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柯一回来,小桃就抱怨道:“驸马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带着我?”
“我是找陈霍霍啦,想问问她有什么主意。对不起,让你担心啦。”孟南柯熟练地顺毛,又道:“你知道殿下现在在哪儿吗?”
“驸马走后殿下去练剑了,练完剑后去书房看了会书,”小桃想了想,“就这些啦。”
孟南柯把手里的银莲花种子给小桃,说道:“这是花种,名字叫做银莲花,待会儿给花匠。”
“驸马买花种做什么,咱们府里要什么花没有,这种子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开出花来。”小桃说,“不过驸马喜欢,那种下也好。”
“……这花,我本来是想送给殿下的。”孟南柯抹了一把脸,有些无奈,“不过你说的对,我应该买些漂亮的花送给殿下的。”
小桃单纯地以为孟南柯是出去玩不带他,听到孟南柯是为了给太子买花,刚才他还抱怨了,羞惭道:“我现在就把花种给花匠。”
灵一被巫华胥派给孟南柯,孟南柯回来时他是第一个知道的,眼见孟南柯把灵双打发了,他本想默默离开,谁知孟南柯眼睛一亮,“灵一,我有些事想问你。”
孟南柯和灵一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孟南柯特意在周边观察了一下,见落花飘落,无人去扫,想是不常来人,这才放下心,一脸严肃地问道:“灵一,你能告诉我来信期是什么感觉吗?”
问陈霍霍他们这个问题,就等于问现代男人女人来月经是什么感受,那不是纯属搞笑么,所以孟南柯深深地感觉到自己脑子肯定是秀逗了,才会去请教陈霍霍他们。
灵一和小桃这不现成的男人,他们肯定也有信期,直接问他们不就好了。
信期是什么感觉?望着孟南柯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灵一知晓她并是故意冒犯,心头最后一丝不虞也彻底散去,但是这个问题,他注定回答不了。
“我不知道,驸马去问别人吧。”
信期之碍,是男人成为暗卫的大忌,倘若他们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信期突来,轻则任务失败,重则性命不保。
所以成为暗卫的男人,他们会在十三岁之前服下一味药,这药能抑制男人的信期,长期服用之后,他们的信期断绝,丧失和女人行房事的能力。这种男人被称之为阉人,为人轻贱。
而灵一,他从成为暗卫,服下那种药起,不仅失去了自由,也失去了去爱一个女人的能力。
“对不起,我不能回答驸马的问题了。”
灵一转过身,他的背影孤独而寂寞。
灵一的年纪和巫华胥仿佛,却不知道来信期的感觉,难道是因为发育迟缓?原来是自己提到他的伤心事,所以灵一的背影显得那么孤寂。
孟南柯自认为找到了真相,一脸真诚,“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灵一,“……”你知道了什么?
小桃的回答和灵一一样,而且提起这事,俩人的脸色都不大好。运气真差,连找两个人都发育迟缓。
但是不要紧,孟南柯还有两个熟悉的男性朋友。
“见雪,你来信期是什么感觉呀?”
孟南柯秉着勤学好问的精神,兢兢业业地打上了温和体贴的见雪的主意。
“这——”见雪脸一下子红了,“驸马问这个做什么?”
“驸马问了你就说说,问那么多干什么?”小桃自己不来信期,帮着孟南柯问倒是积极。
被孟南柯询问信期那么私密的问题,见雪羞窘不已,见小桃冷着脸,想着或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老老实实道:“来信期会全身发热,尤其是、那
那个地方,想和——”
和女子有肌肤之几个字见雪实在说不出口,双手捂脸,红色蔓延到脖颈处,“诶呀,你们问别人吧!”
孟南柯和小桃眼睁睁地看着见雪捂脸跑走,两人都没上去拦,小桃止不住好奇,“想什么呀,怎么不说完呢?”
“问不出来就算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孟南柯摸摸下巴,花种子已经拜托人种下了,用花来讨人欢心的办法是行不通了,而巫华胥喜欢什么呢?
