得桑乐脑子嗡嗡一片,烫得她浑身发软,思索不及该如何回应,只觉得热,手心热、脸颊热、脖颈也热。鼻腔里充斥着的,是男人身上独有的清冽檀香,如今也被他鼻尖湿热的气息熨烫。

    她感到一阵阵让人乏力的晕眩,似被拽入混沌的漩涡,连呼吸也忘记,只好本能的张开嘴,却换来男人更深入地进攻

    宋子珩说不清最近没来由的烦躁是为何,尤其是看到这人与什么王子一起的画面时,那股无名火就烧得更旺几分。他不知是什么原因,但只要这人在身边,虽仍有些浮躁,好歹那团火也算渐渐熄灭。

    今夜他本意是想与她把话说开,偏那劳什子的王子又出现,要说的话到了嘴边,竟成了凉言冷语。

    如今两唇相贴,尝到她嘴角的咸湿与舌尖的清甜,宋子珩才恍然明了,自己竟肖想了这张唇如此之久,那些扰得他心神不宁的怅然,原来一分一毫,皆因她而起。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天上的月亮又躲进了云层,宋子珩才再次放过那张有些红肿的唇。他气息少见的有些不稳,与她额头相抵,深灰色的眸子再度睁开,静静地注视着怀里的人。

    桑乐大口地喘着气,脸颊通红,一双鹿眼还含着层薄薄水汽,有些可怜地望了眼面前的男人。却只敢看一眼,又急忙垂下。

    她尝试着深呼吸,身子却因此颤了颤,横在腰间的手立即收紧,将她搂得更近了些。

    她双腿发软,只好揪紧了男人的衣襟,颤声道:“你你不是说、说大礼未成不该不该”

    男人不太自然地别过视线,答非所问:“你我已有婚约,又是皇上亲下的圣旨,岂能轻易说算。”

    桑乐呼吸又颤抖了下,咬了下唇,说:“你不是想退婚么?”

    宋子珩以为她冷,揽在腰间的手往上移了几分,宽阔的袖子挡了大半风。另一只手将她颊边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道:“我为何要退婚?”

    提起此事桑乐眼眶又湿了一片,与先前的煎熬不同,这次她能将那些委屈通通哭出来。她一张脸本就通红,此时又染着泪痕,看起来可怜至极,偏又倔强地哭诉:“你那样凶”

    她记起这一个多月以来,与男人每次见面的情形,那样的冷漠疏离,带着嘲弄的轻笑,和眉宇间的厌烦。她越想便愈发的委屈,只觉心中酸涩难当,只想尽数倾泻,哭得气喘吁吁,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宋子珩用手轻轻拭着泪,可怎么也拭不干。他眉头轻拧,却不懂如何安慰,只能哑着嗓音,干瘪道:“不哭”

    怀里的人却怎么也止不住,一张小脸布满了泪,鼻尖眼眶通红一片,再配上那张饱受蹂躏的红唇

    深灰色的眸色变暗,他忍不住倾身,对着那张唇再次吻了下去。

    这次的吻十分温柔,带着缱绻的情意。

    吻毕,宋子珩将人揽在怀里拥着,轻声道:“我今天过来,是想和你道歉的。先前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因别的事牵累到你身上。”

    “什么别的事?”桑乐脸上泪痕半干,偏了偏头,却只能看到他同样通红的耳朵。

    男人停顿了下,用她没听过的极温柔的声音接着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上回在宫中相见时,我就想去找你,可那时父亲突然病了,不得已回去呆了几日,期间我送的东西你一概不收,我心中知你生了气,再进宫时也不敢亲自上门请罪。后来再见时,你又和罗沽王子在一处”

    桑乐头回听见他一次说了这么多话,心底的委屈点点消散,呼吸也慢慢平稳,用带着浓浓鼻息的嗓音说:“然后呢?”

    男人这次停顿得更久了些,才道:“你是我的未婚妻,他虽是邻国王子,也不该与你那样亲近。”

    桑乐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又问了一遍:“然后呢?”

    “”宋子珩低着头,将半张脸埋在她发间,闷声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桑乐仍装听不懂,还是问他:“所以呢?”

    她想分开一些看看他的脸,却换来更紧的怀抱。接着觉肩上一沉,男人将下巴磕了上来,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后颈,撩起一阵酥麻。

    “是我心胸狭窄。”男人嗓音喑哑,“看见你和他站在一处,与他说笑,那样熟稔,就发了障”

    男人平日里是那般矜贵自持的人,现下语气里却满是自责的愧疚与羞赧,桑乐心底最后那点儿委屈也终于消失殆尽,忍不住弯了弯嘴角,靠在他肩窝处,说:“哦。所以宋大人才胡乱将气撒在本郡主身上,还对本郡主冷嘲热讽?”

    “是我的错。”宋子珩呼吸着她发间清香,深深道:“对不起。”

    桑乐拿乔起来,扬着下巴道:“对不起就没事了?本郡主这些日子的委屈就这样糊弄过去了?”

    男人理屈词穷,不知如何是好,想了想,说:“那要怎样你才不生气?”

    桑乐偷笑了下,随后轻轻从他怀中起身,绷着嘴角将他眸中难得一见的不安看了个够,才状似思索般,道:“这样,宋大人对本郡主卖个笑,本郡主便既往不咎。”

    “”男人脸色一僵,十分为难。

    “噗”桑乐笑出来,“算了,我也知道如此冒然是为难了你,只是我希望你以后不许再对我这样冷淡。若是不高兴了要告诉我,高兴了也要告诉我,喜欢什么要告诉我,不喜欢什么也要告诉我。你这张脸终日都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我总要靠猜,才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眼中又盈满明亮的笑,比漫天星辰还要耀眼几分。

    宋子珩已许久不曾见过这笑容,如今终于再次窥见,心中也一扫阴霾,竟真的勾起了唇角。

    桑乐笑得更深,一双鹿眼闪烁着点点光芒,道:“这样才对嘛,宋大人风流俊朗,就该多笑一笑才是。”

    男人眸光闪烁,将笑意掩进眼底,嗓音沉沉,说:“这回是我的错,让你委屈了。”

    桑乐鼻子还有些堵,闻言吸了吸,别过脸哼了声。

    宋子珩抬手轻轻拭着她脸上泪痕:“可你与他实在亲昵,何况皇上一开始本就打算将你嫁过去的。”

    “我不是解释过了。”桑乐不满地瞪他,“我不过是敬他王子身份,是你不分青红就胡乱唔——”

    男人耳尖发烫,不堪听她揭穿,低头再次封缄住那张嫣红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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