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有多震惊, 黑猫就有多没骨气。
围着贺莹的脚边蹭来蹭去,比那些在猫咖卖身的猫还没骨气。
贺莹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条猫条, 撕开了喂给黑猫吃。
黑猫在猫薄荷的诱惑下, 意志力也在急速降低。
一向不吃嗟来之食的它跟饿了好几个月似的,看到香喷喷的猫条,眼睛里都冒绿光, 一顿狂吃,吃几口猫条就吸几口贺莹。
顾宴很震惊, 却也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贺莹身上的怪味:“你泡的什么药草?”
贺莹笑了, 笑的又得意又狡黠:“喷了点猫薄荷。”
顾宴:“”
刚想说什么。
贺莹就一脸无奈的说:“它总是想扑过来攻击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顾宴:“”
黑猫一下子就把猫条吃完了。
贺莹又掏出一根喂了, 一边喂,一边把它捞到膝盖上来, 开始撸它。
黑猫吃着猫条吸着猫薄荷身上也被撸的舒舒服服的,仿佛走上了猫生巅峰。
顾宴看着它这堕落的样子,简直没眼看。
贺莹一抬下巴:“你继续画画啊, 不用管我们。”
顾宴:“”
黑猫清醒过来以后, 回忆起自己的所作所为, 觉得猫格受到了玷污,已经脏了, 不干净了,看贺莹的眼神变得十分复杂。
不知道躲到哪儿忏悔去了。
顾宴不赞同贺莹这种行为,让她下不为例,并且嫌弃的让她快点把身上这股味道去洗掉。
贺莹保证下次不会了,但大概是她喷的太多,都腌入味了,哪怕洗了个澡, 身上都还有一股味道,虽然淡了不少,但离得近了还是能闻到。
“小贺你这身上什么怪味啊?”周阿姨还凑过来闻了闻:“这弄了什么到身上?”
贺莹腼腆的笑了笑:“就是喷了点猫薄荷水。”
周阿姨显然不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什么东西啊?花露水?”
贺莹笑着说:“不是,是猫喜欢闻的一种植物。”
周阿姨把切好的水果给她:“你喷那东西干什么?”
贺莹端着切得很精致的果盘,忽然问:“裴墨也有吗?”
今天是周五,裴墨已经放学回家了。
周阿姨愣了一下,然后说:“一般都是他想吃了就自己来拿的。”说完,又压低了声音提醒贺莹:“小贺,你可别在顾宴面前提裴墨啊,他不喜欢裴墨的,你要是提起来,他肯定要生气的。”
“嗯,我知道的阿姨,那我先上去了。”贺莹说完,转个身,顿时一愣,裴墨正站在门口,疏淡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里面有些别的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周阿姨倒是怪尴尬的,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
贺莹端着果盘走过去,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这儿的,很自然地把手里的果盘递给他:“刚切好的,你先拿去吃吧,我让阿姨再切一盘。”
裴墨也自然而然的接了过去,漆黑的眼盯着她,抿唇笑了一下:“谢谢姐姐。”说完又越过她,看向周阿姨,礼貌又客气的微笑:“辛苦阿姨了。”
周阿姨忙说不客气。
裴墨就端着果盘走了。
周阿姨看到裴墨走了才松了口气,又有点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哎哟,吓我一跳,他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都没看见?一点声音都没出。应该没听到我刚才说什么吧?”
“应该没听到。”贺莹微笑着宽她的心,但是她直觉裴墨肯定听到了一些,只是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听的。
周阿姨又去切水果,一边切一边忍不住说:“说起来,你说裴墨也是怪可怜的,大人做错事,小孩也要跟着受罪,在这个家里跟个外人似的。”
贺莹却笑了笑,淡淡地说:“我倒是很愿意像他这样可怜。”
不只是裴墨,哪怕是要她现在跟下半生可能都要在轮椅上度过的顾宴交换,她也是愿意的,甚至还会心怀感恩。
有钱人,再可怜,又能可怜到哪里去呢。
总可怜不过她。
周阿姨愣了愣,然后说了句:“也是。”
贺莹笑了笑,端上她切好的水果出去了。
·
晚饭时间门,贺莹不可避免的见到了在家吃晚饭的裴邵。
今天一整天都风平浪静的。
贺莹也不知道是裴邵太忙了还没来得及跟裴老爷子说,还是说,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她倒是不敢想是裴老爷子不答应。
毕竟裴邵和顾宴不一样,他是裴氏集团的未来掌舵人,要辞退她这么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贺莹心里打鼓,脸上却是一脸淡定,甚至都没抬眼多看裴邵一眼。
自然也不会知道,从她推着轮椅进来开始,裴邵的目光就一直在她身上。
·
贺莹晚上去三楼陪练的时候,顺便把给褚沅做的香包交给了裴墨,请他转交。
裴墨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又闻了闻,忽然问:“你那里还有多的吗?能给我一个吗?”