巫华胥喜欢什么,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想要的东西轻而易举,那么不论什么东西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灵一按规矩在几案上摆出各样清凉解暑的小食,垂眉敛目,恭敬不已。
又是他自己一个人吃饭,那么孟南柯呢,因为早上说的话,生气了吗?巫华胥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但是他又无法反驳,他此刻想看到孟南柯的脸。
对他生气也可以。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户人家,妻子怀孕后,很想吃莴苣……”
声音从帘子背后传来,不急不缓,前几次孟南柯给巫华胥讲故事的时候,也是这样,不同的是,那时孟南柯坐在巫华胥身边。
巫华胥静静听完这个故事,孟南柯从帘子后面探出头来。
“殿下,不生气了吧?”
早上是他无端拿孟华胥撒气,现在还要让孟南柯讲故事哄他,巫华胥脸皮再厚,此时也生出一丝不自在,“我没生气,你坐下来,吃饭吧。”
他声音闷闷地孟南柯却没察觉,只当自己哄好了人,乐颠颠地准备享受美食。
凉菜中有一道凉拌绿豆芽,绿豆芽用水烫过,捞出来用盐、酱、醋、花椒末等拌匀,清脆可口。
炸鸡卷里面裹了火腿丝和笋丝,一口咬下去,火腿丝香而有嚼劲,笋丝清脆,味道恰到好处。
鸡汤烧黄芽菜,玉兰豆腐,西瓜肉,拌肉丝,白汤羊肚丝,羊肉膏……
饭罢,巫华胥命人撤下残羹,漱口净手。
“你和陈霍霍商量的怎么样了?”
“选的那些人都不大行,得调|教一段时间,还有服装道具,都需要专门定做。”
陈霍霍挑人的标准全是随心,所以挑的人中也有不识字的,不会唱歌跳舞的,给孟南柯排演造成了一定的阻碍。
但是孟南柯没有抱怨,一是那些擅长歌舞的基本都是伎坊中人,用这些人怕给瓦舍的性质变调,二是这些人未必肯听从孟南柯一个不懂歌舞之人的话。
“我记得名下有几间铺子,是做布料买卖的。你要做些竹编木雕之类的,让灵一带你去西市,那里有不少出名的匠人。有灵一在,你想要什么都可最先最快拿到。”
巫华胥不懂孟南柯所说的道具是如何,以他想来约是和草编的花鸟鱼虫类似。
孟南柯正愁找不到靠谱的商家来做道具,巫华胥的帮忙可谓雪中送炭,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喜上眉梢,“多谢殿下,殿下你真是及时雨,殿下还想听什么故事,我现在就给殿下讲!”
听故事。他帮孟南柯可不是为了听故事,是为了……巫华胥忽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也许他想要的,只是一个确切的答案。
“殿下?”
见巫华胥一直不说话,孟南柯疑惑地唤了一声。
巫华胥恍然回神,“没什么。你的故事很好。”
难得一见,皇太子居然在走神。看来信期的影响果真不小,巫华胥居然开始说她的故事好了,别以为她不知道,皇太子从来都把她的故事当笑话看的。
孟南柯犹记得信期对男子的影响,想到灵一说过的沐神会,问道:“殿下,你有没有兴趣去沐神会,听说那里会特别热闹。”
巫华胥知道沐神会,但是以他的身份,去沐神会不过是徒增麻烦,那些百姓也不能好好玩乐,是以他竟然从来没有参加过。
虽未去过,但是他知道在沐神会上一些年轻的男女会借这个机会互赠信物,表达真心,互许终身。
“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巫华胥问。
这是不想和她去的意思,孟南柯猜不透巫华胥的意思,迟疑道:“殿下想一个人去?可是你的身体……”还处在信期中。
也对,处在信期中,男人都不能出门的。
孟南柯了然,“殿下,我明白啦,是我鲁莽。忘记殿下正处在信期之中,不能出门。”
还真是善解人意,巫华胥面色一沉,心里又烦躁起来。他想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想和孟南柯。
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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