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白辛就要出去,罗禹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已经率先做出了决定,条件反射地冲了出去,在白辛走出厕所之前拉住了他,像一只被遗弃的可怜小狗一样,拽着白辛不肯放。
三番五次被阻挠,即便白辛修养再好也点窝火了,他面露不耐地回过头,目光却猝不及防触碰到罗禹烨微红的眼眶。
心里不由地塌陷了一块,他想起罗禹垠刚才听到的话,推己及人地设想,如果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是怎样。
光是这么想着,心就忍不住软了,正想着要不要安慰一番,罗禹烨就已经收起了那一副惹人怜悯的表情,恢复了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一幕只是白辛的错觉。
罗禹烨抓着白辛,露出一个类似得逞的笑容,说:“你刚才主动亲我了。”
说完这句话,罗禹烨就看到白辛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露出明显不悦的表情,但他像是没看到一样,还在自顾自地说:“想不到你看上去那么冷淡,还挺有正义感的嘛。刚才那一幕,要不是我就在现场,连我都要误会了,你装的太像了,叫的也好听,都把我叫兴奋了。”
白辛简直无法理解罗禹烨的脑回路,不悦之中又夹杂了几分难以置信,“……你在那种情况下也能有反应?”
“那种情况是什么情况?”罗禹烨往前走了几步,推搡着白辛把他挤在自己和墙的中间,刻意压低嗓音说:“在厕所的隔间里,好像偷情一样,听着外面的声音,生怕被发现,这样的情况还不足以令人兴奋吗?”
如果忽视罗禹垠所说的话,刚才那样的情形确实算得上令人兴奋的。
但是事实却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原来一直忌惮着自己,是多么亲情淡漠的人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起反应?
白辛突然觉得自己刚才那样的行为简直是多余,那时内心涌起的气愤和不忍也全都喂了狗,他觉得多管闲事的自己很蠢。
气恼之下一把推开罗禹烨说:“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精虫上脑的。”
说完这句话,像是提防着罗禹烨还会继续拦他一样,迅速闪出了厕所。
白辛一走,罗禹烨脸上的笑意沉淀下来,只剩下了满脸的落寞和不甘,他转身对着墙壁泄愤似的狠狠踢了几脚,把整条腿都踢麻了,低声骂了句:“操!”
从厕所出来,罗禹烨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离开了,他现在不想见到罗禹垠,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罗禹垠从小就对他很好,几乎是宠溺的那种好,每次他闯了祸都有罗禹垠替他收拾烂摊子,什么好吃好玩的都是优先给他,他不喜欢读书就花钱让他在贵族学校里混,不喜欢进公司就直接给他一张卡任由他在外面玩。
他一直以为这是罗禹垠疼惜他这个弟弟的表现,可谁知道,这背后竟然藏着这样肮脏的计划,可明明即使罗禹垠什么都不做,他也不会跟他哥抢家产的,他对继承家业本来就没有兴趣。
罗禹烨把车子停在一个没有路灯的荒废路段,周围都是黑黢黢的一片,他把车子熄了火,只在车窗上留了一条小小的缝,嘴里叼着一支烟,明明灭灭的火星成为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烟灰缸里的烟头越堆越高,车里一片烟雾缭绕,他越抽越烦躁,干脆拿出手机在微信里找了个人,发了个定位过去,让人赶紧过来。
没过多久,就有一道光亮由远处而来,停在了罗禹烨的车旁,从车上走下一个梳着小揪揪的漂亮男生,他走到罗禹烨的车旁,罗禹烨就打开了车门。
乔被扑面而来的烟味呛得直咳嗽,他掩着鼻子,半嗔半怒道:“罗少你大半夜的把人家叫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呀?这么黑,人家很害怕的。”
罗禹烨毫不留情地抓住乔的头发,说:“你爸爸我今天心情不爽,别废话,不用我教你怎么伺候人吧?”
“疼……”乔被刚喊了句疼,就被罗禹烨抓着头发按到了两腿之间,男性浓厚的荷尔蒙透过西装裤传进鼻子。
被这样粗鲁对待,乔竟然也不生气,反而隐隐透出几分兴奋来。
然而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罗禹烨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乔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抬头试探性地看了罗禹烨一眼,只见罗禹烨看了眼手机屏幕,脸色就变了,轻轻踢了他一脚,示意他走开。
乔带着一头雾水看着罗禹烨接通了语音,在寂静的环境下,经过变声后怪异的电子音透过听筒传了出来,被他听了个正着。
“你发我消息了?抱歉,我刚才在聚餐,没看到。”
罗禹烨注意到乔在偷听,又踢了他一脚,眼神瞥了眼停在一旁的车,示意他赶紧开着车滚蛋,然后关上了车门,顺带把车窗上两条缝都拉上了。
乔看着面前的跑车,一脸懵逼,在懵逼之后又生出几分怒气来,指着车窗骂了一句:“大晚上的,把我叫过来,什么都不做又赶我走,你搁这消遣我呢?”
话音刚落,车窗又打开了一些,就在乔以为罗禹烨改变主意的时候,从车窗缝里飘出一小叠鲜红的人民币。
乔气不过又骂了两句,然后弯下身把钱都捡了起来,开着车扬长而去。
世界终于又重新归于黑暗,罗禹烨抓着手机,却久久没有说话。
许是许久没得到回应,对方迟疑地问了一句:“你……在忙吗?”
罗禹烨摇了摇头,随后意识到对方根本看不到,于是自嘲地笑了笑,顺手又点了支烟,说:“没有,刚才有只野猫,我把它赶跑了。”
“你的烦恼跟这只野猫有关系吗?”
“怎么可能?”罗禹烨嗤笑一声,吐出一口烟雾,“他还不够格。”
罗禹烨干脆把驾驶座放倒,透过天窗看着天上寥寥无几的几颗星星,说:“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对于他们而言,我就是一个小宠物,可以宠着爱着,高兴的时候扔根骨头过来,闯点祸也可以摸着脑袋说没关系,但绝不可以动摇主人的地位……你说,权力真的这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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