贺莹很爽快的点头:“可以啊。”
她原本就做了好几个,都是准备送人的。
裴墨一只手拿着香包,另一只手捏着棋子,问:“收钱吗?”
贺莹说:“你免费。”
裴墨的嘴角不易察觉的翘了一下,下了两步,忽然抬眼看她,突兀地问:“一哥也有吗?”
贺莹凝神盯着棋盘,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嗯。”
裴墨垂下眸,嘴角翘起的弧度也落了下去:“哦。”
今天只下了一局,裴墨就不想下了,说累了想睡觉。
贺莹很能理解他,除了学习,放学以后他还有各种课要去上,光她知道的,就有钢琴,画画和网球,她不知道的,可能还有更多。
贺莹和他约好明天早上把香包给他。
第一天一早,贺莹就在门口等着裴墨。
结果没等到裴墨,先等到了裴邵。
以前贺莹看到裴邵,不管他对自己什么态度,她总会礼貌的和他打声招呼。
但经过昨天以后,她现在也不装了,他讨厌她,她也讨厌他,所以一照面,她就把头一低,假装没看见他,眼不见心不烦。
却没想到裴邵居然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她看到停在自己面前那双看着崭新锃亮的皮鞋,愣了一愣,抬起头来,就撞进裴邵一双桃花深瞳中。
她个子差太远,但不想输了气势,下巴一抬,和他对视:“裴先生,有事?”
裴邵倒是很淡定:“昨晚我的话还没说完。”
贺莹的下巴抬得更高了:“您请说。”
对比贺莹明显高昂的斗鸡状态,裴邵反倒显得很平和:“如果我想开除你,不需要通过任何人的同意,我让你主动辞职,是给你提条件的机会。”
贺莹愣了一下,紧接着皱了皱眉,心想,那你不早说?
裴邵接着说道:“这个机会依旧有效。”
贺莹张口就来:“那我要一个亿,你给吗?”
裴邵面无表情。
贺莹笑了: “我开玩笑的,裴先生不用那么严肃,不过不好意思,我选择拒绝。”
她一脸诚恳:“我只想认认真真工作,靠自己的努力,拿我自己应得的。”
裴邵看着她清亮又诚恳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门,内心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但他的面孔依旧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看起来完全不为所动,脸色冷淡,声音更淡:“希望贺小姐真如自己所说。”
贺莹微笑。
本来以为对话进行到这里,裴邵就该走了。
但没想到,他却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他那双冷漠的桃花眼低垂下来,扫了她一眼,然后开口说:“如果不想让别人“居高临下”,那你应该努力再长高点,而不是去抱怨比你高的人俯视你。“
贺莹眨了眨眼,很意外裴邵居然会那么在意她昨晚上说的话,他现在的话明显就是在怼她昨晚说的那番话,话里有话的讽刺她“仇富”?
她轻轻一笑,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直视他:“人天生有高有矮,长得高的人的确运气好,长得矮的人也只会觉得自己没投好胎,不会去怪那些长得高的人,可怪就怪在这些长得高的人已经天生好运了,却还要跑到长得矮的人面前炫耀。这样就不大好了,裴先生你说对吧?”
裴邵从小到大,从不逞口舌之快,所以也从没有和人打过嘴仗,他也从不在意那些人说什么做什么,他从来只看自己脚底下的路。
以至于贺莹说出这一番长篇大论来的时候,他居然说不出什么可以占上风的话来。
这不禁让他想到他人生中第一次失败。
十年前棋院那盘棋。
那个比他小三岁的少女,赢了他三子,拍合照的时候,挤到他旁边来,笑得一脸得意灿烂,比耶的手指都快戳到他的脸上来,遮住了他的半张脸。
就像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眼睛亮亮的,得意和挑衅全都藏在嘴角翘起的弧度里。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兀地横插进来。
“大哥。”
裴墨背着书包走了过来,看到裴邵在和贺莹说话,显然有些意外,探究的眼神看了贺莹一眼。
裴邵微点了下头,目光又凉凉地掠过贺莹,然后对他说:“走吧,顺路送你去学校。”
显然他对裴墨的排斥并不如顾宴那么深,只是语气是冷淡疏离的,并不亲近。
如果是平时,裴墨一定不会拒绝的,可这次,他却拒绝了,他笑着说:“不用了大哥,我还有事要跟姐姐说。”
裴邵又看了一旁的贺莹一眼。
贺莹一脸无辜地回看他。
裴墨就站在她边上,一脸阳光。
裴邵忽然察觉自己的多余,胸口无缘由的升起一丝烦闷,冷着脸走了。
裴墨看着裴邵出了门才问贺莹:“刚刚大哥在跟你说什么?”
贺莹从裴邵刚才的态度中判断出他并没有要直接开除她的意思,心里轻快不少,笑着说:“哦,他让我好好照顾顾宴。”
裴墨不知道为什么,直觉贺莹在骗她,刚才他远远地看着,他们之间门的气氛很奇怪,还有刚才他留意到,大哥看向贺莹的视线,似乎太频繁了一点。
不过他也没有点破,向她伸出手:“我的东西呢?”
贺莹已经准备好了,笑着把香包递给他。
大厅外的裴邵在上车前忽然往这边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贺莹把什么东西给了裴墨。
两人说着什么,贺莹的脸上始终带着笑。
她也在他面前笑过很多次,只是不是那种虚伪的假笑,就是带着攻击性的挑衅的笑。
“裴总?”司机小王小心翼翼地叫他。
裴邵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弯腰上车。
·
裴墨拿着贺莹给自己的香包,随手翻了一下,居然发现在上面绣了一个小小的“墨”字。
他愣了愣,看着贺莹:“这是专门给我绣的?”
昨天他看过了,褚沅的香包上没有字,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香包。
贺莹微笑着说:“既然是送的,那总得费点心思才送的出手吧。如果你喜欢这个气味,可以把它挂在衣柜里,会香很久。”
裴墨捏着香包,看着上面那个小小的“墨”字,本来他没把这个香包当回事,又不只是他一个人有,可是当这上面绣上他的名字以后,这好像就成了独属于他的东西。
无论是在这个世界上,还是在这个家里,他所拥有的独属于他的东西并不多。
他把香包捏在掌心里,看着贺莹,嘴角微微翘起,艳丽的眉眼异常柔和:“谢谢,我很喜欢。”
贺莹没把这当回事:“你喜欢就好了,快去上学吧。我也要上楼去了。”
裴墨点点头,笑的很阳光,疏凉的眼睛仿佛也有了温度:“那我去上学了,姐姐再见。”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晚上见。”
贺莹摆摆手,一脸亲切大姐姐的笑容:“去吧,再见。”
裴墨手里紧紧握着贺莹给他的香包,背着书包走出了大门,脚下的步子罕见的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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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的。”
裴墨路过褚沅的座位时,随手把褚沅的那个香包丢在了她的课桌上。
褚沅捡起桌上的香包,闻了一下:“是挺香挺好闻的。”然后就随便丢到了课桌里,扭头看向斜后座的裴邵,然后一眼就看见挂在他书包拉链上一晃一晃的香包:“那个护工姐姐也给你做了一个?你花钱了吗?”
裴墨把书包往桌上一放,挑眉,艳丽的眉眼漂亮的让人难以逼视:“我需要花钱吗?”
“切!”褚沅不屑地切了一声,然后说:“你好土啊,干嘛把这个挂在书包上。”
裴墨脸上的表情瞬间门敛了起来:“关你屁事。”
褚沅被骂了,居然也不生气,而是笑着说:“哎,我晚上去你家找那个姐姐下棋吧?”
裴墨冷着脸回:“她没空。”
褚沅皱眉:“你怎么总说她没空啊?那她什么时候才有空?我可把钱都给她了。”
裴墨没说话,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操作一番,然后对褚沅说:“转给你了。”
褚沅愣了下,然后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她拿来看了一眼,裴墨给她转了一千。
“你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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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天,都风平浪静。
玲姨看起来也对裴邵想要她辞职的事情毫不知情。
贺莹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看来裴邵暂时是没打算开除她了。
不过原来一个星期才能撞见个三四次,但最近裴邵回家的时间门却变早了,见面的几率大大上升。
反正这几天,她只要一看到裴邵,离得远就干脆掉头就走,离得近就假装四处看风景,不然就低着头假装看不见他,尽量降低在他面前的存在感,免得他又突然看她不惯。
上次他说的话她一点都不怀疑。
他要是真要开除她,她只有卷铺盖走人的份。
惹不起,她躲得起。
先夹着尾巴一段时间门。
等顾宴离不开她了,她再挺直腰杆做人。
几天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裴邵也没有来找她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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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黑猫打那一次吸猫薄荷上头后,再看到贺莹,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充满攻击性了,也不再抗拒贺莹给的食物。
贺莹打一棒子,给了一筐甜枣。
最近准备的都是黑猫最爱吃的。
她还给黑猫取了个名字。
当顾宴听到贺莹叫黑猫“小黑”的时候,瞳孔都震了震。
“谁让你给它取名字的?!还叫的那么难听。”
嫌弃溢于言表。
“顺口就好了。”贺莹手里拿着猫条:“我看它挺喜欢这个名字的。”说着,拿着猫条的手晃了晃,对着正在玩猫抓板的黑猫招呼了一声:“小黑,过来。”
在顾宴震惊的眼神中,就看到黑猫不情不愿地过来了。
没办法,这个人类虽然一开始挺讨厌的,但是她都这么讨好伺候自己了,还是给她点面子吧。
贺莹笑眯眯地在黑猫后背上撸了两把,撸的它舒服的尾巴都翘了起来:“看。它喜欢这个名字。”
宠物随主人。
黑猫和顾宴一样,看着张牙舞爪,其实只要找对方法,都能撸成顺毛。
顾宴:“”
贺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脸色顿时微微一变。
“我去接个电话。”她和顾宴说了一声就急急忙忙起身出去接电话了。
黑猫正被撸的舒服,顿时不满地叫了一声。
顾宴皱起眉,只看到她急匆匆出门的背影。
电话是是特殊学校打来的。
他们跟上一所特殊学校不一样,他们宣传的就是解放家长,所以除非家长要求汇报,他们通常不会打扰家长。
贺莹却有另外的要求,平时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联系她。
所以只有贺康在学校发生他们也处理不好的特殊情况时才会联系她。
贺莹从画室走到走廊,短短十几步路,脑子里已经设想了无数种贺康可能会出的状况。
接起电话的时候声音听起来异常冷静:“喂,我是贺莹,贺康在学校出什么事了吗?”
通话时间门不到两分钟。
贺莹回到画室,脸色不大好看,她和顾宴请假:“顾宴,我有急事要去处理,可以请半天假吗?”
顾宴看贺莹的脸色不好,问:“出什么事了?”
“一点个人的私事,有点急,我可以现在就走吗?”贺莹说。
“我让司机送你。”顾宴说。
“不用。”贺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现在并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贺康的状况。
顾宴也没有勉强她,看她是真的着急,微抬了抬下巴说:“放你半天假,你去吧。”
“谢谢。”贺莹感激地说。
然后匆忙回到房间门换了身衣服,她本来要找玲姨请假,但是并没有找到她,只好让周阿姨代为转告。
“是不是你哥哥的事啊?”周阿姨倒是一下就猜到了贺莹为什么那么着急,毕竟贺莹家里也不剩下什么人了,能让她那么着急的,肯定只有那个智商有缺陷的哥哥了,但也还记得贺莹不想被人知道的嘱托,就算在厨房,她问的时候也刻意压低了声音。
贺莹点了点头。
周阿姨是个热心肠,也不禁跟着着急:“是出什么事了?严重吗?要不要阿姨陪你一起去?”
都顾不上自己晚上还要给裴家人做饭了。
贺莹勉强笑了笑,感激地说:“不用了阿姨,我能处理好的。”
周阿姨心疼地握紧她的手,交代道:
“那你有什么事,给阿姨打电话。”
贺莹笑着说好,就先走了。
·
贺莹打了辆车就往医院赶。
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门才赶到医院,下车的时候又下起了大雨,她没带伞,从车上下来,淋着雨跑了几十米进了医院。
学校有负责贺康的老师在大门口等她,看到她淋湿了,连忙从包里翻出纸巾来:“先擦擦吧。”
“我没关系。”贺莹接过纸巾没有擦,冷静地问:“怎么样了?”
老师一脸为难地说:“蒋文博醒是醒了,但是意识不怎么清楚,现在还在照ct,对方家长都来了,而且那个孩子的妈妈有点激动,等一下你一定要冷静。”
贺莹用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水,问:“贺康呢?他怎么样了?”
老师说:“他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小文老师陪着他呢。”
贺莹略微放下心来。
一路上,老师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
受伤的是贺康平时在学校玩的好的一个男孩子,那个男孩子才十岁,但今天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吵架了,贺康发起怒来,一把就把那个男孩子推倒在地。
他的心理年龄虽然可能还不如一个五岁的孩子,可他的身体却是个一米八的成年人,愤怒之下的重重一推,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是不可承受的。
那个男孩子仰面摔倒,后脑勺磕在地上,当场就昏了过去。
学校里的老师打了120,又给双方家长都打了电话。
老师领着贺莹过去。
“文博家长,这是贺康的家长”
老师对着那里正站着ct室外的的一男一女介绍,还没等介绍完,那个女人就冲过来,照着贺莹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贺莹猝不及防挨了这结结实实的一巴掌,一点迟疑都没有,第一时间门就用尽全力反抽了回去。
接连两个耳光。
一个扇在贺莹脸上。
另一个扇在对方家长脸上。
一个比一个响。
把学校老师都吓傻了,挨了一巴掌的家长也傻了,愣了几秒,走廊里其他等着做ct的病人和病人家属也愣住了。
紧接着,那个家长反应过来,就要来厮打贺莹。
贺莹往后一退,冲过来的夫妻两都被学校老师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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